《留仙裙》油炸空调

10、第十章

　　谢槐想要的是冰珠。但除了冰珠，自然还会有其他各类五行珠。过去一些不法之徒夺取他人真元之后，常常凭借它们吸收真元来提高自身内力，造成了不良的习武之风。后来经过正派人士的多番铲除，并在销毁部分珠子后，其余各类珠子便由几个门派分别保管，渐渐的这种杀人夺真元的事情便开始减少。
　　不过依然还是有所遗漏。五行珠并没有被一网打尽。
　　在黑市中，会有它们的身影。
　　谢槐此次便是冲着黑市而去的。去晚了只怕被人抢先。
　　不过现在他有些吃惊，连赶路都有些迟缓，还停在了一棵树前。
　　只因他看到有人正在另外一颗桑树下刨……刨坑？
　　一个有些年纪的人正拿着铲子，一铲一铲地铲土。此时的坑已经可以容纳一辆马车的大小。
　　这个人，虽然对方不一定认识自己，但谢槐认识。
　　而且是在不久前见过。
　　那人是不容易见到的，谢槐想过在很多大型场合或许见到他，但绝对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地方。
　　破屋，断木。
　　“倪盟主？”谢槐走上前道。
　　正在刨地的人停下了手下的活，转头：“嗯？”
　　谢槐惊讶：“真的是您？”
　　倪豪甲脸上一道灰一道 ，就是不白：“怎么，是我呀。”
　　倪豪甲与他略显英武的名字不同，他早已上了年纪因此五官变得柔和，但从他傲气的眼神谢槐料想在倪豪甲青壮之际是必然担得起这个名字的。
　　谢槐低头一看：“您在刨坑？”
　　“对的。”
　　“为什么？”
　　“葬花。”
　　谢槐低头一看，才正式发现地上的花瓣，忍不住笑了起来。
　　倪豪甲瞥了谢槐一眼：“嘲笑？”
　　谢槐摇头：“此恨不关风与月。”
　　倪豪甲也摇头：“乱套诗词，轮我嘲笑你了。”
　　谢槐看不出神色道：“好罢。”
　　倪豪甲把地上的花瓣捧起了一簇在手掌中握着，然后慢慢抖动，掌中的花瓣便落到了土里。
　　花瓣是粉色的。
　　有些是纯白的。
　　倪豪甲突然笑了：“总是有些粗人喜欢穿白的，就像我在这里娘兮兮地附庸风雅一样愚蠢好笑。都是糟蹋。”
　　“不过有些人穿白色的的确好看。”谢槐道。
　　倪豪甲看了他一眼：“比如？”
　　谢槐摇摇头不说话。
　　“小友，前阵子我应该见过你的吧，在那擂台上，令人眼前一亮。”倪豪甲一边撒着花一边道：“不过怎么人突然就消失了？”
　　谢槐道：“倪帮主对于山上发生的事情应该了如指掌才对吧。”
　　“知是知道，但我喜欢别人亲口描述的，更有身临其境之感。”
　　谢槐冷面：“还好我没有这个癖好。”
　　“那些见不得人的杂碎总是不甘心定心，总以为能搅浑水。”倪豪甲不屑地一撇嘴：“这次大会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暗算，也不知道谁这么得闲。”
　　谢槐道：“那么蕴楼的人大概有的忙了吧。”
　　倪豪甲第二次笑了：“蕴楼，对，你的朋友——大概算朋友吧我猜，江修然已经回去重新接受任务了，估计忙得半死。”他看着自己脚下：“蕴楼的人也真够麻烦的，出了事总是要被人指派。不过为了维持秩序，匡扶正义，谁又能幸免呢？”
　　倪豪甲转头道：“小友，我的心情不太好。”
　　谢槐低头看了下脚下的花冢：“因为晚辈打扰了您的闲情逸致？”
　　倪豪甲将花全部埋入泥土中，在上面撒土，又弯腰在新翻的土包上拍了两下：“不是因为你但也是因为你。”
　　谢槐看到倪豪甲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戴着一翠绿扳指，是身份的象征。
　　倪豪甲笑了一下：“你还不把他们处理掉？我可没兴趣给你收拾。”
　　一道急速的身影从一旁的树丛中闪出。
　　当然不是谢槐，他还站在原地。
　　有人听见倪豪甲说的话，好似欲抢得先机拔得头筹，准备先发制人。至少谢槐是这么认为的：以为对方要率先抢得先机偷袭——虽然现在也称不上偷袭了，却看到那人只傻愣愣地站在自己面前歪着头一动不动。
　　等了几秒谢槐依然看不透对方想做什么。
　　看是绝对看不透的，毕竟对方脸上包着一块黑布，把自己的脸围了个结实。他手中握着剑，腰上却插了把扇子。扇坠挂了下来。
　　“其他人呢？一起吧。”谢槐懒得拔剑。
　　这种情况他毫无拔剑的欲望。
　　一马当先站在谢槐面前的那个人却是个好脾气：“啊，是吗？兄台如此客气，那就一起上吧。”拍拍手却是一下子出现了七八个人，三三两两地围在谢槐周围。
　　谢槐眼皮一抬，对方声音低沉，语气却轻快，好似哪里听过。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来得及细想，周围打量了一下，大致便了解了那七八个人的水平，平平无奇而已。
　　谢槐抬臂抱拳：“不知我先还是你先？”
　　那人摇头道：“既然兄台如此诚意不似假惺惺，那我先让他们几个试试水，可否。”
　　说完，其余的人便听从指令拉短彼此之间的距离，把包围圈往内缩，欲困住谢槐。谢槐拔剑，顺势半越至空中。握着剑，画了个圈，神情散朗，招数果敢。
　　只不过眨眼，那些人便已瘫倒一地。
　　谢槐纳闷：“这水平未免也太不堪了些。”
　　“兄台好本领，在下佩服之至。”话随说的好听，但谢槐抬眼望过去，领头那男子虽用黑布包着脸，但谢槐还是觉得那人脸色定是好看不到哪里去。怕是脸上黑布质量不好褪了色，将黑色染料污到了脸上，悠悠散发着黑气：“是也，烦心吶，烦心。”
　　谢槐也很郁闷：“街头混混一般的水平这是来膈应我还是打发我的？”
　　那领头的哼了一声便不发一语，瞬间也冲了过来，步伐却好似毫无路数可言。
　　谢槐剑向前一甩，那人便被震得倒退了几步。
　　“兄台切莫如此粗鲁，让在下十分惶恐。”那人嘴上嫌弃，攻击却是越挫越勇，剑剑往着谢槐要害刺去。连续了五六次之后，谢槐忍不住道：“就这样？”
　　那人依旧如前几次一般向谢槐冲过来，谢槐故技重施，又轻轻将剑往前一推。
　　“嗯？”原当对方会像之前那样被击退，结果对方突然闪避顺便接住了谢槐一招，并连续向自己攻击起来。
　　起初谢槐并不在意，随手应付，却突然发现对方剑招不对。对方的剑招明明很弱，但是却和自己的剑招有种熟悉感。对，不是自己，是自己的剑招。只是，这熟悉感来的莫名其妙。自己从未见过这套剑招，可自己的剑招怎么好似和其有所……有所共鸣？让自己使不出力。真是奇怪的剑法。
　　那人好似有几分愉悦，剑锋都变得轻快起来。攻势愈演愈烈却是猛然收剑，提臂摆了个大招的姿势：“看招！”
　　谢槐一愣，点头：“好。”也是一副严阵以待。
　　眼看那人挽了个剑花，剑锋一抖好似要抖落剑上不曾存在的飘雪：“来了！”一本正经地望向谢槐。
　　谢槐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再次点头：“请。”
　　蒙面人高声喊道：“好。”
　　于是转身拔腿就跑。
　　谢槐一惊，暗道一声“什么鬼。”放下了陪那人玩耍的心思，连忙跟在那人身后。
　　虽然蒙面人跑的速度不快，起码和谢槐不分上下。但蒙面人跑的猝不及防，两人之间之前拉开的几秒距离始终没能拉近。
　　“这位兄台请别跟着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连忙大声喊了一声。
　　谢槐诽腹：“当我傻。”依旧不言不语跟在那人身后。
　　蒙面人绕着弯在林间左右拐，跑了一大段路，回头一看谢槐始终跟在自己身后，连忙加了个速。
　　谢槐跑得着实有些累了，朝着前面喊：“你是来杀我的？那你和上次那批是同一批人么？”
　　蒙面人听起来比自己还要累：“你……你……已经知道上次要杀你……的是什么……人了吗？”
　　谢槐：“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们不是人。”
　　蒙面人好似有些无语：“看……来朋友你一点……都不累，还能……讲……冷笑话。”
　　两人你追我赶跑了一段路，那人左转右转像泥鳅一般，只是脚步变得越来越慢，已经逐渐显露颓势。
　　眼看时机已到，谢槐运了一口气准备提速，之前留了余力只为现在一鼓作气拿下蒙面人，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那人突然发神经一样停步转过身，朝自己招了个手，好似道别。谢槐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加速，再一眨眼蒙面人却已经没了踪迹。
　　人……没了？
　　掉坑里了？
　　谢槐绕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打量了两圈，果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只好无奈往回走。
　　想也知道不可能凭空消失，更无语的是，如果准确来说，是有人凭空出现，然后带着蒙面人凭空消失。
　　凭空自然也不是凭空，只是快到令自己眼睛捕捉不到。
　　不过那短暂的停顿自己再眼瞎还是看得到的。
　　有人救了他。
　　谢槐嘘了一口气，只好准备往回走。全身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一路奔跑跑了多久，还是卯足了全力的跑步。现在缓下来才觉得有一些虚脱。
　　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花冢还在原地，没走。当然，它想走也是不能走的。
　　只不过遗憾的是倪豪甲仿佛已经离开很久了。
　　谢槐只想着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现在是——奇怪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