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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纳兰纳妾 ...

  •   晚上,采萧一个人在房中哭,母亲宝珠和锦琳在陪伴她。采萧咬牙切齿:“我好怨,我真的好怨,我年轻时为家庭操劳,公婆不疼我,丈夫不爱我,老了还要忍受丈夫的变心,还要忍受两个狐狸精骑在我头上,儿媳妇还向着狐狸精,撮合我丈夫和狐狸精好......你们说,我还活着干什么?”宝珠也落泪了:“你还有额娘呀,还有纳兰呀,纳兰多孝顺你,回来后还将薪俸交给你,你后半辈子有他给你养老,就够了。”“可纳兰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媳妇,竟然把淫奔战场的坏女人和失节再嫁的寡妇当成榜样!还是她在太后面前求情,让悠兰嫁给喀海泰的......我的命好苦呀!”
      锦琳劝采萧:“夫人,一味地嫉妒和怨恨不能解决问题,您痛苦得生不如死,别人不还是活得好好的?”“那我应该怎么办?”“您应该让宛琴格格也体会一下丈夫被别的女人分享的痛苦!您给少爷多纳几个妾,让少爷爱上她们冷落宛琴格格,这样宛琴格格就能体会到丈夫被抢走的痛苦了!奴才虽然是个下人,可从小陪少爷在私塾里念过几天书,也算是识文断字,不是无知无识的女孩子,自然知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道理,三妻四妾固然是天经地义的,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丈夫被分享?虽然妾室地位卑下,不影响正室嫡妻的地位,可在感情上对嫡妻是多大伤害?奴才知道自己配不上少爷,可奴才与少爷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如果奴才嫁给了少爷,一方面可以打击宛琴格格,让她知道丈夫被夺走的痛苦,一方面可以想办法让少爷爱上奴才,让宛琴格格知道丈夫不爱自己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另一方面奴才如果有了名分,在将军府中成了半个主子,可以帮您对付宛琴格格、将军大人、悠兰姨太和琵琶姨太,以后奴才帮得上您的地方多着呢......”
      采萧有些心动:“问题是纳兰刚成婚,新妇又是个皇家指婚的格格,新婚之内就要给纳兰纳妾,这不是打皇家的颜面吗?”锦琳回答:“这个很容易,咱们先试探一下宛琴,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她同意是最好的,她不同意您就拿出婆婆的身份来压她。”“可是如果喀海泰不同意呢?”“这好办,咱们可以再去虐待悠兰,这样喀海泰肯定又会领悠兰搬走,将军府可就是咱们说了算了,咱们给少爷纳一百个妾都没人管!”“那如果喀海泰在庄子里听到风声,回来反对......”“咱们先试试,他要是反对咱们再想别的办法,走一步算一步。”采萧咬了咬牙:“好,就这么办!宛琴,你不仁可休怪我不义!”采萧、锦琳、宝珠三人都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在宛琴的房中,宛琴和纳兰倒是恩爱万分。宛琴在纳兰面前强颜欢笑,温柔体贴,对白天采萧打她两次的事只字未提,还给纳兰做了他爱吃的荷花酥、莲花酥。纳兰惊讶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东西?”宛琴笑眯眯地回答:“悠兰姨娘告诉我的!她以前在将军府住过,和你相处过,她知道你爱吃荷花酥、莲花酥,爱喝葡萄酒,爱听古筝曲《春江花月夜》、《汉宫秋月》、《广陵散》,爱读小说《三言二拍》,她告诉我你的喜好、脾气,希望我能好好和你过,能讨你喜欢!她说,你是个非常热情,非常正直,非常善良,非常坦率的人,而且好有才华有思想的,出身于富贵之家,也没有骄气,实在是很难得的。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脾气。所以,要我对你温柔一些,忍让一些,千万千万不要和你发脾气!我觉得,悠兰姨娘实在是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女子!你看咱们家的女人,可以说个个都不平凡,外婆那么高贵体面,额娘那么雍容华贵,我又是那么活泼大方,琵琶姨娘温婉清秀,纯洁妩媚,眉宇间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深情不悔,虽然不算很年轻很美丽却很有风韵......可是,悠兰姨娘不一样,她真的不一样,她国色天香,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是咱们家最美丽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人!我以前一直以为,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是我额娘,可没想到悠兰姨娘比我额娘漂亮十倍!而且,悠兰姨娘是千变万化的!时而娇媚,时而纯真,时而一片坦荡,时而又风情万种。她给我的感觉好复杂,说都说不清楚……”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纳兰不知不觉地接了口:“柔弱时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坚强时是个无惧无畏的勇者,有一个年轻的躯体,有一颗成熟的心!”“对啦!”宛琴欢呼地说:“你说得比我好!悠兰就是这样的,总之,她好迷人,我就被她迷住了嘛!没有办法嘛!”纳兰心情好复杂,悠兰是这么善良的女孩,即使是不和自己在一起,也希望自己能幸福,他被一种感动的情绪抓住了,自己就把对悠兰所有的感情都淡忘吧,要一心一意地呵护宛琴,让宛琴得到家庭的温暖和丈夫的关爱。他想到这里,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这是我这个月的薪俸,一半给额娘,一半就给你。”“不要,我有的是陪嫁、私房钱,我不要你的钱!你全拿去孝敬额娘吧,额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要孝顺她、对她好,知道吗?还有,我再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带在身上,你以后每个月的薪俸都交给额娘,平时用的钱我给你出!”“那怎么行?哪有一个大男人用老婆钱的?我又不是不挣钱。”“咱俩还要分你的我的吗?再说我希望你多孝敬额娘,把钱都给额娘,但你一个大男人如果身上没有钱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就收下吧!”宛琴打开箱子,取了一千两银子给纳兰:“我嫁妆多着呢,有许多珠宝首饰,还有五千两银子,我比你有钱!”纳兰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整个晚上,锦琳都在教采萧要怎样虐待、羞辱悠兰和琵琶,怎样折磨、报复宛琴,采萧将锦琳说的话一一记在心里,日后也全部实施了。
      第二天,锦琳又来找悠兰和琵琶了:“今天夫人又要让你们去立规矩,你们赶紧去!”悠兰和琵琶只好去了。
      两个女孩一进采萧房间,采萧就按照锦琳教她的怒斥她们:“混账奴才!没心肝的贱骨头,你们口口声声说自愿做妾,你们守过半点做妾的规矩吗身为妾,请安、侍奉正室、听从正室吩咐安排是最基本的,你们做到了吗?你们赶紧给我跪下!”悠兰和琵琶立刻跪下:“奴才向夫人请安,请夫人恕罪!”锦琳趁机挑唆:“夫人,您应该鞭打她们一顿,好好教训教训她们,让她们知道一下您的厉害。”采萧同意了:“锦琳,赶紧给我打!”
      锦琳立刻拿起鞭子,狠狠打了悠兰一顿,边打边骂各种难听的话,琵琶在一旁早已泪如雨下了。锦琳打完悠兰,又去打琵琶,悠兰立刻扑在琵琶身上护着她,为她挨了一顿鞭子,琵琶拼命挣扎、拼命推悠兰:“悠兰你快躲,不要管我!”悠兰仍然用身子护着琵琶,琵琶倒是没挨几鞭子,悠兰已经是遍体鳞伤了,采萧又按照锦琳教的那样命令悠兰:“干活去!”悠兰和琵琶又下去干活了,采萧让她们在冰凉的河水中洗衣服,中午又让她们做饭,还让悠兰给她洗脚、按摩,折腾了她们一天,还时不时打悠兰的耳光、撕扯她的头发,锦琳也时不时上前对悠兰、琵琶拳打脚踢(当然,她打琵琶时悠兰一直护着,她都打在了悠兰身上)。悠兰自然尽量多干活,为了让琵琶少干活。
      晚上,喀海泰回来了,看见悠兰浑身的伤,心痛不已,琵琶大哭:“夫人对悠兰妹妹极其侮辱,而且还故意刁难,什么活都让悠兰妹妹干,悠兰妹妹心疼我,所以就尽量多干,洗衣做饭、伺候夫人,还被打骂了一天......夫人打我的时候,悠兰妹妹也护着我,替我挨打......大人,咱们还是得搬走......”喀海泰命令梅花等下人收拾东西,他们要搬走,在下人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为悠兰的伤口擦了药,悠兰说:“琵琶姐身上还有好几道伤呢,喀海泰,您还是给她上点药吧。”
      说完,悠兰就走了,留下喀海泰和琵琶单独在一起,喀海泰又给琵琶上了药,紧接着,他又来到采萧房中,对采萧拳打脚踢:“我打死你这个毒妇,你这么折磨悠兰和琵琶,以后我对你一点夫妻情分都没有,我也不会再回这个家!”喀海泰将采萧打晕后,来到纳兰和宛琴所住的玉琴轩,对纳兰夫妻说:“纳兰,宛琴!你们的额娘今天又欺负悠兰和琵琶了,我绝对不可能再留下来了!但是,你们并没有失去我,我还是你们的阿玛!”他走到书桌前,写了一个地址,交给她:“这是我城外庄子的地址,房子虽然不豪华,但是很温暖,你们随时可以跟我一起住!我跟你们保证,你们会有一个比现在强一百倍的家!宛琴,纳兰已经告诉过我了,悠兰和琵琶也已经告诉过我了,是你在太后面前、你阿玛在皇上面前为我和悠兰求情,使我们能有今天的幸福,你是我喀海泰的好媳妇,谢谢你!我喀海泰有悠兰和琵琶这么美好的女子陪我度过晚年,有宛琴这么好的儿媳妇,我不虚度此生!”
      纳兰眼泪汪汪:“但是,我是额娘的儿子啊!额娘现在除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怎么离得开额娘呢?”喀海泰握住他的双臂,用力地摇了摇,坚定地说:“不要难过,坚强一点!如果你难过,会让我走得好痛苦!我的生命里,痛苦已经太多,我不要再痛苦下去!你们为我高兴一点吧!这一走,解决了我所有的问题,不用再和采萧共处,对我真的是一种解脱。何况,我还有心爱的人朝夕相伴……你们仔细想一想,就不会难过了!你们应该欢喜才是!”纳兰凝视着他,眼泪滚了出来。“我懂了,阿玛,您带着两位姨娘走吧,好好疼她们、照顾她们,额娘有我孝敬,您放心地好好生活吧!”他握紧手里的地址:“我和宛琴在想见您的时候,随时可以去看您!”喀海泰郑重地点头:“我答应!”父子深深互视,千言万语,都在无言中了。
      喀海泰走了,采萧开始进行她的罪恶计划了。第二天,宛琴向她请安,她问宛琴:“我儿子对你好吗?”“好呀!纳兰很疼爱我,很体贴我。”“那你觉得,他爱你吗?”“爱呀!”
      采萧冷笑道:“你真傻,真的,你知道悠兰嫁给喀海泰前在将军府住过一段时间的事吗?”“知道。”“那个时候,纳兰已经喜欢上悠兰了,他心里爱悠兰,但喀海泰老不正经,连儿子的女人都抢。”宛琴愣了,不过不大一会儿她又恢复了神志:“那很正常,悠兰是个充满了智慧和灵性的女人,她满身的诗情画意,满心的热情和温暖。她不但漂亮,还潇洒脱俗,飘逸清新。她有思想,有深度,有见解,她是那种任何有思想的男人都会为她动心的女人!”
      采萧气疯了:“那你知道自己的丈夫爱她,你是什么心情?”“没什么心情,觉得很正常。”“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纳兰最爱的不是悠兰,他对悠兰只是看她长得漂亮,一时心动罢了。”“那纳兰爱的女人是谁呢?”“是锦琳!我身边的丫鬟。她和纳兰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玩,她爱纳兰,纳兰也爱她。只不过门不当户不对,一个是少爷,一个是丫头,她无法和纳兰在一起。纳兰对悠兰只是看她漂亮,一时心动,对你是被迫接受,皇室指婚无法违抗,他真正爱的只有锦琳。”
      宛琴突然感到一种悲哀,这种悲哀不是为自己,是为纳兰和锦琳!一对相爱的人,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现实是多么残忍,礼教是多么可怕!所谓的门第观念,造成了多少爱情悲剧!两个人只要相爱,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在一起,可是社会、家庭却不能容纳,纳兰和锦琳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呀!好可怜的纳兰,好可怜的锦琳!她不禁深深地同情起纳兰和锦琳来,她只知道,自己要帮助他们,不能让一对相爱的人分离。
      想到这里,宛琴禁不住说:“额娘,既然锦琳是个丫头,为何不让她给纳兰做妾?做不成妻可以做妾呀,只要锦琳不计名分,让她做纳兰的妾,他们还是有希望在一起的。”“我也这么想,可纳兰一直犹豫,他舍不得让锦琳受委屈。”“不会的,我发誓,只要锦琳做了纳兰的妾,我保证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这么说,你愿意让锦琳做纳兰的妾?”“当然!”“可你是皇家指婚给纳兰的格格,纳兰是郡主额驸,怎么能在新婚燕尔期间就纳妾呢?”“如果不能让锦琳给纳兰做妾,主要就是因为我的缘故,因为太重视我们这个婚姻,才不能圆满安排锦琳,我心里深感抱歉和遗憾。在我进门之后,知道有这样一位姑娘,细心体贴地照顾着纳兰,两人间又有情有义,那么,我想,我会接纳锦琳,而且,尊敬着这份感情的!如果锦琳不能嫁给纳兰为妾,一对相爱的人生生分离,就是个无法挽回的悲剧了!我怎么忍心造成这个悲剧呢?”
      采萧非常吃惊,没想到宛琴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她又问:“那你的意思是......”“当然是趁早让锦琳嫁给纳兰呀!我会与锦琳情同姐妹的。”“可纳兰不想让锦琳受委屈,不愿意让她遵守妾的规矩。”“没关系的,锦琳进门后,我不会要求她请安当差立规矩,她生了孩子也让她自己抚养,孩子叫她额娘,叫我嫡额娘,她可以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起赴宴,将来我和锦琳要一起孝敬额娘,一起侍奉纳兰,不分大小,像姐妹一样,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都享受同等待遇。”“你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绝不反悔!”
      “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只有纳兰这一个儿子,我希望多抱几个孙子,所以我想给纳兰多纳几个妾,帮他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好呀,我也有这个想法。将来纳兰纳多少妾、生多少孩子我都会为他、为阿玛和额娘高兴,他的每一个妾都可以抚养自己生的孩子,我会主动帮纳兰纳妾,好好对待纳兰的妾和庶出子女的。”
      采萧更愣了:“你不嫉妒吗?”宛琴回答:“我为什么要嫉妒?我在家时我额娘告诉我,大户人家基本都是妻妾成群,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地位,妻子就应该主动给丈夫纳妾而且对妾好,为人妻者如果做不到主动为丈夫纳妾,至少在丈夫要求纳妾时要有容妾雅量;如果做不到真心豁达,对妾好,至少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大不了不搭理小妾,当她们不存在,但也千万不能主动去为难她们。我也觉得像纳兰这样出身高贵、能文能武、一表人才的人,理应有许多女人围在他身边,我做为他的妻子,理所当然要有气度,有雅量,接受丈夫纳妾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大度一点就可以了。如果纳兰有两情相悦、知冷知热的人,我应该主动成全这一份真爱;如果纳兰只是为了繁衍子嗣而纳妾,我做为贤妻,为了家族利益考虑也应该支持。”采萧问她:“那你真的打算好了为纳兰纳妾?”“打算好了!我绝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女人,我一定会将锦琳迎进门,好好跟她相处。”
      采萧愣了半天,才回答:“那等纳兰回来咱们再谈吧,你先扶我躺在床上,给我捶捶腿,捶够了扶我起来,给我梳头。”宛琴欣然同意了,她是个孝顺的女孩,在家的时候也经常给母亲捶腿、梳头,因此对采萧的要求也能胜任。但她没有想到,采萧是故意整治她的。
      宛琴扶采萧躺在床上,轻轻给她捶腿,采萧按照锦琳昨晚教她的办法为难宛琴,一会儿骂她:“没吃饭是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会儿又骂她:“怎么用那么大力气?故意让我疼是不是?没安好心!”宛琴只是微笑着劝慰:“额娘息怒,媳妇一定注意。”锦琳故意在旁边煽风点火:“到底是格格,地位高贵,自然不把婆婆放在眼里。”采萧听了这话,火气更大,打了宛琴两巴掌,宛琴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但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额娘是纳兰的母亲,锦琳是纳兰的爱人,这两个女人都是纳兰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和她们好好相处。
      快到中午了,采萧才让宛琴扶她起床,给她梳头、沏茶、端饭,站在一旁服侍她用午饭。吃过午饭,她才命令宛琴:“赶紧滚吧!别站在这里惹我生气!”宛琴这才回房。
      晚上,纳兰回来,来到母亲房中向母亲请安,采萧和他商量:“额娘想将锦琳嫁给你做妾,好吗?”纳兰很吃惊:“额娘,儿子以后固然要三妻四妾,但儿子和宛琴在新婚燕尔中,如果现在就要纳妾,让宛琴如何自处,颜面何存?如果额娘要将锦琳赐与儿子为妾,儿子固然感激,但只希望额娘能在一年半载之后将锦琳赐给儿子,好歹给宛琴点面子。”“不行,我必须现在就将锦琳嫁给你!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你的婚事还是由我做主。”这时,宛琴端着送给婆婆的食物进来了:“纳兰,你不必顾虑我,不要为了我惹额娘不高兴,百善孝为先。再说,锦琳只是个侧室,又不影响我的嫡妻地位,怕什么?纳妾并不影响正室嫡妻的地位,对嫡妻没有任何伤害。”纳兰见宛琴不介意,就同意了。
      纳兰、锦琳和侍卫大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纳兰早就看出锦琳和大海感情很好,因此在他去边疆前,他就请求父亲做主给锦琳和大海完婚。喀海泰自然同意了,但喀海泰一提出,锦琳就哭哭啼啼说她只拿大海当成哥哥,从来没想过嫁给大海,还说她渴望终身不嫁,一心服侍主子,喀海泰就只好罢了。其实锦琳心里也爱大海,但她知道,大海是个奴才,她如果嫁给大海,就要过粗茶淡饭、荆钗布裙的日子,还要干重活、做苦力,如果做了姨太太,虽然是半个主子半个奴才,但好歹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有仆人侍奉,还不用干活,所以锦琳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喀海泰或纳兰做姨太太,可喀海泰和纳兰虽然对她都不错,但谁也没有那个意思。
      锦琳并不死心,她千方百计地接近喀海泰父子,而且家里来了其他高官(比如生前的巴哈),她都会打扮整齐,上前伺候,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大户人家做姨太太,那是封建社会一个丫头能得到的最高地位。
      巴哈活着的时候,经常来将军府,偶尔也会带琵琶前来。锦琳知道琵琶是巴哈的妾室,曾经问过琵琶:“都统大人对你怎样?”琵琶高兴地告诉她:“老爷子对我当然好,特别体贴,关心我保护我!”锦琳看着琵琶快乐的样子,想到巴哈应该是个对妾不错的男人,就经常有意无意打听巴哈的为人,得知巴哈虽然外表冷酷严厉,却是个怜香惜玉、疼爱侍妾的男人。从此巴哈一来,她就打扮得漂亮整齐,上前端茶递水,然而巴哈对她冷若冰霜,丝毫没动过心,事实上巴哈自从有了琵琶后,就再也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他以前的妻妾除外),锦琳因为巴哈不理她非常生气,听说巴哈病死了,她非常高兴。
      锦琳真正喜欢的只有大海,虽然不愿意嫁给他,却早已和他发生了关系,在纳兰从边疆回来之前,锦琳就委身给大海了,但她仍然想做大户人家的姨太太。这回,锦琳终于成功了,她终于可以嫁给纳兰为姨太太了!
      当天晚上,锦琳为了讨好采萧,让她帮自己撑腰,巩固自己在将军府中的地位,又开始帮采萧出主意:“咱们给少爷安排几个通房丫头,怎么样?”采萧想了想:“不如你进门后,我给纳兰再纳几个妾吧。”锦琳心一凉,急忙说:“如果真的给少爷纳了别的妾,到时候奴才也是妾,她们和奴才就是平起平坐的,万一为难奴才,妨碍奴才做事可怎么办?奴才要想帮您做事有可能被别的妾干涉,还是给少爷安排几个通房比较好,这样既能跟宛琴格格分享丈夫,又不会影响奴才的地位。而且,纳妾要行家礼、摆宴,大张旗鼓,万一将军大人反对可怎么办?安排通房悄无声息,不需要什么仪式,谁也管不了。”采萧同意了。
      第二天,采萧托大海从人贩子手里,买几个扬州瘦马回来,要求温柔美丽,楚楚可怜,哭起来梨花带雨,能歌善舞,会琴棋书画,会做针线女红,准备给纳兰安排通房。大海很快买了三个女孩回来,一个叫柔婧,一个叫珮柔,一个叫雨荷。紧接着,采萧就让她们给纳兰表演歌舞,并告诉纳兰:“从今天起,她们就是你的通房丫头了!你只要让她们侍寝就行,不要给她们名分。额娘希望你妻妾多,子嗣多,但也不能一下子给你纳太多妾,所以就让你通房多些。”
      纳兰还没等说话,宛琴赶紧拉着纳兰跪下,说:“儿子媳妇在此谢过额娘了!媳妇保证一定会好好待她们,保证让将军府家族和睦,子孙满堂。”采萧仔细观察宛琴的神色,看见她眼底不存一丝愠怒、半分妒火,不由得更加吃惊,不过她想:“看你坚持大度能坚持多久!”
      纳兰想反对,但宛琴用力拉着他,示意他不要吱声。采萧回房了,纳兰见事已至此,母亲的命令也不好违抗,只得认了。他看见柔婧她们一个个苍白消瘦,就吩咐下人:“给她们准备些补品,补补身子,请个大夫看看,有什么病赶紧给她们治,她们一个个看起来那么虚弱。”他又对宛琴说:“宛琴,对不起,委屈你了!新婚期间,你就要容忍我纳妾、有通房丫头,不过没关系,锦琳的事情已成定局,但柔婧她们我一年半载之内绝对不会宠幸,只是让她们好好调养身子,调养得健健康康的,将来有机会把她们打发出去配给好人家。”宛琴立刻劝纳兰:“只要你喜欢她们,你随时可以宠幸她们、纳她们为妾,你不必顾虑我,但你千万不要违背额娘的意志,千万不要让你自己为难!还有,你也看出了她们体弱多病,你提出给她们治病、补养身子算对了,你放心,我会让她们用最好的药和补品,一定会让她们健健康康的。”
      柔婧、珮柔、雨荷感激不已,她们都是家境贫寒,父母养活不起她们,才把她们卖给人贩子。她们跟着人贩子,成天不是挨打就是挨骂,自然身体不好,憔悴消瘦,如今见到纳兰夫妻那么善良,当然欣喜若狂。纳兰很快派人把大夫请来了,给她们把了脉,开了药方,宛琴派丫头在玉琴轩中收拾了房间给她们住,又让人给她们抓了药、准备了补品,让她们吃好喝好,按时吃药,随时都可以请大夫看病,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干。
      晚上,宛琴服侍纳兰解衣就寝,她轻柔地在纳兰的耳边说:“今天你对待柔婧她们的态度,让我看得出你是个善良的人,我更敬爱你了。你现在先让她们把身子养好,过个一年半载的,如果你喜欢她们,她们也愿意留在你身边,你就宠幸她们,给她们名分;如果她们愿意嫁给别人,你就成全她们。还有,过几天锦琳进门后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不必顾虑我,我一定能和她相处得不错。你可以随意纳妾,我不会嫉妒,只要有与你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的女子,我都能诚心诚意地接纳、善待。”
      她那诚挚的眼神使纳兰怦然心动:怎么会有这样贤惠大度、温柔可人的女子!他想也没想,就抱紧她,把嘴唇紧压在她那鲜红美丽的嘴唇上。好半天,他放开她,心里绽放着一片耀眼的光华,一种崭新的喜悦,一种崭新的温柔,一种崭新的激动,就把他紧紧包住。在这一刻,他忘了阿玛,忘了额娘,忘了锦琳,忘了那些舞姬,甚至,忘了悠兰。他第一次如此深挚地爱一个女子,他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这样真挚、深厚而强烈的感情,对悠兰没有过,甚至对阿玛和额娘都没有过!
      但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宛琴给阿玛和悠兰求的情,撮合他们在一起的,宛琴进门后还一直跟悠兰关系不错,额娘会不会已经知道,所以将对阿玛和悠兰的恨转嫁到宛琴身上......按理说宛琴是个格格,是皇亲国戚下嫁到将军府的,额娘讨好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在新婚期间就为自己纳妾、安排美婢,不但伤害了宛琴的感情,而且伤害了她的尊严呢?虽然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但嫡妻在家中地位是很高的,如果嫡妻没生儿子,妾室的儿子就是嫡母和生母共同的儿子,将来既要孝敬嫡母,也要孝敬生母,嫡妻入门一年半载之内夫君不能纳妾,否则就是不给嫡妻脸面,额娘的做法伤及了宛琴的脸面,也伤及了皇家的脸面!而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做?肯定是知道了宛琴支持悠兰和阿玛的事,故意这么做来报复宛琴的!宛琴以后在他厉害的报复心强的额娘手里,会过什么日子?他不寒而栗了。
      想到这里,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宛琴,并且劝她:“我看额娘就是不想让你有好日子过,所以才在咱们新婚期间就给我安排侍妾和丫头的!咱们搬到阿玛那里去吧!”“可你不是说以后你要留在额娘身边好好孝敬额娘吗?”“我说那话的时候,额娘还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举动呢!现在额娘有了对你不利的举动,我当然要和以前做得不一样了!如果额娘对你好,我当然要留在额娘身边好好伺候她,可如果额娘对你不好,我就要带着你离开额娘!好好孝敬额娘只是建立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如果你受到一点点委屈,我只能带着你搬到阿玛那里去!保护你不受伤害比留在额娘身边尽孝更重要,再说阿玛也是我的至亲,我去孝敬阿玛也无可非议!阿玛知道是你为他和悠兰姨娘求的情,他非常感激你,如果你搬去和他一起住,他会对你如同对待亲生女儿的!你和悠兰姨娘、琵琶姨娘又合得来,搬去跟阿玛住是有益无害的事!”
      “可咱们不能太自私,只顾自己的快乐,不顾额娘的感受!阿玛身边有悠兰姨娘,有琵琶姨娘,还有个女儿,以后还会生儿育女,甚至可能再纳几个妾,可额娘和外婆有什么?她们只有你,如果咱们一走,她们母女俩就什么都没有了!咱们不能这么残忍无情,这么自私自利!我希望阿玛、悠兰姨娘、琵琶姨娘三人好好过,咱们留在额娘身边尽孝,你可以有心爱的人相伴,可以享受齐人之福、多子多孙之福。”“额娘以后还不一定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不会的,因为额娘爱你,为了你她也会好好对我,再说可能额娘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希望你趁年轻时多纳妾生育子嗣,额娘对我从来都是和蔼可亲的,我自己的亲额娘也不过如此。我很喜欢额娘,她是个慈祥的长辈。”“可我还是不放心......”“你放心吧,如果哪天额娘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你再领我去投奔阿玛也不迟呀!我觉得你纳妾对我没有任何伤害,不是什么对我不利的事。”“好吧,但你答应我,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如果额娘有一点对你不好,不给你好脸色看或说一句重话,你马上告诉我,我立刻带着你找阿玛去!”“我答应你!”二人热烈拥吻,都被这美好的爱情陶醉了。
      过了几天,将军府又举行家礼了,是锦琳嫁给纳兰的家礼。举行家礼前,采萧和宛琴商量:“锦琳可不是一般的妾室,她是纳兰的最爱,就像悠兰是阿玛的最爱一样。你理解悠兰和阿玛,也应该能理解锦琳和纳兰,因此锦琳进门不必一切按照妾的规矩来,像正妻一样穿着红色的新娘服进门就行了。”宛琴高兴地说:“好呀,锦琳妹妹和我是一样的人,而且进门后她不必称呼我为格格或少奶奶,叫我姐姐就行了。”
      家礼的前一个晚上,纳兰心里忐忑不安,觉得自己对不起宛琴,又怀疑母亲故意打压宛琴,锦琳兴奋不已,自己很快就能过梦寐以求的富贵日子了,宛琴也兴奋,她为纳兰和锦琳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高兴,她愿意让丈夫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喀海泰也听说了纳兰纳妾的事,他回到将军府,找采萧理论:“采萧,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给儿子纳妾?”“怎么,你可以纳妾,咱儿子就不能纳妾呀?”“不是不可以,我和你是结婚了二十年我才纳妾,咱儿子是娶了皇家格格,新婚燕尔期间就纳妾,能一样吗?”二人大吵起来。
      纳兰听说父亲回来了,而且和母亲又吵了起来,立刻去母亲所住的笙箫院中劝架,一进门,就听见锦琳在旁边尖刻地说:“哎哟大人,您当然不愿意您儿子纳妾了,宛琴格格帮助您和悠兰姨太在一起,您感激她还来不及呢,当然不想让她也像夫人这样忍受丈夫被分享的痛苦了。”喀海泰一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知道的?宛琴格格刚进门的时候,我都亲耳听见她跟少爷说她多么崇拜悠兰姨太和琵琶姨太,还在太后帮忙求情,求太后让你和悠兰姨太在一起,我也亲眼看见宛琴格格一次次去兰香微雨轩,要和悠兰琵琶做朋友。”喀海泰质问:“你都告诉夫人了是不是?”锦琳毫不客气地说:“告诉了还能怎么样?别人能做我就不能说吗?”
      喀海泰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纳兰赶紧上前,向父母行了礼,寒暄了几句,就立刻将父亲请到玉琴轩中,告诉父亲自己原本就怀疑母亲给他纳妾是为了针对宛琴,因为宛琴帮助悠兰和父亲在一起,如今听了锦琳的话,更怀疑这一点了。
      喀海泰说:“这很有可能!采萧那么恶毒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也不用纳妾了,赶紧和宛琴搬到我这里来吧!”纳兰很高兴:“好呀!”可宛琴再度拒绝了:“我不能那么残忍,额娘除了儿子媳妇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不管额娘!再说额娘对我很慈祥,态度和蔼可亲,还对我的生活十分关怀。纳兰今年都二十多岁了,一般和他同龄的人都是有妻有妾有儿有女的,可纳兰现在只有一个嫡妻,没有孩子,也许额娘是着急抱孙子才想多为纳兰纳几个妾呢!一个男人纳多少妾都是天经地义的,对嫡妻没有伤害,所以额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此举对我都根本没有伤害!再说妾室能代替嫡妻的地位吗?”
      因为宛琴的坚持,纳兰同意留在将军府,在纳妾问题上一切听从母亲安排,但他告诉父亲:“阿玛,如果额娘有一点对宛琴不好的地方,额娘安排的妾室有一点不尊重宛琴的地方,我立刻带着宛琴搬到您那儿去!”喀海泰回答:“阿玛随时欢迎你们来!阿玛现在甚至还希望你额娘对宛琴不好呢,这样你们就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了!”纳兰笑了,父子含笑凝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锦琳姨太入门的家礼举行了!锦琳穿着一身只有正妻才能穿的正红色绸缎,头戴红宝石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满头红宝石、红珊瑚、红玛瑙,还梳了一个只有正妻能梳的发髻,耳朵上戴有红珊瑚耳环,胸戴嵌红宝石金项链,手腕上戴有红玛瑙手镯和红宝石戒指,以纳兰侍妾的身份进门了!喀海泰带着悠兰、琵琶和索额登回来了,因为家礼必须全家人参加。
      锦琳三跪九叩地进了门,一进大厅,纳兰看见她一身的正红,很生气,忍不住说:“你既然做妾,就要有个做妾的样子,可你穿的正红衣裳,戴的首饰,都是正妻的装扮呀!这怎么行?快换件绿衣裳去,正室穿红,妾室穿绿,这是祖宗遗留下来的规矩呀!”
      锦琳立刻冲上前去,狠狠打了纳兰两个耳光,纳兰的两边脸上顿时都是手指印,鼻子流出血来,她又指着纳兰鼻子破口大骂:“是额娘让我穿红进门的,我是额娘赏赐给你的妾,地位自然不同于寻常的妾!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话你问额娘去,别问我!”
      宛琴伸出一只手,安抚地压住了纳兰:“纳兰,是我让锦琳穿正红进门的!锦琳毕竟是额娘身边的人,咱们好歹也得给额娘一点面子呀!我这个嫡妻都同意了,你也同意吧!”
      纳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喀海泰看见儿子挨打,当时就怒了:“你穿红违反规矩,我儿子教训你没错,你凭什么打我儿子?”锦琳又冲到喀海泰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老不死的你还敢管我?”喀海泰仍然训斥道:“悠兰和琵琶进门时都是穿绿!你凭什么穿红?你这是挑战嫡妻的尊严!我承认你是采萧赐给纳兰的妾,地位不同于寻常的妾室,可也没有穿正红的道理呀!”
      锦琳语气更刻薄了:“悠兰和琵琶这两个不要脸的贱货,怎么配跟我比?我是过了明路的正经姨娘,她们呢?悠兰进门前就无媒苟合,败坏人伦,其行为令人发指,简直是无耻下作之极!这样的贱女人,没被浸猪笼已是万幸!她令她死去的阿玛额娘蒙羞,令她弟弟蒙羞!而她现在居然还高高兴兴地过快活日子,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至于琵琶,人家都说一女不吃两家茶,可她呢?巴哈那个死鬼一咽气,她就勾引他的上司,高攀将军府了!肯定是巴哈活着的时候,你跟琵琶这对狗男女就不清不楚!要不然怎么巴哈一死,她就迫不及待地嫁给你了呢?你还有脸拿这两个无耻下作不要脸的□□、狐狸精跟我比?你也老不正经,奉旨抚孤能抚到床上去,朋友的女人你也敢抢,你老不要脸、好色、为老不尊,简直是臭流氓一个!对了,跟我比也行,这两个下贱的女人是嫁给你才穿绿的,我嫁你儿子必须穿红!你要是想穿绿也行,你让你那个死鬼儿子滚出去,滚得远远的,然后你纳我为妾,我保证穿绿!你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朋友用过那么多年的女人琵琶你都能接着用,你儿子还没来得及用的女人你有什么不能用的?再说琵琶又老又丑,我好歹年轻貌美呢。”
      喀海泰勃然大怒:“你要是想嫁到这个家你就老老实实的,穿红的事我们父子都不计较了,但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一句难听的话!要不然你就滚!”锦琳抬手狠狠给了喀海泰两个耳光:“老不死的东西,你居然还论道起我来了?我打死你算了!”喀海泰捂着疼痛的脸,愤怒不已:“冤孽,真是冤孽!”锦琳仍然不依不饶:“老死头子,老混账东西,你骂谁是冤孽?”
      纳兰看见父亲挨打受辱,他再也承受不了了,他走到锦琳面前,跪了下来:“求求你,不能这么对阿玛,阿玛岁数大了!刚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责备你,你愿意穿红就穿红吧,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要再打骂我阿玛了!”
      锦琳狠狠地踢了纳兰好几脚:“该死的东西,打你?哼,打你还嫌脏了我的手呢!你该死!”宛琴出言劝道:“锦琳妹妹,真是对不起,我没有解释清楚,是我同意你穿红的。纳兰,快跟锦琳道个歉。”
      锦琳狠狠地说:“原来,你既同意我穿红,又没有事先跟纳兰说,害得我被责备,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虚伪、恶毒、装贤惠,你这样的女人真该死!告诉你吧,他们父子都不愿意我进门,就冲着他们没有对我热烈欢迎,恭敬友好,他们就该死!今天如果纳兰不给我磕头赔不是,我跟你们没完!”纳兰只好磕了个头:“锦琳,对不起,我该死,请你不要迁怒宛琴和阿玛!”
      锦琳轻蔑地说:“我懒得和你们这帮人一样,我要行礼了!”喀海泰看着跪地受辱的儿子,心疼地说:“儿子,快起来吧,赶紧坐回去。”宛琴扶着纳兰,坐了回去,纳兰歉意地看着宛琴,心想如此贤惠美好的女子,自己都不能好好保护。
      锦琳开始行礼了,按照规矩,她拜见了外婆、阿玛、额娘、纳兰、宛琴,就要敬茶了。按照顺序,锦琳敬了宝珠、喀海泰、采萧,分别称呼他们为外婆、阿玛、额娘,又敬了纳兰茶:“侍妾卑下,敬少爷茶!”又敬宛琴:“侍妾卑下,敬姐姐茶!”纳兰问她:“谁让你叫宛琴姐姐的?你应该叫格格或者少奶奶!”锦琳又上前给了纳兰两个耳光,躺在地上撒泼:“是额娘和姐姐让的,你凭什么不问她们反而质问我?”
      宛琴赶紧扶起锦琳:“没关系的,纳兰他不知道,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咱们不分大小嫡庶,只有姐妹之分,人和人都应该是平等的。”宛琴扶起锦琳,喝了茶,又转头向丈夫:“我和锦琳妹妹很投缘,她服侍了额娘这么多年,是个好女孩,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平起平坐吧,家和万事兴!”纳兰痴痴地看着宛琴,他更喜欢这个善良温柔的女孩了!
      宛琴又给锦琳一支精美的玉簪,还塞给她一个红包:“以后要好好孝敬外婆、阿玛和额娘,好好侍奉纳兰,争取早日给纳兰生个子嗣,我还等着你的孩子叫我嫡额娘呢!你生了孩子后就自己抚养,让孩子长大后好好孝敬你。”
      锦琳将玉簪和红包揣到怀里,问喀海泰:“我都行了礼敬了茶了,还想怎样?你是死人吗?你怎么还不喊‘礼成,鸣炮’?”喀海泰生气地说:“你还没给悠兰、琵琶这两位姨娘敬茶呢!”锦琳刻薄地说:“哼,老东西,你少对我颐指气使的,我和你那两只狐狸精虽然辈分有别,可都是姨太的身份,而且我是额娘做主给纳兰纳的妾,悠兰是私奔来的,而且不要脸,无媒苟合,未婚失贞,卑鄙下流;琵琶是你那个死鬼朋友送来的礼物,是被别的男人破了身玩够了,再送给你接着玩的,我还比她们高贵呢!”
      索额登在一旁说:“我是王爷,我命令你给我姐姐敬茶,我姐姐虽然是庶民了,但她和琵琶姐也都是你的长辈!宛琴格格进门时还给她们敬茶了呢!”锦琳冷笑:“敬茶就敬茶!”说着,她端起一杯茶走到悠兰面前,迎面一泼,又打了悠兰一个耳光:“敬悠兰格格,哦不,是悠兰姨娘茶!想不到,昔日你是堂堂的格格,而我只是一个丫头,而如今,咱们一样,做了人家的小老婆!你还不如我呢,至少我一个丫头,嫁到名门望族做小老婆也是高攀;而你呢?高贵的格格自降身价去做小老婆,真是犯贱!我好歹是正路进门,还是嫁个青年才俊,而你未婚就随随便便跟男人上床,还给一个比你阿玛额娘年纪还大、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糟老头子做小老婆!没脸的下流东西!”
      纳兰看见父亲愤怒的眼神、悠兰难堪的表情,忍不住说了一句:“悠兰姨娘毕竟是长辈,咱们不理她便是,不必恶语相加。”锦琳又冲到纳兰面前,抬手一记耳光:“哎哟,你这么心疼你的悠兰姨娘呀,看来你虽然娶妻纳妾,可对她仍然念念不忘呀,好一个痴情男儿,对初恋旧情难忘,只可惜,人家宁可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也不做你的正妻!可见人家多瞧不起你!怎么,你还想跟你姨娘偷情不成?喀海泰,你小心点儿,别让你儿子挖你的墙角。”
      纳兰如同当头挨了一棒,跪了下来:“苍天在上,皇土在下,我对天发誓,我对悠兰姨娘早已忘情,现在对她只是晚辈对长辈最起码的尊重,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否则,我就......”“够了!阿玛相信你的为人,不许你赌咒发誓!好了,礼成,鸣炮吧!悠兰,琵琶,咱们走!”喀海泰愤怒的声音打断了纳兰。
      喀海泰扶着悠兰和琵琶走了,锦琳还在后面叫骂:“你儿子纳妾这么大的事你不出面主持宴席,只顾着哄女人!老色鬼!”喀海泰假装没有听见,带着悠兰和琵琶回到了兰香微雨轩。
      家礼结束了,宴会开始了,在宴席上,宛琴是个完美的女主人。她亲切地跟每一位到来的亲戚或纳兰同僚的夫人打招呼,忙前忙后地过问每一道菜肴,脸上不见一丝难过或勉强。
      宴会举行完后,纳兰进了宛琴的房间,告诉宛琴:“宛琴,今天你受委屈了!锦琳绝非省油的灯!你要小心她,她有额娘给她撑腰,如果她和额娘有一点对你不好、打压你的地方,你立刻告诉我,我带你搬到阿玛的庄子上,实在不行就回王府告诉你阿玛,进宫告诉太后,让你阿玛或者太后为你做主,知道吗?”宛琴笑了:“瞧你说的!我可是下嫁给你的皇家格格,身份是嫡妻,怎么着也不会被额娘和锦琳欺负呀!以后你要对锦琳好一点,她毕竟是额娘的人,给她面子就是给额娘面子,知道吗?她可是我妹妹,你不许欺负她,我很喜欢她,跟她合得来,你也不必要求她一切都按照妾的规矩来,毕竟我都不介意呢,我拿她当成和我平等的姐妹,快去陪她吧!”纳兰吻了一下宛琴的唇,去了锦琳的新房,那是采萧和宛琴为她布置的小院,叫缀锦阁。
      纳兰一进屋,锦琳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该死的东西,今天你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纳兰虽然愤怒,但毕竟锦琳已经成了他的侍妾,这是抗拒不了、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善待她,处理好妻妾关系,安抚好妻妾,毕竟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纳兰柔声劝道:“锦琳,今天的事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不会对你吼对你凶了,我会尊敬你,善待你,爱你的,你以后愿意和宛琴姐妹相称、平起平坐,愿意叫公婆为阿玛额娘也可以,但宛琴毕竟是嫡妻,咱们还是在表面上尊重一下她,以后就不要穿正红了,除了不穿正红外,你也用不着遵守别的规矩。宛琴是个温柔善良、贤惠大度的好女孩,值得你去尊敬,穿正红是对她的不敬,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锦琳见纳兰维护宛琴,简直气疯了,但她怕把纳兰逼急了,纳兰会带宛琴出走,只好在表面上说:“今天我也有不对,以后我不穿正红了,也不那么对宛琴姐姐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和和睦睦的,好吗?”纳兰松了一口气:“这样才好!夫妻恩爱,妻妾和睦,母慈子孝,日子才和美!”
      就这样,纳兰将锦琳抱到怀中,吻了她的嘴唇,将她抱上了床,锦琳成了他的女人了,他们圆了房,纳兰从小拿她当成亲妹妹,对她虽然谈不上有多深的爱情,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非常深厚,而且他对她有一种亲情、责任、道义之情,也很喜欢这个漂亮聪明的姑娘。新婚之夜,纳兰发现,锦琳不是处女!他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锦琳的第一个男人肯定是大海!他和锦琳、大海从小在一起长大,他太了解他们了,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出,锦琳喜欢大海,虽然锦琳一直否认。不过,纳兰并不计较,对他来说,只要锦琳和额娘以后不伤害宛琴,他不会去计较任何别的事情,甚至如果锦琳和大海藕断丝连,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会好好孝敬额娘、善待锦琳。
      那天晚上,宛琴一直非常高兴,丈夫和锦琳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丈夫终于抓住自己的幸福了!她心里没有妒忌和不满,只有为丈夫产生的喜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纳兰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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