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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宛琴受苦 ...

  •   夜里,锦琳望着纳兰,带着挑衅的口吻问他:“哎哟,你看清楚咱俩的床单了没有?雪白雪白的,没有落红,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你难道不好奇吗?”纳兰很生气,但他想息事宁人,因此压抑着怒火,勉强笑了笑:“我不想追究这个,我只想好好跟你过日子,以后好好对你。”锦琳愣了一下,无话可说了。
      在锦琳行家礼进门的当天,兰香微雨轩却是一片温馨。喀海泰带悠兰和琵琶回到了兰香微雨轩,给悠兰被烫伤的脸涂上了药膏,琵琶带索额登去了书房,陪他读书。喀海泰一边涂药膏,一边说:“对不起,悠兰,又让你受委屈了,我为锦琳的态度向你道歉,她从小在将军府长大,虽说是个丫头,我却一直拿她当女儿看,所以她难免有点任性,她的言行,还请你多包涵。”
      悠兰说:“其实今日她并没有主动招惹我,如果不是你和索额登对她态度不好,她也不会对我大发雷霆。她是个好女孩,活泼可爱,热情善良,我刚走进将军府时,她也带给我温暖和关怀,让我多和将军府的人交往,享受这个家的温馨和快乐。如今我和她是一家人,我更应该好好跟她相处,我还希望和她像从前那样,说说笑笑,和和气气。”
      喀海泰心疼地环住她的身子:“谢谢你能够体谅她,咱们是长辈,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多顺着她一些,慢慢的,她就能跟咱们相处得好,真正融入这个家了。只是委屈了你,你必须要忍让她。”“不委屈,真的没什么委屈的。”她依偎在他的怀抱里,融融的温暖驱散蒙在心上的层层冷淡。这时候,她不想在牵念锦琳带给她的不悦,只管享受他给予她的温存和关爱。
      晚上,悠兰建议喀海泰应该去笙箫院陪陪采萧,被喀海泰拒绝了:“你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我要好好陪陪你!”悠兰不再说话,只觉得眼前一旋,身子一轻,浮向半空,横陈于他有力的双臂之间。这个夜晚对悠兰来说,充满了幸福与快慰。
      第二天,纳兰和锦琳从新房中出来了,锦琳听纳兰的话,换了一身绿衣。这天是沐休日,喀海泰和纳兰都不用去上朝。喀海泰想陪着悠兰和琵琶在兰香微雨轩中吃早饭,但悠兰却劝说道:“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咱们全家就吃个团圆饭吧!”琵琶也附和,喀海泰只好同意了。
      全家人在大厅中吃早饭,按照规矩,悠兰和琵琶做为妾室,只能站在一旁服侍,不能坐下吃饭。喀海泰看着她们忙着端早餐,忙着倒茶水,给每个人布菜,心疼不已。锦琳也来到了大厅里,她搬来一把椅子,就和宝珠、喀海泰、采萧、纳兰、宛琴一起坐下吃饭了,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对悠兰颐指气使:“悠兰,把那盘菜端到我面前来!”“悠兰,给我倒杯酒!”“悠兰,给我拿块糕点!”她还时不时斥责悠兰:“动作怎么这么慢?笨死了!”
      喀海泰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亲自搬来了两把椅子:“悠兰,琵琶你们也坐下来吃饭吧!”采萧冷冷地说:“妾室有什么资格跟正妻坐在一起吃饭?”喀海泰反问:“锦琳不也坐下来和咱们一起吃了吗?锦琳可以,悠兰和琵琶也可以!”锦琳当时就摔掉了碗筷,哭着跑到喀海泰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老不死的,我坐在这里吃饭你不乐意吗?额娘、宛琴、纳兰可都同意了!”悠兰急忙解释:“不,大人他不是这个意思……”又转向喀海泰,站了起来:“大人,奴才就不坐在这里吃了,奴才继续站立侍奉……”“不行,你赶紧规规矩矩地坐下,不许给我添乱!”喀海泰暴怒的声音打断了她,她只好坐了下来。
      纳兰见父亲挨打,按捺不住了:“锦琳,你不要这样跟阿玛说话好吗?阿玛毕竟是长辈……”锦琳立刻大哭:“你们父子二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你们父子不得好死……”纳兰问锦琳:“你究竟想怎么样?”锦琳骂道:“你赶紧跪下来求我,要不然今天我跟你阿玛没完!”纳兰没有办法,只好跪下了:“求求你,不能这么对阿玛,阿玛岁数大了不容易……”锦琳狠狠踢了纳兰一脚,喀海泰看见跪在地上的儿子,顿觉心痛不已:“纳兰,你不要理她,快起来!采萧,都是你干的好事,非得让这个忤逆不孝、目无尊长、没教养的女人进门!”纳兰哭了:“阿玛,您不要骂锦琳了,我替她向您赔罪......”宛琴和喀海泰好不容易将纳兰扶了起来,一家人继续吃饭。
      早饭的气氛很沉闷,喀海泰倒很活跃,不停地给悠兰和琵琶夹菜。锦琳突然说了一句:“纳兰,你昨天夜里发现我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你也接受了,因为你和你阿玛一样,都愿意吃别人的剩饭,用别人用过的女人!你琵琶姨娘被那个死鬼用了那么多年,你阿玛还接着用。对了,那个死鬼活着时,带琵琶来咱们家串门,琵琶有一次告诉我她以前是个疯子,跟了死鬼了就不疯了。你说死鬼现在没了,琵琶不得疯病再度发作呀?不过也未必,她还有你阿玛陪着呢,对她来说,有爷们陪着就行了。”纳兰急忙说了句:“琵琶姨娘是长辈,咱们不要这么说她。”“不要?哟,你真向着你琵琶姨娘,怎么,你也看上她了?她都被好几个男人用过了,你也能接着用?无耻的东西!等你阿玛死了,她就嫁给你了,不不不,像她这种贱人,你阿玛活着时她照样可以跟你偷情!”
      喀海泰气极了:“你有完没完?”锦琳厉声喝道:“我没完!你这个老色鬼,老混账东西,老不要脸的,当初你这么喜欢悠兰这个贱人,你还撮合她跟你儿子,肯定是你觉得悠兰当初是格格,不能给你做妾,但她可以嫁给你儿子做正妻。如果她嫁给你儿子,你就可以趁你儿子不在家的时候与她暗度陈仓了,到时候弄出个孩子来,也不知道是管你叫爷爷还是阿玛,管你儿子叫阿玛还是哥哥,你这个糟老头子,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欲望,不惜让儿子当乌龟,将来养一个不知道是他儿子还是他弟弟的孽种,你无耻下作,不配为父!”喀海泰气得摔了筷子:“悠兰,琵琶,索额登,咱们回房去!”悠兰、琵琶、索额登只好跟着喀海泰回到了兰香微雨轩。
      回到兰香微雨轩中,喀海泰捂住胸口,看样子是被气坏了,悠兰柔声劝他:“今天的事,你也有不对,你不应该骂她没教养,我处处不与她争,你也要试着跟她好好相处,她是个好姑娘,率直,真性情,咱们一定能和她相处得好的!我亲自下厨,给你、琵琶姐、索额登做些早点,好吗?”喀海泰吻着她的额头:“我今天对锦琳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对你颐指气使,还辱骂琵琶,我早就压了一肚子怒火,她打我耳光、羞辱我,我都没有生气。”悠兰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让我做些侍妾应该做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后你千万不要为我生气、为我得罪人喽!”喀海泰深情地望着悠兰,眼光中饱含心疼和无奈。
      悠兰做好了早点,和喀海泰、索额登、琵琶一起在房里用餐。吃过饭后,索额登去了教场练武,纳兰来到了兰香微雨轩,向阿玛和两位姨娘行了礼,父子坐下来聊天,悠兰赶紧带着琵琶进了书房,教她诗词,让他们父子单独相处。
      父子聊着聊着,锦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了。喀海泰说:“纳兰,听说边疆还未平定,阿玛想带你去边疆打仗,父子二人同心协力,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你看如何?”纳兰还没等回答,锦琳就冲了过来,给了喀海泰一记耳光:“喀海泰,你个老混蛋,你为了建功立业,宁可让你儿子陪你送死是不是?去边疆打仗容易死,你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你愿意没儿子,我可不愿意没爷们,我才刚结婚!要不然你给我点钱,给我个爷们预备着,万一你那倒霉儿子死了,我还能衣食无忧,后半生有爷们陪着,就像你那死鬼朋友巴哈要死的时候,还把你预备给琵琶呢。”
      纳兰赶紧劝锦琳:“谁说去边疆就会死?我在边疆历练了几年,也没死呀。”锦琳轻蔑地说:“快了!你长了一副短命的嘴脸,一看就是活不长的样子!你再去边疆就死了,前几年没死是你阳寿未尽,现在你阳寿要到头了,就是在家待着,阎王爷也得把你收走。”
      喀海泰又忍不住咆哮了:“够了,不许诅咒我儿子!”锦琳抬手又要打喀海泰,纳兰立刻拦住了她,再度跪下求她:“锦琳,阿玛是长辈,求求你不要再么对他了!”锦琳又狠狠地踢向纳兰,连踢了好几脚:“该死的东西,不许管我!”纳兰一个劲儿给锦琳磕头,头都磕破了,喀海泰心疼地扶起儿子,命令纳兰:“你赶紧走吧,别管锦琳了。”纳兰走了,锦琳继续辱骂喀海泰,喀海泰没有办法,喝了一坛烈酒,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锦琳骂得更来劲了:“老家伙,我骂你你不听着,你还敢睡觉!”
      悠兰和琵琶听见锦琳谩骂的声音,从书房出来了,锦琳一见琵琶,立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过去!都统大人如果不是因为专宠你这个狐媚子,也不会招致妻妾的怨恨,生病时被妻妾们打骂虐待,还得不到及时救治因此丧命!你真是个扫把星呀,你把你家老爷都害死了!你小小年纪就克死父母,给人家做妾又克死老爷,进了我们家又克得我们家鸡飞狗跳!而且你不守妇道,巴哈活着的时候你就跟喀海泰偷情,喀海泰在巴哈家住那几个月就是为了跟你偷情,你俩天天当着巴哈的面调情,巴哈又不敢得罪上司,自然不敢管,气也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活活气死了!你这种女人应该下地狱!巴哈你也占着,别人的丈夫你也占着,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已经克死了巴哈,又要来克喀海泰!你这种女人是毒药,沾染了必将毙命!”
      琵琶泪落不止,悠兰心疼了:“锦琳,你就发发慈悲,放过琵琶姐吧!”锦琳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琵琶赶紧阻拦:“你可以羞辱我,但你千万不要打悠兰,求求你!”锦琳推倒了琵琶,又拽住悠兰的头发打了她几个耳光,恶狠狠地说:“我说什么,你们只有听的份!因为你们行为不检点!”
      锦琳走了,悠兰赶紧扶起琵琶,问她:“摔疼了吗?”琵琶含泪摇头,抚摸着悠兰脸上的指印,泪流不止,两个女孩抱头痛哭。喀海泰醒了,听琵琶说了这一切,心疼地拥住她们。
      锦琳收拾完了悠兰和琵琶,又去了玉琴轩,看见纳兰正在和宛琴下棋,夫妻俩有说有笑,她进来就掀翻了棋盘:“宛琴,你仗着你自己是正妻,要一直霸着纳兰不成?我和纳兰刚成亲,你就让他只陪你不陪我,你就会装贤良,实际上你比谁都善妒!”纳兰不悦:“锦琳,是我自己主动要来找宛琴下棋的,怨不得她,你可以打我骂我责怪我,就是不能责怪她!”
      锦琳一巴掌打向纳兰:“这可是你说的,我打死你!”宛琴连忙劝:“纳兰,你赶紧去陪陪锦琳妹妹吧,毕竟她才刚进门,你刚才不应该这么跟她说话,赶紧跟她道个歉,好吗?”纳兰只好带着锦琳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纳兰又回到了玉琴轩,宛琴疑惑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纳兰不说话,只是脸色阴沉,脸颊红肿,天晓得他刚才究竟经历了多少风雨,听了多难听的话,挨了多么重的耳光。半晌,他才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想上哪个院就上哪个院,你没有资格管我,还请你不要勉强我。”宛琴咬着唇瓣,不敢对视他含怒的眼,只好错开目光,他突然吻了她的脸颊和嘴唇,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喀海泰来到玉琴轩中看儿子,只见纳兰和宛琴在一起说话,纳兰劝宛琴:“锦琳如此嚣张,有额娘给她撑腰,她连阿玛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是你了,咱俩一起去阿玛那个庄子里去住吧!”宛琴再度拒绝:“不要,毕竟额娘和锦琳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咱们也没有道理抛下她们呀!”喀海泰也帮儿子劝宛琴搬到他的庄子里,可宛琴拒绝了:“阿玛,我在将军府中生活得也很好,我和纳兰还可以时不时去看您!额娘对我非常和蔼,使我满心感动,就算为了额娘,我也不能让她的世界破碎!”
      纳兰尽管心中还有几千几万个担心,几千几万个恐惧,几千几万个不安,和几千几万个怜惜……他却说不出话来了。他把她的头紧压在自己的胸前,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答应我,绝不让你自己受任何委屈,以后我天天要上朝,不能在家里时时刻刻地保护你,你答应我,不会对我隐瞒任何事情!如果额娘为难你,如果锦琳欺负你,我们还有退路可走!”
      “我答应你!”她诚心诚意地说,感激地跪了下去,把脸贴在纳兰的腿上。
      就这样,喀海泰带着悠兰、琵琶、索额登走了,纳兰和宛琴仍然留在将军府中,当天晚上,纳兰留宿在宛琴房中,宛琴劝他:“你和锦琳妹妹还在新婚燕尔之中,你应该多陪陪她!”纳兰拒绝了:“我昨天已经陪她了,我今天陪你,明天陪她,既然你觉得你和锦琳妹妹是平等的,我对你们就要一视同仁,把关爱平均分配给你们!”“不要平均分配,纳兰,我只想有一个嫡妻的名分,有一个咱俩的孩子就够了......”纳兰吻住了她的唇:“不要再说了!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无论是妻是妾,我都会尽我所能去关心爱护她们,让她们得到丈夫的关怀和尊重,得到家庭的温暖和爱情的甜蜜!绝对不只是有名分和孩子那么简单!”宛琴的心被喜悦和感动涨满了:这是一个善良的有责任心的男人!
      与此同时,锦琳却在采萧房中,教采萧第二天如何虐待、折磨宛琴,还告诉采萧她是如何打骂悠兰、琵琶的,采萧高兴不已。
      第二天,纳兰上朝去了,宛琴来到婆婆房中请安,采萧一见宛琴,抬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这回你知道丈夫被夺走的滋味了吧?我告诉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宛琴含着眼泪,没有吱声。采萧又说:“锦琳深爱我儿子,没了我儿子她就不能活,就像悠兰没了喀海泰就不能活一样,你既然理解悠兰,也能理解可怜的锦琳!所以,你要多撮合我儿子跟锦琳好,我儿子没了锦琳也不能活!”宛琴回答:“额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善待锦琳,拿她当成姐妹一般,无论纳兰和锦琳有多恩爱,我也不会吃醋......”
      锦琳站在一旁尖刻地说:“王府出来的格格,一定养尊处优,会伺候婆婆吗?”宛琴擦干眼泪:“会。”采萧命令道:“那你以后每天都来伺候我吧!”宛琴恭敬地答应着:“媳妇明白。”
      宛琴伺候采萧梳洗,为她泡茶,被她使唤,还要忍受她时时刻刻指着鼻子的辱骂:“你这个祸害!毒药!我现在守活寡的悲苦日子都是你造成的!你能跟悠兰这样无媒苟合的□□和琵琶这样水性杨花、四处勾搭男人的贱女人来往,说明你也不是什么行为检点的正经女人,我还得防着你给我儿子戴绿帽子呢!”“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该死!”“滚滚滚,祸害!毒药!我一见你就生气!我真恨不得杀了你!”这些话有的是锦琳教她说的,也有的是她的真心话。宛琴只是含着泪,默默不语。
      过了好大一会儿,燕儿再也看不下去了:“夫人,锦琳姨太......”锦琳抬手打燕儿一个耳光:“叫我二少奶奶!”燕儿忍住痛:“夫人,二少奶奶,今天的折磨就到此为止吧,宛琴格格在这里惹得大家都生气,再说好歹她有娘家给撑腰,万一惹毛了她,她让她阿玛敬王爷知道......”采萧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正好我今天也累了,你滚回你房间去!”说完,她又打了宛琴一个耳光。
      宛琴哭哭啼啼地回了房间,锦琳又来了,她又穿一身正红,她一见宛琴,就将她推倒了:“以后虽然你是妻,我是妾,但我不会在你面前做小伏低!你不就愿意成全有妇之夫和其他女人,包括自己的丈夫在内吗?你就得付出代价!以后你别想好过了!我现在手头较紧,你能给我拿出些钱物吗?”
      “当然可以!”宛琴打开箱子,取出十两银子给锦琳,锦琳接过钱来就给了她两个耳光:“这么点钱是打发叫花子吗?”宛琴赶紧说好话:“锦琳妹妹,你不要生气......”“谁是你妹妹?还有,以后让丫头们叫我二少奶奶,叫你大少奶奶,表示咱们平起平坐,听见没有?”“听见了......”宛琴唯唯诺诺地回答。“还有,以后你也称呼我二少奶奶,我可没拿你当成姐姐!”“好好好。”锦琳转身走了,留下泪流满面的宛琴。
      纳兰回来了,宛琴强颜欢笑上前迎接,给纳兰准备点心,纳兰问她:“今天都干什么了?”“跟额娘请安,请过安后就回到玉琴轩中。”“额娘和锦琳对你怎样?”“好呀!额娘和蔼可亲,锦琳跟我像好姐妹一样。对了,你昨天陪我了,今天就陪锦琳妹妹吧,你说过要一视同仁的!”“你不吃醋吗?”“不吃醋!”于是,纳兰就去陪锦琳了。就这样,宛琴一直咽泪装欢,向纳兰掩饰她的哀愁。
      纳兰自从纳了妾后,对妻妾一直一视同仁,轮流到宛琴和锦琳房中过夜,今天陪宛琴,明天就陪锦琳。他爱妻子,也宠爱小妾。宛琴与他是恩爱夫妻,锦琳也深得他的宠爱。他对宛琴一直有一份难言的愧疚,因为新婚期间纳妾,毕竟损伤了宛琴的尊严,因此,他敬重、关心宛琴,他发现,宛琴身上优点非常多:孝敬婆婆,对小妾锦琳亲切和善,对下人们也宽厚仁慈,对丈夫更是温柔体贴,关心照顾,而且没有嫉妒心,贤惠大度。有时候他当着宛琴的面与锦琳亲近,宛琴都没有丝毫醋意和不满,反而高兴愉悦,笑脸相迎。但如果他在锦琳面前与宛琴亲近,锦琳就大发脾气,冷嘲热讽,对此,宛琴从不介意,还总是劝纳兰处处不能跟锦琳争。
      宛琴精通琴棋书画,她和纳兰在一起时,她经常给他弹古筝,给他背诗词。采萧安排的几个通房丫鬟,纳兰一直没有宠幸,更没有提出纳她们为姨太,因为纳兰觉得新婚之间就纳那么多妾太让嫡妻难堪。宛琴对柔婧、珮柔、雨荷也非常好,还教她们识文断字,如何侍奉纳兰,希望她们将来做了姨太能好好服侍纳兰。她们身体不好,宛琴安排她们和自己一起住在玉琴轩中,什么也不让她们干,只是让她们调养好身体,让厨房为她们准备补品,让她们吃好喝好,花重金派人给她们请大夫、买药、看病,让她们每天吃药治病,还告诉她们只要身体不舒服,随时可以请大夫看病。柔婧等人在宛琴身边生活得非常好,对宛琴也是感恩戴德。
      纳兰从小和锦琳一起长大,虽然小时候只是拿她当妹妹,但纳她为妾后也非常喜欢她,因此他对锦琳也十分宠爱,关心她呵护她尊重她,她喜欢珍珠,他就给她买珍珠饰品;她喜欢桃花,他就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桃花。他只要一见到她,就与她亲亲热热,对她丝毫不比对宛琴差,陪她的时间也不比陪宛琴少。因为他觉得,妻子和妾都是女人,不能厚此薄彼。纳兰既给宛琴买她喜欢的礼物,又给锦琳买她喜欢的礼物,自结婚以后,他对人生另有一种单纯的、理想化的看法,他高兴,他陶醉,他感恩,他满足。他自认是个天之骄子,年纪轻轻,有成功的事业,有娇妻美妾,而且妻妾和睦,婆媳和睦,家庭和和美美!他夫复何求?
      但宛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每天,纳兰要去上朝,宛琴在纳兰走后,去采萧房中请安,服侍婆婆,采萧坐着或躺着,宛琴要站着;采萧吃饭,宛琴要站立侍奉;采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宛琴要给她捶腿。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采萧总是打骂她:“敬王府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崇拜悠兰那种放荡不检点的女人!可见你本身家教也不好,你父母也不会教育孩子……”宛琴赶紧辩白:“额娘,请您不要指责我的父母......”采萧狠狠踢了她一脚:“敢跟婆婆顶撞!你到底想不想活了?”锦琳在旁边尖刻地说:“赶紧掌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顶撞额娘了!”于是,宛琴跪在地上,任凭采萧和锦琳轮流掌她的嘴。
      采萧和锦琳对宛琴极其侮辱,让宛琴干奴才们干的粗活,每天打扫房间,擦桌子底下,柜子顶上,窗户上,还让宛琴给她俩做饭,中午采萧和锦琳坐下来吃饭,让宛琴站在一旁侍奉。宛琴倒会做饭,但她不会干那些擦桌子椅子的粗活,因此总擦不干净,采萧和锦琳趁机对她拳打脚踢,百般羞辱。锦琳还出主意,让采萧罚宛琴跪在烈日底下。
      宛琴每天服侍完采萧回到玉琴轩,锦琳就趁机来到玉琴轩对宛琴百般羞辱甚至拳打脚踢:“这下可好了,你这个嫡妻混得还没有我这个侍妾好!你只有一个名分,只是虚有其表的挂名正室,而我却能堂而皇之地坐上第一把交椅,我的地位已经超过你了!”在玉琴轩中,锦琳不但侮辱宛琴,有时还动手打她,指使她给自己端茶倒水。
      从早到晚,宛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不挨打不挨骂,怎样做才算是对的!随时随地,她都要接受采萧和锦琳的辱骂和冷嘲热讽,还有罚跪、毒打等种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有一天她在院子里吹笛子,采萧和锦琳走了过来,锦琳趁机在采萧耳旁小声提议:“额娘,赶紧把她的笛子扔到地上踩断吧!”采萧夺过笛子就扔在地上踩断了,还骂她:“你只配和悠兰、琵琶这样下贱的低等女人交往!因为你就是这样的女人!”采萧走了,宛琴泪如雨下。
      宛琴的陪嫁丫鬟素兮走了过来,扶着她回到了玉琴轩,劝她:“格格,您听奴才一句劝,赶紧把夫人和二少奶奶折磨您的事告诉少爷吧!”宛琴忧伤地回答:“告诉他又能怎样?我了解纳兰,他孝顺额娘,也很爱锦琳,但他也很疼我很重视我,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他会为难的,我不要他为难,我心疼他。一个好妻子,本来就应该将温暖和欢笑带给丈夫,将眼泪和不幸留给自己,而且是我帮助悠兰姨娘的举动造成的这一局面,我理所应当自己承担!因为自己受委屈而拿丈夫出气,明明是自己制造的后果却让丈夫承担的女人难道是好女人吗?”素兮又提议:“那就告诉将军大人吧,让他出面,将二少奶奶逐出家门。”
      宛琴慌了:“不行,锦琳是纳兰爱的人,我要爱屋及乌,我不能让纳兰失去锦琳,我要成全他跟锦琳的爱情,要好好对锦琳!如果阿玛得知,他一定会将锦琳逐出将军府,锦琳和纳兰就分开了!”素兮想了想:“奴才回到王府,告诉王爷福晋吧,他们如果知道您现在受这些虐待,他们不知道会多心疼!”宛琴急了:“你千万不要去跟我阿玛额娘说!如果惊动了他们,势必惊动整个皇室,整个将军府都要有麻烦的,包括阿玛,额娘,纳兰,锦琳!我是将军府的媳妇儿,不能给将军府找麻烦!至少,锦琳在将军府肯定待不下去了!我不想让纳兰失去锦琳,因为他爱她!我对纳兰和锦琳的爱情是诚心诚意接纳和包容,而且很尊敬的!再说,我阿玛额娘岁数大了,我身为女儿,还没有好好孝顺、报答他们呢,怎么能让他们为了我的事伤心难过呢?”
      素兮愣了,她从小没有父母,被狠心的兄嫂卖进王府,跟着宛琴长大,宛琴一直拿她当成亲人,让她吃好穿好,从来没有打骂过她,甚至没用命令性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并让她陪自己一起读书,学习琴棋书画。在她心目中,宛琴是个善良的好主子。“唉!”素兮低叹了一声,轻声地说:“奴才答应您,格格!”
      没多大一会儿,锦琳就来玉琴轩了,素兮一见锦琳就恭敬地行了个礼:“奴才见过二少奶奶!”宛琴赶紧起身让座:“锦琳妹妹,快请坐!”说着,就亲自搬椅子让锦琳坐下,还去给锦琳倒茶。
      锦琳破口大骂:“该死的东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叫我二少奶奶!你既然愿意跟行为肮脏的悠兰交朋友,说明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称姐道妹!”宛琴唯唯诺诺地应着:“是的,二少奶奶!”
      这时,纳兰进来了,宛琴赶紧装出一副笑脸来迎接纳兰:“纳兰,你回来了!正好锦琳妹妹也在,我俩很谈得来!”纳兰刚进来,没看见刚才那一幕,还以为妻妾和睦,当然高兴,他一手拥住宛琴,一手拥住锦琳:“我都想你们了,你们想我吗?”她们都含笑回答:“当然想!”纳兰当天还给她们买了礼物,给宛琴买了一盒胭脂水粉、一把扇子、一瓶香水,给锦琳买了一串珍珠项链。在宛琴的提议下,纳兰、宛琴、锦琳三人晚上在锦琳的缀锦阁中吃饭,席间三人有说有笑。
      纳兰有空的时候,他喜欢带着宛琴和锦琳一起去游山玩水,他们三个那样亲热,那样融洽,纳兰喜欢摘下两朵花,分别亲自帮她们戴到头上,一手拥着宛琴,一手拥着锦琳。宛琴见纳兰生活得幸福甜蜜,非常欣慰,觉得自己受多少委屈都值得。她一直认为,锦琳是纳兰深爱的女子,她对锦琳一天比一天好了,她让厨房专门准备锦琳爱吃的菜肴,纳兰给她买好东西,她总是劝纳兰给锦琳送过去,她还总鼓励纳兰多亲近锦琳。
      日子又过了大半年,宛琴看到柔婧、珮柔、雨荷的身体都养得很健康了,就跟纳兰提议给她们姨太的名分。纳兰一开始不同意,宛琴劝他:“没关系的,反正早晚也要给她们名分,让她们有自己独立的院子,有下人伺候,更好!”
      纳兰在宛琴的一再劝说下,跟母亲提出他要给柔婧她们名分,采萧当然同意,但锦琳却不愿意,因为她知道,柔婧她们如果成了有名分的姨太太,就会与她平起平坐,势必影响她的利益。因此,她苦苦哀求采萧不要同意纳兰给柔婧她们名分,采萧因为感激锦琳帮她出气,一直很向着她,答应了她的要求,让柔婧她们继续以通房的身份服侍纳兰。
      于是,采萧就让纳兰暂时不要给柔婧她们名分。宛琴帮忙求情,说自己不在乎丈夫纳多少妾,觉得丈夫有多少妾自己都无所谓,采萧仍然拒绝了这个“将通房提拔成姨太”的提议。锦琳一看宛琴要让别的女人跟她平起平坐,她就更恨宛琴了,更变本加厉地挑唆采萧虐待宛琴了。
      过了几天,宛琴在花园中采摘了一些鲜花,准备给采萧送去。她手捧鲜花,进了采萧的笙箫院:“额娘,媳妇儿看这花开得不错,很香很香,所以给额娘送过来。”采萧用犀利的语气说:“哎哟,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孝心,你以为几朵花就能弥补你给我带来的伤害吗?”
      宛琴还没等说话,锦琳又想出一计,她趴在采萧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采萧问宛琴:“你刚才说这花很香,你是闻过了?”宛琴以为婆婆是高兴起来了,立刻愉快地回答:“当然!媳妇儿是闻到了花香,才给额娘摘了几朵送过来。”
      采萧突然脸一沉:“那你觉得,你这样的贱人配闻花香吗?”宛琴愣了:“额娘,您......”采萧冷笑道:“你当然不配!你知道你只配闻什么吗?”宛琴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由我来告诉你吧!你赶紧跪在我面前,把我的鞋袜脱了,我再告诉你!”宛琴照做了,跪在采萧面前帮她脱掉鞋袜,采萧用脚狠狠蹬在宛琴的脸上、嘴上、鼻子上:“你只配闻这个!”宛琴泪流满面,锦琳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厄运并没有结束,采萧在锦琳的怂恿下,变本加厉地折磨宛琴,她像对待悠兰那样,每天让宛琴跪在地上给她洗脚,还将洗脚水倒在宛琴身上。她用脚疯狂地踢宛琴的脸,斥骂道:“下贱的东西!你只配过这样的日子!”当然,这个主意也是锦琳给采萧出的。
      又过了好几个月,采萧和锦琳发展到用皮鞭、棍棒、鸡毛掸子打宛琴了,宛琴很快就遍体鳞伤。宛琴怕纳兰发现她身上的伤,纳兰来她房中留宿的时候,她总是以自己身体不舒服推辞,求纳兰去陪锦琳。素兮劝宛琴将这些事告诉住在城外庄子的喀海泰,宛琴却说:“如果这样的话,锦琳很快就会在这个家中呆不下去,纳兰就失去他心爱的人了!我不能破坏纳兰和锦琳这一对深深相爱的可怜人,只要纳兰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宛琴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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