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小卓》醉人

4、（四）情动

　　魔宫没有了霓裳，再也看不到姬无双的笑脸，姬无双没有了霓裳，他的世界从此寂寞。
　　每个人都是寂寞的，特别是站在高处的人，他们得到的太多，心仪的太少，换句话说就是缺少合适的对手让他们牵挂。
　　对于姬无双来讲，霓裳就是他最好的对手，无论是样貌武功还是性格，霓裳没有一样不让姬无双着迷。他迷恋她的容貌，倾慕她的才智，在他看来他的霓裳和他一样聪明，因为她是他亲手教出来的，为此也便成了他伤心的根源。
　　霓裳不见了，他没了对手，每日寂寞得想死。说到底他多爱霓裳都是幌子，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太寂寞多了，其实很多人都拿爱做挡箭牌，都是为了寂寞才选择爱的。
　　他不吃不喝，整日坐在椅子上冥想，伤心，左手握着右手，他想要找回霓裳手心的暖。爱还是恨，放掉她还打死不放手，他想来决绝狠辣，可终究还是为了女人作茧自缚。
　　还是等霓裳回来看到她的脸再说吧，现在霓裳连个影儿都没有，随后他开始发怒，怎么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怎么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说到底，人的感情好难控制。说到底他姬无双尽管自命为魔尊，说到底还是个人。
　　一个人去哪里都容易，可是一个人带着一只鬼就只能去没有光的地方暂时消磨。小卓是个让人讨厌的鬼，因为她太容易让人爱上她，一个人一旦掌控不了另外一个人就会觉得她讨厌，霓裳就觉得小卓很讨厌。可是在小卓看来，霓裳却很可爱。因为霓裳在想什么小卓太清楚。
　　小卓比霓裳早一刻醒来，她贴近霓裳的衣衫，因为她们逃出去的时候快要天亮了，霓裳怕她见光即死，允许她变作影子藏进自己的衣衫，那晚她们从山崖上跳下去，实在是无路可走，跳下去是生是死都是命，那一刻她们谁也没法改变宿命的发展。
　　庆幸的是，她们既躲过了黎明的追捕，又逃出了死亡的悲惨结局，山崖之下是水潭，水潭尽头是一座不见天日的古城。黎明不会漏进来，没有多事的人也没有饥饿的鬼，只有她们。
　　霓裳的力气只能将她成功带到里面，便靠着水边的怪石睡去，人疲倦至极，鬼也便随着人的气息睡去，反正白天也是小卓睡觉的时间。
　　霓裳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多久会醒来，可小卓却因为职业习惯，一到黄昏到自动睁开眼睛，幽静的古城，流水悠悠，奇形怪状的岩石和紫色的花组成衣服奇异诡谲的画印入小卓眼帘，除了她们两这里并没有其他惹人讨厌的家伙。
　　她和霓裳的身上都是水，所以衣衫贴着衣衫，身体黏在一起，水汽围绕着她们，她伏在霓裳身上凝望熟睡的霓裳，她轻轻揭开了霓裳脸上的面纱，霓裳的一张脸完整地占满她眼眸的一刻，小卓不自觉地爱上了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想永远粘着她不要分开，渴望时时刻刻都望着那张脸其他什么都不看。
　　霓裳气若游丝，温柔地呼出香气，微光照在她的脸上，刻画出了最温柔的轮廓，霓裳放下鞭子便没了杀气，杀气消减，小卓厌恶的血腥味就不会在霓裳的手指上粘着，这时的霓裳便是柔软温暖的，真正像个人，一个有温度的人，一个可以给小卓温暖的人。感觉到温度才能算是真正活着，霓裳的怀抱复活了小卓的心。
　　小卓与霓裳赤裸相对，肌肤相亲，她的心贴近霓裳的心，借着霓裳的心跳带动自己的心脏跳动，可惜鬼始终是无心的，不过没关系，有没有心无所谓，抱紧眼前人才是最实在的，爱或者不爱都是一刻的感觉，只有人才是抓得住摸米诺摹
　　小卓是一只聪明的鬼，至少比姬无双聪明，姬无双到现在都不敢碰霓裳一根手指头。所以姬无双得到的寂寞，小卓永远那么快乐。人总是自以为是作茧自缚，鬼因为不讲规矩而收获良多很多事都是没有规矩可讲的，比如爱情。
　　小卓伏在她的胸口，胡忽然感觉到霓裳的心跳越来越快，霓裳的不安与惶恐赤裸裸的展现在小卓眼前，在小卓手足无措的时候，霓裳猛地睁开了眼睛。
　　“喂别动，不然一会我们又掉进水里了。”
　　“你从我身上下来！”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没有人敢在我上面！”
　　“看来你想把我吃了！”
　　霓裳没有半点力气，她想不到闭眼前她看到的是小卓，睁眼后看到的还是小卓，小卓挑逗的眼睛和诱惑的笑再加上水珠的捣乱弄得她全身发痒，她真想活动右边又是水潭的威胁，霓裳只得暂时搂住小卓不得动弹。小卓的模样太得意了，一副她肯定吃定了霓裳的样子，霓裳不服气，因为本来她想的就是把小卓收了，可是这一刻小卓却占上风，霓裳不甘心，抱着小卓任性地一翻身。
　　这一逆转，情况可就变了，小卓滚到霓裳身下，霓裳可以如愿以偿将她收入怀中，俯视她的脸。小卓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霓裳那一翻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今的她是软的，自然只能放任自己的吻尝一口小卓唇边沾着的蜜糖。
　　霓裳尝到了那缕让她瞬间疯狂的快感，那丝蜜糖，黏黏糊糊缠绕着自己的心，放不开，舍不得。抱着完全没有温度的身体，霓裳感觉自己在亲吻一朵花，霓裳意外的是，她最快活的时候竟然是在自己最无力的瞬间。小卓身上的香味她越感觉越熟悉，小卓身上的衫裙和她床头放着的那件一样，霓裳发现了，一下子将嘴唇从小卓的唇边移开，有气无力地问她。
　　“你这件衣服哪里偷来的？”
　　“我就不告诉你！”
　　“说！”
　　“就不！”
　　一刻意乱情迷，小卓正沉醉其中，霓裳却抽身出来大煞风景。小卓明明知道真相却一个字也不说，她喜欢看霓裳着急的样子，霓裳在乎那件衣服，说明她在乎自己，谁心里有她，谁只是想得到她，小卓很享受被爱的感觉，于是她想多享受一会，可是没想到霓裳这次真的动怒了。
　　霓裳骤然起身，一把拉起小卓，抓住她的衣角用力一扯，霓裳纵使没有力气可她发起火来谁也挡不住。怒气上她眉梢，练霓裳笑的时候如沐春风，练霓裳一旦收起笑容便即刻冷若冰霜。小卓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少，又被霓裳扯去了两件，更是春光乍泄，惹人垂涎。
　　小卓站在原地，咬着发丝，望着霓裳，眼中的委屈和骄傲酝酿成一种奇异的美蛊惑人心，霓裳就在她咫尺间，拎着她的衣服，望着她那一双快要流眼泪的眼睛，百感交集。退一步就会落水潭，近一步便踏入了小卓设的欲望漩涡，能不能出来她心里没底。这只鬼总是在用尽一切办法攻破她心底的防线。
　　霓裳呆若木鸡，只是怒目相对。小卓永远比她快一步。不理她转身欲走。
　　“去哪里？”
　　“肚子饿了！”
　　“你哪儿也不许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肚子饿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厉害了就一鞭子打死我啊！”
　　霓裳终究还是选择上前一步，小卓太咄咄逼人。只要略施小计便可看见霓裳在乎她表现出的着急模样，小卓很开心，霓裳已经一步步深陷，小卓感受得到，可霓裳自己却不知道，也许她知道，她只是死活不肯承认。再和小卓多说一句，霓裳的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你回答我，我让你吃饱，像上次一样被你咬一口。”
　　她终究还是爱她的，她怎么会把她放出去让她伏在其他男人身上求欢呢？
　　人要面子，鬼可是不要脸的。霓裳话还没说完，小卓就舔着嘴唇扑过来了，缠着她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不过，你把我的衣服拿走了，我要拿你的衣服！你说你要让我吃饱的，隔着衣服你叫我怎么吃啊？”
　　“可恶！”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以前身上裹着的那件衣服是我的。”
　　“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鬼只吃人，不骗人，人才会骗人。”
　　“这样说来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可不是，既然从前我给你温暖，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应该也让我温暖一下呢？”
　　这是霓裳想要听到的答案，身体是霓裳迷恋的身体，笑容是霓裳最爱的笑，如此良辰美景，还不抱紧眼前那只鬼更待何时呢？霓裳不知缘由的相信一只鬼。
　　说白了，她爱她，于是她说什么她都会相信，事实上小卓并没有说谎。
　　霓裳笑了，她心甘情愿地抱着小卓给予她温暖，那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花色旖旎，流水浮动着情爱的幻影，梦一般的流淌在她们周围。霓裳为小卓花光所有的力气，而小卓却以释放欲望的快感作为偿还。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两情相悦便是美，管她是人是鬼。
　　（五）爱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