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朝朝惜暮

12、同归

　　翌日一早，盖聂和卫庄就被扫地出门了。
　　“我们要去的鬼谷是个什么地方？”
　　“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卫庄瞥他一眼：“你真觉得我是问这个？”
　　“小庄，有些事情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好吗？”
　　盖聂卫庄二人自是渐行渐远，而留下天明目送了他们一程又一程，直到再也看不见师父他们的身影，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高月挽着端木蓉往里走，想起刚才送别时交给盖聂的一提药包，不解地问道：“蓉姐姐，你不是说卫庄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开了这么多药给他？”
　　“就是些补身体的药，吃不死人！”不过，吃不死你，苦死你！
　　急着赶路的二人自然是没听到端木医仙师徒二人的对话的。眼看着天色不早，除非逼不得已，盖聂自然舍不得让小庄跟着他风餐露宿，就找了间客栈住下。一到房间，盖聂先替卫庄把药煎了。先前他每次喂卫庄喝药前，都会替他尝一下温度合适不合适味道苦不苦，虽然那时候苦与不苦对卫庄来说并没有区别。但这次的药，也太苦了一点吧他都要哭了好吗？他已经可以想见小庄的反应。
　　卫庄不疑有他，接过药喝了一口，然后苦得他直接咳了出来。盖聂一手及时接过了药碗，一手抚着卫庄的背帮他顺气。
　　卫庄终于喘匀了气，大拇指抹了下嘴角的药汁。他盯着手指上黑乎乎的药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小庄。”
　　“不喝！”
　　“小庄……”
　　“那天端木蓉明明说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
　　“伤势痊愈了，身体还是需要调养的。”
　　卫庄看仇人似的盯着那碗药。
　　“小庄！别逼我！”
　　事关小庄健康，盖聂前所未见的强硬。
　　卫庄一惊：“你！想怎样？”
　　盖聂口气软了软：“乖，别闹了。来，好好把药喝了。”不然，真逼我灌你？
　　你哄孩子呢？卫庄一口气憋在中途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憋出了一丝委屈。他瞅了瞅盖聂不容置辩的神色，硬着头皮把药灌了下去。
　　盖聂塞了颗早先备下的蜜渍糖果到他嘴里，随手擦了擦他唇边沾染的药汁。
　　卫庄含着蜜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嘴里蔓延开的甜味开始慢慢驱散了苦味。他瞪了一眼又恢复了平常淡定从容貌的盖聂，憋的那口气总算顺了点。
　　等用过晚饭，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很明显，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盖聂卫庄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忍心让我睡地上？”
　　卫庄还记着喝药之恨：“我为什么不忍心？”之前在镜湖医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挤一张床也就算了。
　　“万一你半夜要起身什么的，我得在你身边。”
　　“这不是在同一个房间里嘛，我会叫你的。”
　　盖聂没办法，只得使出杀手锏，掏出了钱袋子：“事实上，我们没多少钱了，能省则省。”
　　卫庄估量了一下他手里的袋子。看着并不少啊？
　　是不少啊，刘邦出手还是很大方的。但盖聂想的比较长远，这些钱不仅仅用来今天住个店吃个饭，还要用来今后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生活，完全不够用好吧？小庄以前做个杀手头子花钱快来钱也快，不当家整一个不知柴米油盐贵！自动进化成持家小能手的盖聂自然要精打细算。
　　卫庄想到自己目前，好像，就是，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全靠着盖聂手里的钱袋子吧？似乎，确实，应该要不忍心吧？
　　“我会让店伙计加床铺盖，绝不会影响你休息的。”
　　盖聂乘胜追击，终于换得卫庄点头。
　　盖聂前脚刚走，卫庄就反应过来。省钱和挤一张床哪有半点关系！都能加铺盖了，为什么不能在房间里再支一张床！
　　就这样，鬼谷先生一路克勤克俭地带着卫庄回到了已多年不曾有人烟的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