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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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马一直照料罗笑笑，任凭这个大小姐胡作非为，就是不让她出这个院子。
夕阳西下，渲染的整个院子都暖融融的，不似正午那么强烈，不似夜间那么冷清。罗笑笑望着院子门口出神，天马又神出鬼没出现在她身边，幽幽道：“你在等帮主回来？”
“什么？胡说八道！我恨不得杀了筱月圣！他就是个骗子！我要为我爹报仇！”罗笑笑满脸悲愤，死咬着嘴唇，生生把眼里的泪逼回去。
天马小声嘀咕“一副思春样，骗谁呢。”天马还想说什么，瞥见一个神俊的身影，立即窜到门前，肃立而站。罗笑笑讥讽道“你看你这个狗腿样。难不成筱月圣来了？他这几日躲我，让我见到了，定会使劲抽他嘴巴！”
罗笑笑嘴巴上恶狠狠说着，眼睛忍不住往门口瞧。
“给帮主请安。”天马又恢复了笑嘻嘻的不正经样，“蔓蔓姑娘近日没出院子，罗笑笑身体无恙。”
筱月圣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沐浴，叫蔓蔓过来伺候。”
“筱月圣！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混蛋！我定杀了你为我爹报仇！”罗笑笑越说越激动，举起手来就要扇筱月圣嘴巴，不料被人攥住手。
“呦，哪个不要脸的下贱泼妇，在这撒野，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你这丧门星的鬼样子，一脸的克父母克全家，还敢污蔑我们帮主，简直驴粪蛋滚进茅坑里，恶心到家了！”秋叶架着罗笑笑，一个推手把她摔到一边，风情万种地冲着筱月圣“给帮主请安。”
筱月圣和天马都愣了神。
“秋叶你这个死丫头，明里暗里跟我过不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罗笑笑觉得自己被一个丫鬟推到，很是羞辱，发疯一样冲过来，一时间，两个女人抓着彼此头发，原地转圈，尖叫谩骂不断。
筱月圣最先反应过来，脚下抹油“天马，你来处理。”
天马一脸惊恐“是，是，是，来人啊！快把这两头母老虎拉开！”
筱月圣沐浴更衣完，坐在厅堂喝茶。蔓蔓站在他身边，满脸潮红。
“把罗笑笑和秋叶都叫过来。”筱月圣低头喝茶，刚洗过的脸，不施粉黛已如画，色泽艳艳，神采奕奕。
罗笑笑和秋叶一前一后进入厅堂，罗笑笑不做声，坐到厅下左手边方椅上。秋叶垂着头，缓缓跪下“帮主，奴婢知错了，请帮主责罚。”
“秋叶，院内斗殴，杖二十，罚二个月月俸。”筱月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淡淡一笑“下去吧。”
秋叶磕头谢恩，垂着头下去了。
罗笑笑重新梳理过，没有了刚才的狼狈。听见秋叶被罚，丝毫不见喜色。
“笑笑，你刚入这院时，我许诺，给你一个交代。”筱月圣摸着方椅把手，“来我身边。”
罗笑笑告诫自己不要轻信于他，可是听到他说话又忍不住站起来，挪步到筱月圣身边，与蔓蔓并排站着。随后便有下人挡了个屏风在前面。
“带罗金川。”
听到这个名字，罗笑笑眉头一蹙。只见一人形容枯槁，被抬着进厅，压着跪在地上，罗笑笑一时间没有认出，这还是那个身材如球的叔叔吗？
“罗金川，临死前还有什么话好讲？”筱月圣声音压得极低。
罗金川经过十几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只求速死，听到此话眼睛里竟然露出几丝期盼。
“荣帮，我心服口服，只怪自己……一时间迷了眼睛，我哥若在，尚许可能……”罗金川摊在地上，摇头垂泪。
“有脸提罗金山！”筱月圣声音骤高。
“哥哥，阴曹地府，再给你赔罪……”
“你真的以为你能杀得了罗金山？”
“你什么意思！”罗金川急急向前爬了两下。“是我亲手送他上路的……”
筱月圣瞥了眼罗笑笑。罗笑笑站在他身边，身体摇摇欲坠，左手已经被掐的青红一片，还提这一口气勉强撑着，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来人！带出去。”
罗金川被人拖了下去。罗笑笑一个恍惚险些跌倒，蔓蔓扶了一把，让她坐下。
“魂帮是我灭的，你爹不是我杀的。”
“你刚才说那些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到底谁杀了我爹？！”
“你只需知道我不是你杀父仇人即可。”筱月圣又道，“天马！”
天马迈进大厅，低着头“帮主。”
“你把笑笑送回厢房。”
“不用！我自己会走！”罗笑笑猛地从方椅上起来，快速离去。
天马翻着白眼，追了过去。
筱月圣见人都走干净，直勾勾看着蔓蔓。蔓蔓一张冰山脸终于有了松动，筱月圣牵起蔓蔓的手，轻轻啄着，“刚刚好舒服。”
蔓蔓刚褪红的脸又粉红起来，瞪着眼睛，抽回了手，捶筱月圣的肩膀。
筱月圣常年习武，这点秀拳无异挠痒，她一把拉过蔓蔓，将之环抱在腿上，伸出舌头舔蔓蔓的耳朵，热气扑在脸上，惹得美人不安的扭动了几下。
筱月圣悄声道“小妖精，老太太自过年就想要孙子，但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染指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蔓蔓搂着筱月圣的脖子，嘴巴动了动。筱月圣自幼跟她厮混，看到蔓蔓的嘴型，手上的力度更重了几分。
筱月圣拍了拍蔓蔓的背，“我晚上有事要处理，你不用等我。”
天仙居之所以闻名于市，不仅是他家菜品不凡，川菜、鲁菜、粤菜、闽菜、淮扬菜、浙菜、湘菜、徽菜各种菜系应有尽有，而且环境僻静宜人，似天上神仙的宫殿，包间一个个独立而居，有诗云“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雾列雄定的是天仙居的文曲宫，顾名思义，取文曲星之意，民间传，这人世间的状元为天上文曲星下凡。
这位何市长叫何家振，曾是西北军十大文官之一，本人文质彬彬，注重礼节，提出过“本市政府教育经费”决议。筱月圣觉得在如此乱世之中，竟有几分为国为民之人，便有心结交，投其所好，走的是文艺爱国风。
筱月圣三人坐在文曲宫外间饮茶，看着一高一矮两人走过来，前面是一略显清瘦之人,身后跟了一身材魁梧的黑脸汉子，眼睛细细长长的一条缝，几乎看不见眼睛。
“何市长，恭候多时。”筱月圣三人站起来，抬手示意里面请。
“见谅，有事耽搁了。”何市长略一点头，抬手“圣少请”。
大家纷纷坐定，那黑脸汉子站在何市长身后，并不入座。几个身穿宫娥服饰的女子鱼贯而入，先是拿铜盆净手，又摆好银碗银筷，待大家妥帖，便依次退下，接着又飘来许多仙女，手捧铜胎镀金掐丝珐琅万寿无疆盘碗、黄釉盘碗、黄地绿龙盘碗，系数摆了一桌，揭开碗盖后退出包间。
“初次见面，容我给您介绍，这位是二弟汪卫月，这位是三弟雾列雄。”筱月圣示意后，汪、雾两人站起“何市长您好。”
何家振“久仰。”
筱月圣道“人都到齐，何市长，请。”
何家振拿起银筷夹了一道菜，细细品味，终见一丝笑意，又接连吃了几道菜，停了筷，筱月圣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我敬您一杯。”何家振捏起面前的酒杯，与筱月圣轻碰，抿了一口，眼睛精光一现“好酒，好酒！”
雾列雄道“您试一下这个菜，取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名为尽欢。”
何家振兴致正高，听完便夹了一箸，辛辣爽口，回味甘甜，菜如其名，尽欢尽欢，又夹了几箸，连连说好。
待何家振吃完，汪卫月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何家振定眼打量了一下，“汪先生哪里的人呀？”
汪卫月道“打小在北平，街边长大的野孩子。”
何家振笑道“生的面容倒是像南方的，后生可畏，请！”
两人各自饮了酒，雾列雄又介绍了几道菜品，相继饮了酒，筱月圣等人正值年少，风华正茂，本是不拘的性子，又一直在社会沉浮，少了此年纪少年的愣头，眼色是一等一的好，几巡酒下来，氛围越来越热闹，何家振有些醉意，靠着椅背上“月圣，月圣，哎呀，这乱世之中，能遇一知己，是何某人的幸运，相见恨晚，我虚长你几岁，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叫我兄长！”
“哥哥，”筱月圣道“在这乱世，能有哥哥这样为国为民着想的，是真正的大丈夫，小弟钦佩不已，我等都是俗人，能与哥哥相识相知已是高攀，承蒙哥哥真心一片，有需我等效力之处请多多吩咐。小弟偶然得了几册孤本，借花献佛，哥哥您给看看？”
雾列雄起身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皮包，递给了何家振身后的人，那人也不接，只等何家振说话。
“贤弟，”何家振笑眯眯坐直了身子“有心啦，打开我看看吧！”
那人这才接了皮包，打开后掏出一摞册子递给何家振，何家振净了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册，翻了翻，“这是……这是明代月湖渔隐的《三素锦》？”又拿起一册“这是大清朝刘廷玑的《巧朕珠》？”何家振哈哈大笑，把册子放回那人手里，吩咐“小心收起来。”
“看来是真品？”雾列雄坐回原处。
“惭愧，惭愧，酒多了有些眼花，不敢妄下定论。”何家振摆摆手。
“那请哥哥先收下，回去帮弟弟看看，我这省下来的鉴别费用还能请哥哥喝上一顿酒”筱月圣冲何家振拱拱手。
何家振直笑“好说，好说”，又扶着额头“好酒好菜好人家，不过再喝就多了，感谢弟弟盛情招待，改日再聚！”
身后那人立马上前扶起何家振。
筱月圣三人起身，雾列雄“何市长，车在门外备着……”
没等雾列雄说完，何家振摆摆手“不必劳烦，有车来接我。”
几人不再提，说着客气话簇拥着何家振到了门口，一黑色轿车停在门侧，见众人出来亮了灯，驶到跟前，何家振握着筱月圣的手，摇了摇“贤弟，送到此即可，来日方长。”
筱月圣不喜跟人触碰，怕别人看出端倪，只好用了几分力气回握何家振“恭敬不如从命，哥哥请上车。”
何家振松了手，进了黑色轿子。
待何市长一行彻底走远，三人才上了自己车，车内，雾列雄一脸不尽兴，嘟囔“要我说，还得接着去八大胡同醒醒酒，就是那玉皇大帝，在那里面玩一玩，也不想回天庭了。”
筱月圣多喝了几杯酒，有点热，上车后解了上衣扣子，倚在车上不想说话。汪卫月坐在筱月圣左侧，车外商铺的灯光陆续从筱月圣脸上划过，明明暗暗，显得他比平时乖顺许多，再看他露出的雪白脖子，曲线优美，喉结微微突出，随着吞咽动作滑动，汪卫月一时看楞了神。
话说这筱月圣是个女娃，怎么会生出喉结呢？原来他母亲自生出来就让他以男孩子示人，能瞒得住一代枭雄筱荣，瞒得住府中上上下下，那可不是个简单的，早早灌了药物，外借工具，竟然让筱月圣有了男子诸多特性。
两人都没有接雾列雄的话，雾列雄冲司机嚷了句“去八大胡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