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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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有句俗语：“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唱戏的不离百顺、韩家潭。”这就是八大胡同的雏形，后成大名是在清末与民国，嘉庆时期的相公重色不重艺，后童伶相公以色艺俱佳为尚，民国时期相公失权，成为女性的天下。
汽车驶进百顺胡同，这百顺胡同明朝称为柏树胡同，因种有柏树得名。清初改名为百顺胡同，取自“百事顺遂”。这可是八大胡同中名气最大的，你看此时，灯火通明，有那些身材苗条，丰乳肥臀的女子穿着当下时兴的服装，浓妆艳抹，姿态妖娆的在门口调笑，听着不时传来的丝竹管弦之乐，谈笑之声，好一个热闹非凡的景象。
雾列雄终于眉开眼笑，“今儿就照顾下潇湘馆的生意吧……”
筱月圣吹了风，恢复了清明，跟着的小弟开了车门，三位爷下车进了潇湘馆。
“三位爷，里面请！”
就见一半老徐娘摇着阮氏扇，后面跟着一群姑娘姣笑迎来，别看这位玉娘年近四十，那面容却比各姑娘还有韵味，眼角含情，风骚无比，却又让人亲近，那身段也是玲珑有致，举手投足优雅从容。
姑娘们簇拥着三位爷，莺莺燕燕，好不亲热。
“圣少、三爷，可想死我们这些可怜见的人儿了……”玉娘知筱月圣不喜人碰，半边身子依着雾列雄，又见半步后有一男子，身形神俊，比圣少多了几分粗犷。这女子未晓人事之前，最偏爱筱月圣这种精致男子，俗称小白脸，可这经过男女之事的，就都爱汪卫月这种男人，气场凶悍，瞧一眼心跳加速，多瞧几眼腿都软了，只想雌伏在其身下承欢。“这位爷是？”
雾列雄见玉娘和姑娘们围着自己，眼神却都瞅着汪卫月，大笑“这是汪二爷！被我硬拉来的，你们可要伺候好了，让他也知道知道咱的乐趣！”
姑娘们早就想扑过去了，可骇于汪卫月的气势，又露了怯，玉娘见多识广，知又来了跟圣少一样不好伺候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说笑着引他们来到雅间。
原来雾列雄留了后手，如果何家振应了茬，上了荣帮的车，他就诱着来潇湘馆，反正何市长要来，筱月圣也不好怪自己。所以定了潇湘馆最大的雅间，连招牌娘子，各种陪坐，娱乐项目都安排妥当。
待三人坐定，姑娘们使出浑身解数，逗得筱月圣都面含微笑，春风荡漾了。
筱月圣来潇湘馆就点头牌赛金金一人伺候，雾列雄念鲜，每次来都是照顾新人，惹得旧人吃味，好在他出手大方，也不失脸面。
玉娘行了个礼，露出雪白的颈部，“三位爷，让姑娘们进来侍奉吧……”
筱月圣瘫坐在皮沙发上“老规矩”。
就见一群花蝴蝶扑面而来，赛金金率先坐到筱月圣旁边，斟了杯茶，递到嘴边“大爷，喝茶呀”这声音似清泉叮咚，让人舒服。
筱月圣就这纤纤玉手，嘬了一口。赛金金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惹得筱月圣大笑，筱月圣点点赛金金的鼻子“小调皮，看爷一会怎么收拾你！”
雾列雄已经不成体统，怀里搂着一个，姑娘的□□都露了大半，腿上坐着一个，那姑娘身材量小，站在地毯上虚靠着，小手直往两腿中间摸，左右两边跪着几个姑娘，胸脯来回蹭着他的腿，身子两边也围着，一边香嘴喂酒，一边耳鬓厮磨，场面香艳。
汪卫月自进了潇湘馆，周身气压就低，拉着个脸，不苟言笑。有几个胆子大的姑娘实在贪恋男色就依偎在他身边，又是捶腿，又是打扇，还有递酒喂食的，可那汪卫月跟个木头似的坐得比办公务时还要笔直，眼睛盯着筱月圣。
筱月圣吃了口赛金金挑的水果肉，捏了捏美人高耸的胸脯，又惹来声声浪笑。
汪卫月的神色更低沉了。
“老二，这里的曲儿可是一绝，别这么拘谨，喜欢哪个？”筱月圣扭头瞥了眼雾列雄，“小三，让玉娘把其他姑娘们都叫进来，老二自己挑。”
雾列雄对着姑娘们上下其手，活色生香，不想抽身出来，架不住筱月圣吩咐，连吼几声“玉娘！玉娘！”
“三爷~”玉娘从后面搂住雾列雄，“请三爷吩咐……”
雾列雄笑道“唱个小曲，让爷们暖暖心，剩下的姑娘都叫来，谁让二爷开了心，重重有赏！”
玉娘香了口雾列雄，勾了眼汪卫月，“三爷……”
雾列雄回头捏住玉娘的下巴，眯了眯眼“怎么今儿这么浪，这是见了谁迈不动腿了？”
玉娘确实存了心思，但她见汪卫月看都不看自己，知道没戏，不想让姑娘们看了笑话，正正了神色“三爷说笑了，人家这就安排……”
片刻，两个扮相伶俐的小倌抱着弦子进来。
“抬起头来，让爷看看中不中。”玉娘移到边上，摇着阮氏扇。
这两个一抬头，饶是万花丛中过的雾列雄都直了眼。
这两人不过15、16岁的身量，青葱似的站在那里，一个面容柔媚眼睛却清澈，似没张开，又觉得张开了反而媚俗，大约是个女扮男装的，一个面容英气，偏偏生着双桃花眼，朱唇未点，雌雄莫辨。
“玉娘，哪里来的妙人？怎爷自个儿来的时候不见？”雾列雄不喜。
“人家的心肝三爷，有好东西怎敢不供？这是刚到咱这的，您摸摸，衣服上都带凉气呢……”
雾列雄哼了声，“尚且过眼，有什么才艺尽管使出来吧！”
筱月圣弯着脑袋靠在沙发背上，不错眼珠地盯着那两个妙人看，赛金金在旁侍候，并不多言。
这便是筱月圣逢来只点她的原因，这赛金金生了颗玲珑心，放眼整个八大胡同，只有赛金金侍候得体，能让筱月圣尽欢又不惹之厌烦。
汪卫月看了眼那两人，目光不觉被雌雄莫辩的那个吸住，只觉得眼熟，他是过目不忘的本事，打过照面一眼就认出谁是谁，怎得想不起哪里见过此人？瞟了眼自乐的筱月圣，心里一紧，又去看那人。
那两人已虚坐在椅子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清冽的声音带着腔调，果真余音绕梁。
雾列雄吃着不香了，身边的莺莺燕燕成了俗品，精神头都被这两人勾了去，他恨不得现在就上手，碍着大哥和二哥的面子，不好色急，只得耐心听着靡靡之音。
筱月圣盯了一会就没了兴致，即便是一等级馆子里的新人，入了这坑，便不干净了。
待两人唱完，玉娘笑道“三爷，您瞧这……”
雾列雄扔了一摞钱券给她，“赏你的，嗯，大哥？”
筱月圣摆摆手。
“二哥？”雾列雄心里美滋滋，二哥不爱这个，今晚有福喽。
“你过来。”汪卫月指了指人。
雾列雄大笑“铁树要开花，要开花，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玉娘，你的功劳大了，爷再赏你几个钱！”说着散财童子般撒了好多，搂过剩下的那个，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筱月圣也打趣道“原来老二好这口，不错，这才受得住你，没的糟蹋了姑娘！”
众人笑作一团，心道，受不住才叫好呢！
那人扭扭捏捏走到汪卫月跟前，请了安，看架势是个小子。
“你叫什么名字？”汪卫月手敲打着椅子靠手，并不接这些调笑。
“我叫青青。”
“哪里人氏？”
“苏杭人家。”
“家中还有什么人在？”
“遭难死绝了，剩下我一个。”
“记得自己的生辰吗？”
“我说二哥，您这审要犯呢？！”雾列雄听着不对味“赶紧香两口尝尝鲜呐！”
汪卫月瞥了他一眼，雾列雄讪讪，是美人的□□不好摸还是怀里搂得不够劲，管他那闲事呢，活该受不到姑娘的好。
“被卖的时候小，记不得了，但我知道自己今年16岁了。”
“玉娘”汪卫月道“我要赎他，开个价吧！”
青青吃了一惊，低下头，叫人看不清神情。
“我的天爷，您眼真毒。这可是独一份，我还指望青青打擂台呢……”玉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三位是什么人物？是鬼见愁！这开口要人能不给吗？还是多要点钱实惠。
汪卫月不懂行情“开价！”
玉娘唉声叹气比了个数“爷，这个数给您，您以后多来松快成吗？”
雾列雄一看这价，知玉娘宰客，也不说破，诚心看笑话。
“玉娘，现钱没带这些，我开张支票给你？”筱月圣转向汪卫月“老二难得你瞧着顺眼，哥替你买了。”
“圣少，您真是大手笔！”玉娘赶紧过来“我这就把青青的东西收拾利索送二爷府上。”
“钱我自己出，人现在跟我走。”汪卫月写了支票，放在桌台上，起身冲着筱月圣“大哥，我先走一步。”
青青跟着汪卫月走了，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玉娘细看了会支票，贴身放起来。
“三儿，叫车。”筱月圣弹弹衣服上的褶皱，“今儿高兴，要重赏姑娘们。”
雾列雄知他也要走，又撒了些钱“爷改日再来瞧你们……”姑娘们恋恋不舍，嘴里嚷着舍不得三爷，三爷不要走嘛，可也不敢围上来，知道他怜香惜玉，更知道他把一个硬留他的姑娘踢废了，这种人谁敢左右？
两人出了院子上了车，筱月圣摸出烟叼嘴上，雾列雄赶紧点烟。就看见一阵阵烟雾从那薄唇中吐出，筱月圣夹着烟“查清楚那个青青。”
“不过是个玩意，”雾列雄沉吟“倒是个雏，便宜二哥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筱月圣掐了烟“便宜吗？”
“这地界，找不出第二个青青了。”
“与我比呢？”
雾列雄急了“他算什么东西！大哥是天上仙，他是地上泥，让人骑的货，不及你的一根头发丝儿！”
筱月圣苦笑，“是我糊涂了，回家吧，我累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