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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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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张脸太过引人注目,早早了结事情罢。
随你。
在外面侯着,我进去足矣。
街头巷里空荡,避开守夜的巡逻小卒,二人翻进一座宅院,正是夜深人静,这户人家发觉出了事端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借你刀一用。
鸢对陆宸伸手示意道。陆宸犹豫一下,将弯刀抽出一把递与他。
当心些。
这桩事再简单不过,放心罢。
我说你对我的刀仔细些。
哈,想也是。听刚才的话几乎以为你魔怔了。
鸢歪了一下头,对陆宸晃晃手里的弯刀又别在腰间,转过去飞身跃上房檐。暗里一番推敲将窗开了,便侧身进去。陆宸等了片刻,没人出来也没一丁点动静,正揣测里面是否有意外之事,一个物件从窗口被丢了出来,正对着他的方向。陆宸下意识接在手里。不知裹了几层布帛,只觉得是个匣子,窗口掠出一个身影,在檐上几个回折后便落在陆宸面前。
东西已经到手,上头交代的事丝毫不差。
陆宸点点头,比了个手势。二人一前一后紧随着离开,待到城镇外,陆宸掂了掂包裹开口问道。
是个匣子?
打开看看。
鸢抬了抬下巴以示意。
不合规矩。
嘁,东西不看怎知道对不对头?
鸢说罢,自拿过那包裹打开来看。夜里昏暗看不真切,在匣子外面探了一遭,觉得那匣子不是俗物。
摸着这雕工甚是精致。
住手,那个帝都权贵的东西,若打开里面的东西被毁了,你担不起。
无妨。
裹着手甲的手在雕花上来回摸索,又移到锁扣上,丝毫不需其他动作,只一拨匣子便开了。一支女子用的簪子映入眼帘。
那位如殊夫人要的就是这簪子。
陆宸走过来,打量了一番鸢手里的簪子。鸢听了将疑惑转到陆宸身上。
你如何晓得?
文书上将簪花的样式写的清楚。
你看得懂?
我不曾说过我大字不识一筐。
与你共事这许多年竟也不知,当说你藏得深,还是我无心?
你不曾问,还要特意说与你听么?
亏我不曾在银钱账头上暗里克扣你的份,既然看得懂文书,也当心下清楚吧?
倒是不曾少。
被人戳惯了脊梁骨,这事上也算做回「君子」。
陆宸听了也不回答,径自前行。鸢见他不理睬,只自顾自走,像是习以为常,不再多言,跟了上去。
簪子是你拿到的,赏银归你,我分文不取。
这点赏银有分头么?我看可还能从里面再捞一笔。
没见血的营生,已经是寻常双倍有余的报酬,你还嫌少?
如殊夫人这样的金主,可是少见。
她的把柄在你手里么?
这簪子便是了。如殊夫人的事坊间有所传闻,她本就不是什么高贵出身 ,心机过人,不择手段才有今天的尊荣,暗里称她是「如狐夫人」。
讲到这时,鸢顿了一下,眼带笑意。
未出阁时,她是个芝麻小官的女儿,与一个穷书生私定终身,这簪子便是信物。茶馆话本里的故事,真在凡尘俗世里,可不是什么痴情绝恋。怕是等不到那书生取得什么功名,如殊夫人便籍他父亲的身份,自请进宫,虽没能入帝王眼,却得了个好夫婿,官只得从五品,却是当朝红人,上下逢迎,得意得很,这如殊夫人借了夫婿的光作威作福,自是不提。
你想借她与旧日情人的信物敲一笔么?
还算听的明白。方才那户大约便是她那旧情人家,县衙里的刀笔小吏,当年如殊夫人若真嫁了他,怕是得当了钗环与他沽酒,相比之下,多付你我些银钱算不得什么。
如意算盘打得倒好,说你当匠人也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