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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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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营生,多少都有些天资在。
敢情你是专拣了不擅的行当。
鸢听了,脸上生了愠色。
别的不敢说,你最擅揶揄旁人这事我项上人头担保。当初瞧你这张西域面孔,只当是个口舌蠢笨的,讲话都留心慢几分,生怕听不懂了显我欺人,谁料到不讲是不讲,开口一句,便噎得人还不起嘴。
省省罢。我讲一句,你便要来一套长篇大论。
不说便不说。
有空争这几句痛快,不如多在你那些机簧暗器上花些功夫,刀剑无眼无耳,你我这种人的生死不过是刹那间之事,彼时便是你嘴再快也快不过的。
鸢白了他一眼,说道。
身手上我是不如你,但这些年来平心而论,却也没拖累了你罢。
陆宸一副不曾听见的样子,径直大步走了,鸢跟在后面,半晌挤出一句。
我说这雨还下着,你慢些走在伞下行么?
陆宸听了着实慢下些,鸢走上前,将手中伞遮过他头顶,两人这般走着,一路无言。
战乱初定,百废待兴,而天子脚下此时看来已有了些当年的繁华模样。正当帝都里热闹时节,桃红柳绿,春雨霏霏,景色如洗,乍暖还寒不提,倒像了江南烟雨。
陆宸与鸢天明时分入城,找了间偏僻客栈落脚,都城里秩序尚未定,遍地三教九流,他们看来当真不起眼。
这日,鸢一早去敲陆宸客房的门,不出片刻里面人便开了门,鸢就立在门边,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前几日我已将消息打听好……诶……你……
陆宸一听这话,登时拉他手臂往屋里拖。
这些话你不晓得暗处说么?
你怕什么?四下无人,何况我又不曾说明白,你知我知罢了。
陆宸听了,目光瞥向一边,思索片刻,张了张嘴,终究没辩驳。
有事你说罢。
我说我将消息打听好了,你同我一道去么?
什么消息?
关于那位夫人。
你晓得什么?
她的住处。按说事情结了,当把东西交上去便再不插手,这次要借她那簪花去拿些额外的酬劳,得越过上面与她接头。
你自去罢。事不关我,银钱多少都是你的。
鸢讪讪笑道。
你这人真是怪呵,在这行不就是多赚些银钱,不论是图寻乐子,还是防着哪日拿不起刀时用?罢了罢了,这话也不是头一次说。
鸢摆摆手,转身走了。
晌午刚过天稍明,隔夜残余的星点烛火被窗外的风一吹,摇晃两下便熄了。陆宸在桌旁拭刀,忽听得窗边响动,同时见灯烛吹熄,戒心顿起,将手中弯刀握紧,一看是鸢破窗而入,手里拿了一个不小的包裹。
借过,我那间屋临街,走窗进出不便。
陆宸见是他,也不管得手之事,鸢自朝门口走去,经过陆宸身边时,将一个小包丢在桌上。
过路钱。
陆宸继续手里活计,没说收下,也没说不收,像不曾听见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