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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镇中的迷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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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道?”付绒惊奇的问着一位大爷。
“对啊,小姑娘,今天是盂兰盆节,我们迷梵镇晚上会有祭祀仪式,来为地狱道的亡人超度。”
付绒就更加好奇了,“为什么是地狱道?”那不是很不好的。
老伯叹了口气,“我们这里有个传说,天龙八部众之一的阿修罗王那落迦四处征伐人间,中原闹得时生灵涂炭,尸鸿遍野,后来有一位叫忧陀娑的僧人就在这里的迦蓝寺将阿修罗王斩首,作为代价,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生灵献祭,而这些人死后因为阵法的戾气堕落进地狱道,永世受罚不能超脱,先人们的家属不忍,于是每年的盂兰盆节开设亡魂道场为他们度亡祈愿,习俗就世世代代这样传承下来了。”
说到这里,正好一辆公交车到站,老人告别了付绒,慢吞吞地上了车,突然他又回头朝她喊道:“小姑娘,今晚的罗刹街会非常热闹,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夜行罗刹,有辟邪化煞之说。”
付绒笑了笑心想,这个小镇的古习俗保留得真好,一路走来,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公共建筑,以及零零散散贩卖传统饰物的小摊,令人觉得十分古典雅韵,偶有林立的高楼大厦,也不觉得突兀,小镇充斥着古典而神秘的面纱,若影若现,十分好奇,她对罗刹街有了兴趣,突然瞟到街角的一家杂货店,她朝对面走了过去。
杂货店看似简单窄小,进去之后方知别有洞天,玲琅满目的古玩珍藏,整整齐齐的陈设在一排排的货架上,一眼望不到底。
复古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红色灯笼,三步一盏,幽幽摇摆。
“好大啊!”付绒不由得叹为观止。
她被眼前的古怪的景物吸引 ,兴致盎然地左右张望。
玉器、花瓶、琉璃玉镯,光泽细润,古旧的烛台雕花镂空,形态雅致奇异,令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
商品并未设置玻璃隔窗,可以随意端详,付绒眼前一亮,柜子的一侧边陈列着一盏雕花镂空鸟形提灯,它优雅地养着脖颈,下方是一只白色蜡烛。
她忍不住伸手去拿,刚一端起,蓦地透过提灯的位置看去,货架的前方竟然伫立着一个男人,那人一回头,一面古铜色修罗面具直勾勾地对着她。
付绒一惊,此时脚下忽然悬空,身子猛地向下坠去,一片片的雪白书页从她眼前划过,虽然电光火石,她看见了一张白纸上的字,不及细思,白纸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纷繁絮杂地飞扬,而身下仿佛是漆黑延绵的无底洞,照不进一丝光亮。
持续的下坠使她的头发向上飘,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突然她感觉一双冰冷有力的臂膀死死地困住了她的腰,冰冷的如同抵在左肩上的面具一般,那人连气息都是冷冽的,仿佛被死亡和冰冷的气息重重包围,压迫得她快不能呼吸了,胸腔憋闷,手脚冰冷,心脏突突的跳动梗在喉间,冷汗直流。感觉到身后那人的胸腔在震动,他在笑,毫无声线的声音荡在耳畔,付绒身子一僵,本能的看了过去。
面具下的异色双瞳冰锥一般毫无温度,充满了阴戾,声音阴冷低沉,“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他将手伸到付绒的眼前,慢慢展开,赫然一双………人的眼睛。
“啊——”付绒惊叫,身体不由得发抖,她恐惧得别开头,再也不敢看一眼。
面具下的人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这双眼睛可是你送给我的。”
冰冷的手指轻轻抚摸付绒的眼睛形状,细细摩挲着,“很快,我会来接你……”
他俯身侧头贴近付绒的耳边,低语道:“因为,你的死期将至!”
说完这话,冰冷的面具贴上了付绒的脸颊,亲吻一下便放开了她,然后他的身体极速向下坠去,隐于黑暗之中。
“这是本店镇宝秦始皇年间制造的青铜长明灯,古人用人鱼膏为烛火,燃之不熄,长明永年,当然从现代科学的解释,人鱼膏就是鲸鱼膏,完全实用,小姐是第一次来吧,我给你打个折扣,八八折下来三千人名币。”
付绒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就站在杂货店里的货架前,导购员正在跟她说话。
她环视了一圈,一切恢复正常,似乎刚刚只是恍惚了一下而已——
……只是恍惚了吗?
付绒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呼:
“三千!!!”
付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盏灯,恨不得在灯具上戳出两个窟窿来,除了年代久远实在看不出它的价值,刚想拒绝,老板又说,“小姐这个上千年的古董按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虽然不是宫廷制造,但若是放在古董拍卖行只会升值不会贬值,尤其是那些对秦朝历史感兴趣的学者和收藏家,当然我家的宝贝只卖给有缘人,不然早高价售出,绝对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付绒一听,有升值空间,当下眼睛都亮了,语气也坚定了十分,“老板,刷卡!”
老板头一侧,微笑:“当然。”
古旧的鸟形雕花镂空古灯内盛放着黑褐色的灯烛,体态轻盈而精巧,故可见手工人心思之细腻。
悠悠转转的长明灯黯自散发着细不可微的香味,似乎在付绒拿上它以后,这股清香比初见时更浓郁了些,这香令人联想到………死亡。
很显然一番折腾后,付绒已经忘了刚才的恍惚,他提着长明灯,从杂货铺漫步到罗刹街已是旁晚了,一路走来,迷梵镇的街道商铺被她搜刮个遍,一手一提,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新奇玩意。
罗刹街不算很大,但其中还有不少陋巷、小路穿插,似乎迷宫一般蜿蜒盘绕,一眼望不到底,离晚上的灯会还有一段时间,付绒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会,她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随意走动,刚好穿过小巷,街道突然清静了许多,鲜有人员走动,小路的前方正好是座古木桥,付绒信步而去,踱到桥中间忽见水面清澈,潺潺流淌,十分幽静,不知源头何处,也不知流往何处,沉思之间,水波倏然皱起涟漪,且越来越剧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水里涌出来般。
付绒被这异状惊退数步,倏地一双惨白的脸从水中印了出来,只见她猛地抬头,一双猩红色眼睛阴毒地盯着付绒,付绒整个人从头冷到脚。
高速公路上的女怪物!!!
付绒一个激灵,拔腿就跑,那怪物倏地伸出了一只灰败色崩皮开裂的手臂,将她一把拽住,摔在了桥上,懿的嘴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声,她的力气大的惊人,付绒还来不及挣扎,就被她拖拽了水里,水面突然又恢复了如镜平波,偶有涟漪微漾。
“啊——”
付绒再度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坐在昨天的那辆大巴车上的最后一排,手上不知何时紧紧撰着鸟形长明古灯。
现在是黑夜,车内景物看不分明,前排依稀有几个乘客,一动也不动,安静得过分诡异。
付绒感觉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再傻也明白现在的状况极不正常,方才可是明明站在桥边的,莫非被那个怪物给拉到了异度空间了。
突然此时,车内响起了轻微的响声,侧耳细听,有点像滴水声。
“谁?”
付绒犹如惊弓之鸟般弹直后背,声响的同时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最前方门口,却无异常状况发生,而在她五步远的地方还有一扇车门大开着,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眼睛看着最近的门,身体立即行动。
就在她快走到车门的位置右侧,有一位乘客就坐在那里。不知道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那个男人脑袋歪侧着耷拉在椅背上,双目大睁,杏仁一样的眼白直勾勾盯着某处,表情惊恐万状地大张着嘴巴。一瞬间,付绒的脑子就炸开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旃檀说过的话,那个东西名唤懿,美也。它是对美极端执着,依靠恐惧和美貌来滋养的怪物。
当下她就冲到了车外面,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没多远,就停下了脚步。
眼前高楼拔地而起,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街巷廊腰缦回,矗立千万落,灯火辉煌,烟雾缭绕,花灯连绵起伏,宛如斑斓彩绸,如此的熟悉场景。
罗刹街!!!
“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呆滞地站着。
诡异
“午夜已至,罗刹鬼市已开,付绒已经进入了海市蜃楼。”
客厅里,徐蜀抿了口清香碧茶,愉悦地看了眼钟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旃檀坐在一旁沙发静默地翻阅一本古老的书册。窗外半轮弦月,夜风拂过,惊落满阶残红,庭院寂寞而萧条。
旃檀的语气有些疏淡 ,“你殷切地期望她死。”
“我想这一点,我们应该有着相同的立场。”自古佛魔不两立。徐蜀放下了瓷杯,执壶再甄,递到唇边慢饮入喉,极淡的茶香,甘甜淳朴,眉眼却盈盈而笑,面若桃瓣,风华绝代,手指从袖口中执起一条金色流苏,恣意拨弄,他却露出了复杂的笑容,娓娓道来:“百年魔身帝王业,一朝倾覆山河寂。
阿修罗有七王,七王共主阿修罗之众,千百年来阿修罗与帝释天的战争从未有止歇过,可她却是唯一被帝释天斩杀的阿修罗王,她的根基使她无所畏惧死亡,轮回转生伺机而回归阿修罗,可惜,迦蓝寺一战,她已经成为阿修罗的耻辱,她需要为自己的失败负责,三千年前的六王议会已经宣判那落迦死刑。”
旃檀听闻,合上了书册,迷梵地方志。
他璀璨的眼底依旧平静得如同世间最寂静最空寂的虚无。人间百态,万丈红尘并不是他的归处,红尘亦不能淹没了他。作为得到机缘的佛树,他有与生俱来的佛气与心志。
迦蓝寺一战,双方两败具伤,那落迦确实是一位强大的对手,她就是死也不会让二十诸天众神占得一份便宜,她以阿修罗之瞳启下毒咒,二十诸天没三个甲子便会提前进入天人五衰,流转于六道。立下毒誓不久,忧陀娑便涅槃了,入灭之前传衣钵于旃檀,命他辗转红尘找出阿修罗的转世,取出她的阿修罗之瞳,破除诅咒。
旃檀思绪及此,只见窗外一片落红飘洒了进来,他伸手,那花瓣轻轻落雨掌间,细细端详,才觉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
旃檀起身要走,在他经过徐蜀时,轻轻叹了口气道:“素落阐迦,尽管付绒身负魔气,但是她身上并没有阿修罗戮印和阿修罗之瞳,这一点刚才我已经确定了。”
一句话犹如飘雪寒冽,徐蜀意外感到背脊发寒,如果,她不是她,那她到底会在哪里,他的母亲,非常地……狡诈。
“哈哈哈……哈哈哈……”蓦然,徐蜀放声大笑,他深紫色长发一扬,华光乍现,额间多了一支镶嵌着淡紫色水晶的金属额饰,低调而华丽的紫袍绣满了复杂的异域花纹,素落阐迦抬头一笑,优雅的气质多了几分邪魅。
那落迦之子,阿修罗的皇子。
“没有人能知道那落迦在想什么,也许那确实是她的障眼法,散布魔气,混淆视听。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只能错杀。”
“不过,你是怎么确定她就不是呢,我愿闻其详。”
“你特意寻到了文殊剑以作试探,她来此看似机缘巧合,实则是你的精心安排安排,罗刹的海市蜃楼其实是乾达婆城的伪装,与阿修罗同属天龙八部,同根同源,如果,付绒是那落迦的话,方才她在进入乾达婆城时,他们身上的魔神之气必会高涨,文殊剑自生感应。但,实际上我并未感受到文殊剑的异动。”
素洛阐迦颔首而笑,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衬出一道扇形阴影,毫无半点反驳之意。
旃檀转身抬脚,目光凛凛:“请把文殊剑还给我。”蓦地,反手扬袖,一道无形之劲扫出,直逼客厅的一幅莲花图,只见帘布被那力道左右荡开,帷幕之后展露出一柄三尺六寸的金色宝剑,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剑身佛光清辉深邃,庄严肃穆,文殊剑。
见状,素落阐迦右手食指轻弹,魔气猛然迸发,人影飘忽鬼魅,倏然间已挡在旃檀身前:“哎,你这般在主人家恣意妄为,真是失礼!”
旃檀微微一笑,超凡脱俗的神采中,隐隐有股无法抵挡的杀气,“是在下失礼了,这里真正的主人恐怕早已赴难。”语毕,他不退反进,指尖捻起法印,口中清圣梵音响起,周身佛光乍现,赫然与素洛阐迦的魔气相抗,两人话语间,已是过招数百回,胜负难分之际,文殊剑柄上的金刚转轮无风自动,与旃檀身上的佛气交相辉印,似有感召般铮铮作响。
文殊剑识得佛之气。
素洛阐迦卸掉魔气,旃檀也顺势而行,收敛气息,只见素洛阐迦朗然一笑,“归剑有何不可呢,不过你可要快点,罗刹街的海市蜃楼可是设了迦蓝寺一样的六仪击刑,大凶之局。付绒既然不是那落迦,况且还有鬼凶之物,懿对她虎视眈眈,性命堪忧。”
“对了,提醒一下,此时此刻已是天转地刹日,而付绒生辰是天转煞日,大凶之局配以大凶之时,天时地利人和,这份厚礼她会终身难忘。”
素洛阐迦面若桃花,眼角眉梢好似氤氲了淡淡胭脂,他笑得别有用心,一扬手,人已消失无影。
旃檀见人离去,抬手指尖微动:“文殊剑。”
那剑身周遭阵法应声而碎,文殊起剑,感应佛气,旋即落入旃檀掌间,他扬袖轻抚文殊——
忧陀娑的遗剑。
付绒呆呆凝视着漆黑夜幕下灯火辉煌的罗刹街市口,她注意到朱红色牌楼下坐着一人。
年过花甲的老太太,佝偻着背吃力地坐在一旁,饱经风霜的脸不断张望,翘盼,等待。
付绒好奇的靠近,疑惑不解,“老太太,请问这里是哪?”
那老人动作迟缓,却眼神深邃明亮,她缓缓地说:“小姑娘,这里是罗刹街市,不过不是
白天的罗刹街,而是子时的罗刹,又叫乾达婆城,子时一到罗刹大开,人来鬼往有去无回。”
……人来鬼往有去无回
付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了几分,不安的四处张望,“老奶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请问到底怎么样能出去。”
“没用,乾达婆王已经死去经年,这里早已成得荒芜的存在,没人知道来时的路和离去的路。”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从低拿起签筒来说,“姑娘占卜前程吧,或许能窥破天机。”
不等付绒伸手,签筒里兀自掉出一只签,她捡了起来,身子一震。
罪大恶极,子时一刻勾魂索命。
她……什么时候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了,勾魂索命是什么意思……
她再度抬头是,眼前空荡荡的,只有手里紧攥签也不知何时不见的,只有一盏长明灯。
付绒顾不上那么,多慌乱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SIM卡无信号,屏幕右上方显示时间:11:00。
子时一刻也就是11点15。
她的手在发抖,有时候晦涩不明的语言和等待也是一种煎熬,她不知道昏瞑漆黑的前面有什么蛰伏的危险。但是,她平淡无奇的二十多年来真的没有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除了上学时在前男友的饮料里放泻药,令他大泄特泄了整整一天,但………这也叫罪大恶极?
突然一道犹豫琐碎的脚步声从空荡的街道远远传来。
哒哒……哒哒……
一声一声敲在付绒的耳膜里极为刺耳,付绒紧张地瞪着前方……
哒哒……哒哒……
那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但粉色长连衣裙………
汽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在被消除记忆之前,旃檀曾是她的人偶。
女孩一脸茫然无措,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
付绒一见,压抑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总算遇到正常的人了,她激动地朝她飞奔过去。
“喂……”
女孩听到声音,四处极目眺望,定睛一看,脸上也露出同样欣喜的神情。
“喂,还记得我吗,我……我们是坐同一辆大巴车来迷梵镇的。”
付绒跑的气喘,情绪有些激动难平,话也说不太利索了。
女孩用力的点点头,欣喜若狂,“嗯嗯,我记得,你就是坐在我前面的那位姐姐。”她犹豫的看了看四周,“可是姐姐我们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也不清楚,我记得我在逛街,然后就被人拖进水里,再然后,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大巴车……车上有死人,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起方才那一幕,付绒清秀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刚放松的表情一下子绷紧了。
“大巴车。”女孩子疑惑地重复,她慢慢回忆:“我们正在去迷梵镇的路上,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变得非常乏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们一觉醒来就发现来到了这里,司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对这里也不熟悉,又黑又偏僻,大家想找到出路,于是,我就跟他们走散了。”
女孩不解地问道:“什么死人,当时我们可是所有人都下车了,车上确实没人了。”
“你看,车就在那里!”
付绒转身指向方才过来的方向,她不禁一愣。
牌楼外面除了一座看不见尽头的河流,死寂一般,竟然……空无一物!!!
她讷讷地说,“车呢?”
明明刚才就在呢……
“要不我们去里面找找看,说不定还能遇到其他人,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付绒赞同的点点头,两人并肩而行摸索着出路,付绒突然想起来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大眼睛眨了眨,甜甜一笑,“我叫艾佳,艾草的艾,佳人的佳,姐姐你呢。”
似乎被这个笑容感动,付绒诚挚地笑了起来,“我叫付绒,付之度外的付,柔软细小的绒,是一名报社记者。”
经历惊恐怪异之事,又遇到和自己一样境地的人,付绒不免生了同病相怜相惜的感觉,很容易相聊甚欢,她们不知不觉经过一个空荡的街角拐了进去。
身后的路标牌直指西南。
付绒下意识的拉了拉领子,她忽然觉得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从衣领钻了进去,身上密密麻麻起了层鸡皮疙瘩。
从踏进这条街开始她觉得这里似乎更冷更静,更确切的来说,更加死寂,正想着,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拉着艾佳,加快了步伐。
这条街道的两侧高楼商铺林立,门窗大开,里面亮着昏暗的灯,怪异的氛围夹着幽静地诡异,却空无一人。
她们漫无目的地拐进了一家超市,生活用品一应具全,付绒不经意间的来到一排货物架前,就在此时
……叮铃铃,她的手机响了。
付绒拿起手机,时间显示11:14,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竟然显示未知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贴在耳边。
“付绒。”
雍容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徐蜀。
她霎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是徐先生?”
“付绒,你现在在哪?”对方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我在罗刹街,但是,进来以后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哪了。”
她听见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语气变得急切,“你听着,我现在就在罗刹市外面的大巴车上,我看到了……”他顿了一下,“车上的人除了你都死了,他们的尸体被蜷在汽车上的行李架上。”
付绒的脸色顿时惨白,她在货物架的镜子里看到身后的艾佳的脸……是模糊的!!!
她骇然手抖,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付绒慌张地附身去捡,蓦地,视线线落进一双黑色皮鞋,她心里的恐惧极速扩大,冷汗从额间流了下来。付绒缓缓抬头看去,“艾佳”的脸色灰白,她僵硬地歪头再歪头,嘴巴列开的弧度及其不自然,语气阴森而怪异,“被我捉到了哟。”
然后,她惊恐地看见“艾佳”的脸皮一点一点地崩裂,发出“滋啦”的声音,白皙的皮肤之下是一张用枯萎和灰败的脸,如同那日雨夜,她眼睛向上翻,薄薄的嘴唇向两边裂开,扯成一个扭曲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发出干瘪粗哑的怪声:“脸,我要。”
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