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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中杀人 ...


  •   阿史那兰眸光一闪而逝又晕了过去,宇文成都查看她颈上伤口,已不再流血,打横将她抱起。
      带着她便不能由悬崖直上直下,他沿着西南缓坡寻找出路,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已有些虚浮,他才念起自己急着赶路、又大战连场,已经有三天三夜未有粒米沾牙了,如今又累又饿又冷,连忙将怀里的公主往里紧了紧,怕她掉下地去,自己也略暖些。
      走出崖口之时,雪变大了,宇文成都抱着阿史那兰抬头一望,深不可测的天空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雪不似洒了下来,反而像被那苍穹吸卷,连着草原大漠、万里江山也被卷入无底洞中,茕茕人类岂能身免?

      回到军中,宇文成都将公主丢给那侍婢照料,下令拔寨起行。
      铃儿见着小姐重伤至此,忍不住大哭起来,自幼相伴的姐妹竟被自己害成了这个样子,她哭了许久,最后道:“小姐,你待我便如亲生妹妹一般,我对不起你,可是公主有命不能让你活着见到杨广,泄露她和伊乐温的消息。我只能杀了你。”
      她对阿史那兰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她靴内藏有一把短剑,铃儿取出短剑,要用短剑割断她的咽喉。
      剑已贴着喉头。
      “你干什么?”宇文成都正好进来查看。
      铃儿吓得连忙将短剑塞在枕头下面。
      “出去。”
      宇文成都居高临下,将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疑窦丛生。
      侍婢杀主是何缘故?
      宇文成都审视躺着的女子,她的脸被积雪冻伤有些红肿,眉如剑横、鼻如峰削,五官开朗,那失血的双唇却好看得有些不像话,人如其目,如今都深深藏了起来,收着数不清的秘密。
      他探手到枕下,摸出那把短剑,却怔住了。
      这不是我送给玉儿的飞鱼吗?怎会在此?
      他在公主脚边找到剑鞘,才知道剑有相似,只是这剑竟有九成相似,连鞘上鱼鳞纹都一样,只是嵌了一块紫色琉璃,正如主人的眼睛。
      他心念一动,没收了这把剑。
      成双成对,英雄如他亦因着执念动了贪念。

      铃儿此次杀阿史那兰不成,整日里更惴惴不安,狼嚎不时入耳让她想起雪狼王的传说,多少次她想一逃了之,却不敢违拗公主的命令,那是她自幼从来没有违拗过一次的啊!
      这夜有雪,雪里又夹着雨,冬日里罕见的闪电一次次划过天空,铃儿知道自己再不下手等到小姐醒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这次拉起了被子,死死捂住阿史那兰的口鼻,阿史那兰深陷昏迷之中连动都没能一动,过了很久,铃儿确定她死了,这才放了手。
      就在此时,一声惊雷炸响,铃儿骇然去看阿史那兰,她双目圆睁,被一道炫白的闪电一划两半,比厉鬼更加狰狞。
      铃儿大声惨叫,哭嚎着冲出车帐。
      “我错了,我错了。”
      全军宿在山边,她竟直直冲下了山崖。
      宇文成都深感诡异,看了看公主,又跑到山边往下望去,雪雨之中茫然一片。
      怎么回事?
      他再回公主的车帐,人已不见。
      活人欲杀昏迷之人,活人却死了。
      昏迷之人却消失了。
      宇文成都不由冷笑,他已经知道自己严重低估了这块花布。
      “方圆十里,给我搜!”

      阿史那兰一番剧烈动作之后正躺在榻上休息,此榻正是宇文成都的卧榻。
      她深知方圆十里都没有安全的地方,唯有这里,因为宇文成都忙着四处寻找自己所以是绝对没有人的,当然也没有人搜查。
      她闭着眼睛,耳中尽是铃儿的惨呼,她并不想杀人以自保,可铃儿的死她只痛心却绝不后悔。
      婴孩时代就一起共眠的姐妹,连你也要如此对我!
      为父汗守关数年,受伤无数,从小到大为姐姐背黑锅,受了数不清的责罚,只换来一声孩儿,一声妹妹,其余全是假的。阿史那兰笑自己傻,一个孤儿偏偏要奢望有个家,活该被人骗,活该为人替死。

      此时门口来了两个人,正是搜索的亲兵。
      “这个赛温公主可真是害死人,大帅已立下军令状,她这一不见,大伙儿指不定齐齐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算轻的了,交不出这个草原第一美人,皇上把我们剁成肉泥都有可能。”
      一人越说越怕:“将军深得皇上宠爱应该不会吧?”

      阿史那兰听得此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本来打算藏于榻下,待宇文成都找不到自己拔寨起行后再施施然出来,养父义姐深恩已报,从此再无挂碍,可以回师父那里探望师弟和二哥,却原来险些害死恩人。
      宇文成都冒死相救,她绝不可以就这么逃走。她才刚刚有所决定,门外响起杂乱脚步,宇文成都已一阵风似的推门而入。
      村屋巴掌大的地方,一眼可见,宇文成都一进门已经看到榻上女子,这块花布真是非一般的狡猾,果然藏在这里。
      “公主殿下,你在这儿干什么?”他堵在榻前,居高临下的俯视。
      阿史那兰被人如此“捉奸在床”僵在当场,迎着宇文成都冰冷的双眸对视了数秒,咧嘴一笑:“将军救我性命,我是来报答你的。”
      扯谎!宇文成都打量她,此人五官深邃硬朗,有北人豪迈之风,一对紫眸却盈盈闪烁,可见狡黠无比,与沉睡之时形如两人,所说的话只怕是一个字都信不得。
      他如巍巍冰山一样向阿史那兰压来,声音寒透:“你老实呆着已是厚礼。” 一手捏住她未受伤的肩胛往门外扔去,“滚回你的车帐!不要逼我杀人!”
      阿史那兰翻身落地,仍旧毫无惧色的打量他,此人目光坚定言出必行,绝非恫吓。她倒退离开,一道白光射来,她手掌在眼前一挡,手心隐隐作痛,险些就是独眼之祸。
      “公主下次不要再丢三落四。”
      阿史那兰摊开手掌,中间一粒小小的珍珠耳钉,原来是你出卖了我,这个大个子心细如发,不好对付,要不拖累他又能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她立在门外,雪雨交加中手臂横胸行了个俯首礼,冲着宇文成都神神秘秘绽开一笑随即离去。
      宇文成都不知她所笑何事,不由反复思量。

      第二天一大早,宇文成都就来到公主的车帐外,敲窗。
      “出来。”
      阿史那兰揉着眼睛,从车窗探出来:“将军这么早啊!”
      “把东西给我。”宇文成都的声音带着低压袭来。
      阿史那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茫然不知君所言。
      锵!宇文成都腰中剑半离剑鞘以寒光稍作提示。
      “没想到公主殿下不止喜欢丢三落四,还喜欢顺手牵羊。”
      “将军言重了。”阿史那兰立即乖乖奉上昨夜拿走的地图。
      宇文成都打开自己的行军图一看,上面被画了一个圈圈。
      “这是什么?”宇文成都愤怒了,自己的宝贝被画得乱七八糟。
      “圈啊。”阿史那兰一脸无辜加困惑,还有人不认识?对面的男人凤眼一窄,收束的精光穿脑而过,她马上精神了,指着圈道:“这里的这个粮仓三月之前已经搬到了多罗谷城。”
      “然后呢?”宇文成都极不喜欢这种挤一截来一截的感觉。
      阿史那兰茫然的看着他,然后?然后就不归我管了。
      宇文成都在她的紫眸里入了怔。
      隋军远征缺粮,师父必定会抢攻这个粮仓,如今粮仓易址很有可能已被突厥人设为陷阱,而我军的行军图却还未修改,师父如果踏入这个陷阱便可能惨败,然后陷入断粮的绝境,全军覆没!
      “你是突厥人,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宇文成都怀疑道。
      阿史那兰呵呵一笑,冲他勾勾手指。宇文成都没有理她,她只好上半身完全探出车窗,以手掩着嘴巴凑近他耳朵说,“我告诉你这个情报,将军能否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贿赂?宇文成都退开一步真的半闭着一只眼打量她,阿史那兰本就靠他承重这下几乎栽了出去。
      “公主殿下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宇文成都已经领教过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你可以不信。”阿史那兰有恃无恐。
      宇文成都靠近她低声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侍女为何要杀你吗?”
      阿史那兰迟疑了,一对琉璃眼左右转动,显示出她的矛盾,宇文成都的这个问题对她何尝不是一种诱惑,只要实言相告,她对宇文成都再无意义,要杀要放得个痛快,可姐姐呢?
      她抬头迎上宇文成都,坚定无疑的回答:“要杀我的是她,我又怎会知道缘由,将军还是去问问她吧!”
      不出所料,她怎么可能说实话,这个女人究竟隐瞒了什么?可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去找师父,绝不能有任何万一。
      他才刚刚决定,却见那女子倚着窗冲他眨眼,笃定他必去的样子。
      昨夜没能金蝉脱壳,今天的调虎离山一定行,师父有难,他肯定会飞奔去救人,而我就可以花差花差开溜,有他主持隋军必定大胜,到时候,走个把美人公主什么的只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他又不在这里,这责任自然推脱掉了。
      两全其美。
      她伸出两根手指,笑得好不陶醉。
      宇文成都果然下了令,所有亲兵立即掉头北上。
      阿史那兰的得意戛然而止。
      什么?所有的?
      我这个危重病人怎么办?
      难道不派人立即送回京城吗?

      宇文成都只是把她当成了危重犯人,一把拎到赤炭火龙驹上,怕龙儿撒欢的跑她受不住掉下去,还用一根红巾将两人的腰牢牢绑在一起。
      阿史那兰满腔热望,直插到冰里,很想狠狠瞪着宇文成都,奈何颈子的伤口仍然很痛,不能转过脸去。
      我不能就你,就叫你来就我。
      “宇文成都,过来瞪着我。”
      宇文成都很好奇,从她肩上绕过,探头看她想干什么。
      阿史那兰把所有怒气都集中到了眼珠子上。
      “你不用这样绑着我,我自己会骑马。”
      宇文成都一副将她摸清摸透的表情:“公主太过诡计多端,成都不得不防。”他提缰前行几步,下令,“所有人从此刻开始不得饮水,不得进食,不得休息,直扑科泽粮仓!”
      然后大喝:“出发!”
      阿史那兰耳鼓一震,差点摔了下去。
      “坐稳了!”
      阿史那兰冷哼一声,索性抄起了双手,你姐姐我从小骑马比你睡觉还多!
      宇文成都见她自负骑术,有心耍弄,将赤炭火龙驹摧到了极处,金色的披风张开如龙儿生出了翅膀,劲风刮得阿史那兰双目难睁,遇到一个大水洼,他一夹马腹龙儿腾身而起,阿史那兰未如他所想的惊慌尖叫,附身搂住了龙儿的脖子,飘逸的马鬃拂面倒像很享受的样子。
      果然是突厥人,有两下子!
      “将军,你骑得这样快不怕后面的人跟不上吗?”
      “我们要尽快追上师父,他们自会赶来。”宇文成都一脸傲色,我练出来的兵岂有跟不上之理!

      宇文成都策赤炭火龙驹北驰千里,楼烦、定襄、五原已被远远抛在身后,两人狂奔了近十个时辰,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东西,宇文成都担心怀中的公主支持不住,递个水囊给她,却被她拒绝,“不是有令在先不能喝水吃东西吗?”
      宇文成都难得好心还被狗吃了:“你又不是我麾下将士。”
      阿史那兰不领情:“喝了水难免要方便,军情紧急,耽搁一刻也是性命攸关。”宇文成都收起水囊,不禁暗暗佩服这丫头的硬朗。
      阿史那兰试探道:“在确认你师父平安无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逃跑的,你就不能松动松动?”
      “现在怎么松动?”宇文成都一挑眉,我骑马你跑步么?
      “我是说这个。”她去拨弄腰上的红结,手指方动却被宇文成都一把拿住爪子,如受炮烙之刑:“你再试试”?
      阿史那兰即刻投降,这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还是少惹为妙。。。。。。

      辛苦两日一夜之后,赤炭火龙驹终于冲入鱼俱罗大军之中,瞬息便至鱼俱罗跟前,“师父,你现欲何往?”
      “先锋已出发进攻科泽粮仓,为师率大军策应,务要夺得军粮。”鱼俱罗见他竟与塞温公主共骑而来,脸现不悦。
      宇文成都一把扯烂红巾跃下马背,又环腰将公主抱了下来,“请师父立即向先锋统领下令停止进攻。”
      鱼俱罗大惊:“为何?”
      “科泽粮仓可能是陷阱。”宇文成都有意无意看了看阿史那兰。
      “来不及了,大军已经出发,此时撤退更是危险!”鱼俱罗立时想起淝水之战秦军一退自溃的战例。
      宇文成都岂会不知,他略一沉吟,下令道:“让先锋军改夺粮为放火,在仓中点起几处火头。”
      这是何故?鱼俱罗不解,却立即依从大徒弟的指令。
      宇文成都亲眼见到远处火光闪耀、青烟缭绕,终于放心,向阿史那兰道:“你没有骗我,科泽粮仓之中根本没有粮食,都是以土石冒充,你看那烟气火色分明有异。”他这才想起两个人都很长时间没喝过水了,将水囊递给阿史那兰。
      “师父,现在请下令先锋习诚率两千人马佯作主力攻击粮仓。”
      先说不攻,现在又攻,阿史那兰有些困惑了,却见宇文成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把喝了一半的水囊交给他,他毫不犹豫接着一口气喝完,两人都不拘小节,完全没有留意鱼俱罗眉头大皱。
      宇文成都点了五千人马整装待发,他登上一处山丘眺望科泽的战况,只见以粮仓为中心四面涌出敌人,火把铺天盖地映得夜空一半血红。
      “如今已证实启民可汗在此设了埋伏,他们人数众多,又是以逸待劳,你如何能够取胜?”阿史那兰站在他身边默默以鬼谷之法点算对方兵马,越点越是暗暗心惊。
      “我要用猛虎掏心之策。”宇文成都扶着凤镗,一瞬不瞬的密切留意科泽的动静。
      项羽以猛虎掏心之策三万人破刘邦联军五十万的战例行伍之人无人不晓,可谁又敢真的冒此奇险?
      阿史那兰不禁为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担心:“就算木都和启民大军合军一处让你有机可乘,你也要知道帅帐在何处才能行此猛虎掏心之策。你初来乍到,对敌人一无所知怎能冒险?”
      宇文成都双目炯炯紧紧锁住敌营的动向,紧绷的肩颈突然一松,回头胸有成竹的一笑,阿史那兰第一次见到他笑,还是这样如阳光明媚的大笑,目光被他吸引住了,不能稍移。
      宇文成都豪迈的一指敌阵,“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打草惊蛇!”他飞身上马,一团火一样向着远处鏖战正欢的人海扑去,羽翼大张、从天而降,要将这片战场烧成灰烬!
      阿史那兰恍然大悟,他佯攻粮仓,引诱突厥大军围攻,再命人佯作攻击帅帐,这一行动虽然必定失败,可敌人必定会禀报主帅,主帅的位置也就暴露在他面前。
      好一招打草惊蛇!
      她热切的望着宇文成都闪着金光的盔甲向着敌人帅帐飞速移动,转眼间一马当先杀入敌阵,这金光迅速被密密麻麻的黑影和火把包围,虚无之黑和血光之红似乎吞没一切,阿史那兰深知孤身杀入敌阵的险恶,更何况他要对付的是敌人的最高首脑。
      她一颗心为他悬在半空,随着他身影的穿插前行忽上忽下,就在那点金光完完全全被黑影笼罩,再也看不到踪迹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个亲兵来将她双手一捆,阿史那兰全身心投入远方的激战中竟被此人暗算!
      “公主,将军吩咐要绑着你,免得你走脱了。”这亲兵身量不高,却非常壮实,阿史那兰试着在他手上挣扎几下才发现此人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可能挣脱,她暗暗懊恼,刚才光顾着看宇文成都杀敌竟忘了趁机逃跑,坐失良机!
      她看那亲兵老实,又想到一个办法:“喂,你家将军孤身犯险你怎么还能待得住呢!”
      那人很是无奈,不情愿极了,“将军有令要我看守你,我岂敢不尊!”
      “你把我绑在军帐上就不用担心我逃跑了啊!”
      那亲兵望了望将军的情况,什么都看不到,他更是心急,拉着公主将她绑在了支起军帐的立柱上,自己赶去帮助将军。

      “那铎已死!”凤翅镏金镋挑起一颗尚在滴血的人头,成为混战中最鲜明的旗帜,擎在宇文成都手中奔驰过整片战场,他的怒吼让每一个突厥士兵胆战心惊,突厥人的士气一蹶不振,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那亲兵赶到之时,五千奇兵跟在宇文成都身后冲杀穿刺如入无人之境,把突厥大军切割得七零八落。当宇文成都破开敌阵迎面杀来,火光映处他的眼中沁出血色,狠戾霸绝、所向披靡,整个战场都被这股杀气震慑。将军,这就是我家将军!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便如探囊取物,亲兵小哥现出与有荣焉的自豪。宇文成都见到自己的近身护卫突然出现,震怒的大吼一声:“邵狄森!塞温公主呢?”
      “将军放心,我将她绑得跟粽子一样,绝对跑不了!?”
      “糊涂!”宇文成都向他投出两道杀人的目光,“等我把她抓回来再收拾你!”这个邵狄森竟敢不听将令,塞温何其诡计多端绝不会乖乖呆着,他猛夹赤炭火龙驹,火红的领巾似将草原上呼啸的风甩在了身后。邵狄森又被狠批,可那无比崇拜的眼神仍是追随将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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