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龙宿

8、八，对峙（上）

　　书呆子并不满意，虽然蔡明亮同意合作，但是坐在他对面的并不仅仅是蔡明亮一个人。

　　龙宿正悠闲地品尝着百年窖藏的汾酒。没有酒厂会在自家的地窖里储藏汾酒，这种酒虽然又名，但是它的价值还没有到需要窖藏百年来提高售价的程度。龙宿喝的是舒建去年从古墓里启出来的酒——天时、地利都让这坛汾酒成了万中无一的好酒。

　　“很多人都说书呆子的爱好是古墓和古书。”龙宿品了一口美酒，笑道，“他们都不知道，原来舒先生还是酒的大行家。”

　　舒建笑笑：“并不是只有最好的酒才需要窖藏，有时候普通的酒在窖藏了之后也能成为好酒。”

　　龙宿点头道：“可惜很少有人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并不是来喝酒的。”蔡明亮略略皱眉，马来西亚虽然是华人集聚的地方，但当地的年轻人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种中国的名酒，祖祖辈辈在外太多年，很容易忘记一些事情，他已经不习惯喝那么冲的酒了。

　　“蔡先生考虑好了？”舒建喝完最后一杯酒，微笑道。

　　蔡明亮并没有回答，回答的是龙宿，他仍然在微笑，似乎和舒建聊天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蔡氏可以全力支持舒先生的计划。只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舒建的冷笑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龙王什么时候可以代表蔡氏了？”

　　“就在刚才，两个小时前。”蔡明亮微笑，“龙宿和蔡氏签了十年的顾问协议。”

　　舒建叹了口气：“所以我们的合作，龙王会全程参与？”

　　蔡明亮点头：“至少现在是的，除非舒先生的反对有特别的理由。”

　　舒建道：“如果我没有理由呢？”

　　蔡明亮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对面的舒建。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商人之所以成功，总有自己的本事，蔡明亮知道自己的态度已经明确告诉舒建自己的答案。

　　所以，舒建只是叹了口气，缓缓道：“看来我只能同意了。”

　　“你也可以踢我走。”龙宿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他现在却在说完全相反的话，龙宿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是否有能够参与这个计划，他是不是疯了？

　　舒建怔了怔，他在分辨龙宿真正的意图。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却不得不承认，龙宿的条件的确很吸引人，也许该听听他说什么，他的计划太庞大了，庞大到不可以有任何的细微的缺失，所以他做了个愿闻其祥的手势。

　　龙宿还是在微笑，他当然知道舒建的想法，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如果在开始的时候不取得完全的优势，就很难接触到问题的核心——对于一个未知的计划，不接触到核心就代表失败，他不想失败，特别是蔡明亮完全吧蔡氏交给他的时候。

　　所以他提出了条件：“只要舒先生愿意跟我打一个赌。”

　　舒建道：“赌什么？”

　　龙宿道：“赌舒先生不会告诉我关于红崖天书的真相。”

　　他故意顿了顿，继续道：“我作为蔡氏的顾问，自然希望老板参与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如果舒先生能够开诚布公的话，我这个顾问也算做到了本分，就可以放心退出。”

　　舒建怔了怔，在下一刻，他几乎是大吼道：“关于计划的细节，我已经和蔡先生详细交代过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宿并没有生气，他还是在微笑：“我还没说完这个赌的内容，如果舒先生坚持有所保留的话，我不但要求全程参与，并且要知道除了天书之外的所有细节。”

　　舒建狠狠地瞪着龙宿，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龙宿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死了好多会了，但是现在，他却像毫无所觉一样，悠闲地点了支烟。

　　一直到他抽完了大半支烟之后，舒建才缓缓开口，他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甚至比刚才更谦和有礼：“我不介意把计划的细节再对龙先生说一遍，红崖天书的后面镇着妖妃的寝陵，我想和蔡氏合作，启出寝陵里的尸骨，当然，还有陪葬的明器。之后关于利益的分配，自然是按照我们的协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