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龙宿

5、五，棺盖上的秘密

　　书呆子灭了手上的烟，对坐的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开口。一时间，昏暗的档案室里只有老实电扇的嗡嗡声。

　　蔡明亮做了个请继续的姿势，不可否认，书呆子的故事的确非常有吸引力。

　　书呆子叹了口气，缓缓道：“驺虞是古之祥兽，从汉代开始就被作为镇墓兽来供奉，明代的帝王陵墓中为了避讳墓主的身份，会在棺盖上雕刻镇墓兽来替代墓主的形象。”

　　蔡明亮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画中的女人怀抱的是建文皇帝？那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明太祖早夭的太子咯？”

　　没想到书呆子却立刻摇头：“明代等级森严，即使是太子也不能使用五爪龙的形象。”

　　蔡明亮瞪大了眼睛：“那你的意思是？”

　　书呆子道：“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拓画上的男人就是明太祖。”

　　蔡明亮挥手，冷笑道：“舒先生，虽然你的故事很吸引人，但是你有什么证据？即使是一个高中生都知道建文皇帝是朱元璋的孙子！”

　　对于蔡明亮的质疑，书呆子只是冷冷地看着对面，淡淡道：“我没有办法证明，这些拓卷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蔡先生坚持只相信被记录下来的历史的话，我们的合作可以取消。”

　　现在轮到蔡明亮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当然不会坚信记录在册的历史，任何一个经手古董的人都知道，被埋葬的真相远远比编写在历史书上的内容要可信得多，他几乎没有办法反驳书呆子的话，最重要的是书呆子已经得到了失踪已久的建文帝玉玺，这比所有历史书的记录加起来更可信。

　　所以他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礼貌：“抱歉，我只是觉得震惊，在我各人来说非常相信舒先生的话，但是如果要借此说服考古机构……我想知道舒先生到底要合作什么？开发建文帝墓吗？”

　　书呆子冷笑道：“我不会花力气在一座已经进入的古墓！”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送给蔡先生的那副屏风也是从墓里启出来的。”

　　如果之前的对话只是让蔡明亮不可置信的话，那书呆子这句话几乎要让他跳起来：“不可能，那副屏风是从海底启出的！”

　　“我并没有说建文帝墓是土墓。”书呆子翻了翻白眼，嗤笑道：“蔡先生应该知道海底溶洞墓穴。”

　　蔡明亮红了红脸，书呆子的确没有说建文帝墓的确切位置，只是熟悉中国风俗的人很容易认为皇帝陵墓一定是开山而建——中国人相信入土为安的说法，即使是寻常百姓的墓也很少会建在海底溶洞中。

　　但是这并不代表就不会出现，海底溶洞行程的因素很多，最常见的是剧烈的地壳运动，使山体下沉或海水倒灌，洞穴里的空气无法溢出，形成水墙后的巨大空间——这类天然形成的空间里常常会有保存完好的文物，有些是故意为之，有些则是洞里的人无法及时逃出。

　　事实上，蔡明亮也接触过不少从海底墓穴中启出的古董，只不过大多是远古文明的产物，这类有名有姓的却是第一次。

　　不好意思再打断书呆子的话，他静静地等对方说下去。

　　书呆子缓缓叹道：“当时这副屏风被镶嵌在洞外的岩壁上，如果不是因为它的位置，也许我根本不会注意到。”

　　蔡明亮奇道：“位置？”

　　书呆子点头：“这幅屏风被嵌在墓穴的生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