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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诅咒神教的阴谋 ...

  •   第二天,正是个万里无云,适合远航的好天气。和常见的三桅商船不同,“海怪号”战舰有着浓重的“矮人制造”的特征。虽然船体采用上好的橡木制成,但船舷上却严严实实地包了一层铁壳,四个炮口周围还纹刻着浪花的装饰。巨大的船首像是一只怒视俯瞰大海的雄鹰,雄鹰和船头也包裹着亮闪闪的铁壳,船头两侧的铁壳不仅雕刻出了巨大的浪涛花纹,还在浪涛间刻上了一只眼睛,寓意着对平安航行的祈福。船尾是巨大的木制明轮,水面上的部分被海螺一样的船壳罩住。船身通体铮亮,在阳光下反射出不可侵犯的威严光亮。甲板上还立着两根粗大的桅杆,挂着洗得雪白的船帆。船舱分4层,最上层是位于船尾,甲板上的舱室,这是甲板值班士兵的轮休室和船长的房间,舱室顶部就是船舵的轮盘;甲板的下面一层是士兵居住的舱房,全是大通铺,男兵在外,女兵在内,中间用一道带门的隔墙分隔开;舱房再下面,就是仓库,里面堆放着全船人路上的给养和要送到北方去供给无畏要塞的补给品。等所有人都登船完毕,货物也装载完成后,船长一声令下,“海怪号”便乘上南风向诺森德进发了。
      从暴风城到诺森德的无畏要塞的航程大约要花费1个月,其间除了在湿地的米奈希尔港停留3天补充给养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海上航行。不知是不是“海怪号”那威风凛凛的外观震慑了那些潜在的敌人,北上的航程显得漫长而平静,平静得让人忍不住要怀疑现在是否真的处于战争状态。尽管船长仍然每天都要求轮班站岗的士兵保持警惕,但懈怠的气息还是偷偷地蔓延开来,甚至连船长本人也沾染上了这种气息。
      最开始,只是对仓库的检查频率有些降低,从一天两次变成了两三天一次,也不特别地去清点货物的数量。反正有纳尔尼这只不怕水的好猫在,船上想来是不会有耗子的。后来,就是船长抓到了站夜岗的哨兵躲在值班室里喝得大醉。尽管船长为这事儿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几乎要揪着那个喝醉的哨兵的衣领把他直接扔到海里去,但事与愿违,这种懈怠感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与日俱增,好像每个人都在拼命要把余生的闲暇时光在这艘船上彻底用掉一样。
      卡伦德尔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并不能确定这种感觉来自何处,但毫无疑问和最近船上这股懈怠的气氛有着直接的关系。他感觉到在某些地方,也许是水底,也许是船底,朦朦胧胧地有一种秽恶的,令人反胃的气息在游动。他不敢耽搁,马上找到船长进行了报告。船长带上他,又另外叫了几个人,一起到船底的货舱去检查。
      货舱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压舱石的位置和两天前稍微有些不同,还有一袋面粉好像是在前天的大风浪中颠散了袋口,乳白色的面粉洒了一地。仔细查看后,除了因为潮湿进水的缘故导致一些食物和布料发霉之外,整个货舱里并没有什么异样。
      船长见状,只得摆摆手:“你们清理一下这里,把还能吃的面粉收起来。如果有发现其他的情况,再来向我报告。”说完,转身就回甲板上去了。卡伦德尔觉得自己像个被耍了一顿的傻子,但是那种气息瞬间消隐无踪,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直到最后收拾完整个货舱,他们也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货物的摆放似乎显得比刚装船时更杂乱无章了一些之外。卡伦德尔依然有些忧心忡忡。但第二天,“再有3天航程就可以抵达无畏要塞”这个好消息明显冲淡了他的忧心,甚至连船长也在晚餐时举杯向同行的所有船员和士兵祝酒。几个星期以来越来越浓烈的松懈劲,在酒过三巡之后差不多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一个明显是喝多了的水手甚至一跃跳上桌子,跳起了暗夜精灵的传统舞蹈,还载歌载舞,唱着找不着音的矮人小调。其他几个不当班,喝得鼻头发红的士兵随着歌声拍着手起哄叫好,还把一些私藏的烟草和酒都拿出来互相传递,似乎要在这一晚上挥霍完所有的轻松和快乐一样。
      那个水手跳完了一段舞,像是留恋舞台的拙劣演员一样,仍然站在桌子上,又放声唱起了一段完全找不到旋律的颂歌:“Libera me domine,自永恒逝亡之中,于敬畏……”
      然而,不等他唱完第三句,一只青铜酒杯从众人的头上掠过,正中这个跑调水手的肚子。他抱着肚子滚到了桌下,酒也醒了大半,一脸惶恐地看着扔酒杯的人——一个独坐一旁,还戴着头盔的死亡骑士。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的话,”死亡骑士说,尽管能听出是“她”,但冰冷无情的语气和阴沉暗哑的嗓音还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我可以教教你。”刚才的欢乐气氛顿时像浇在冰块上的沸水一样,迅速地冷却下来。
      “呃,不……我是说,当然不必劳您大驾……您看,难得——噢,您要不要也来一杯?”水手一边揉着肚子站起来,一边谄媚地笑着说。
      “不必了。”死亡骑士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冰冷的嫌憎,说完,她起身往甲板上走去。她打开舱门时,一股北风灌了进来,让众人更感到一分寒意。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站起身,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纷纷收拾桌子和铺位睡觉去。卡伦德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这整个变化,感觉自己和那个被打懵了的水手一样,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再回头时,他发现那个被酒杯砸中的水手也钻到自己的铺位里睡觉去了;他又坐了一会儿,直到舱室里的所有人都睡下了,才决定到甲板上去问问那个死亡骑士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卡伦德尔来到甲板上时,那个死亡骑士正站在甲板上的哨位上,不时地转头去看舱门那边,似乎对舱室里的动静很在意的样子。她看到卡伦德尔走上来时,并没有打招呼,只是冷冷地问了他一句:“下面的人都睡了?”
      “什么?”
      “我问你,下面舱室里的人,是不是都睡了?”
      “大概吧,我不太确定。不过,你刚才为什么……?”
      “嘘!”她把右手竖在头盔外大概是嘴的位置上,卡伦德尔只好立刻闭嘴,把还没问完的问题暂时压到了肚子里。他们在那儿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甲板下面隐约传来了鼾声。然而在那些朦朦胧胧的鼾声后面,似乎有什么声音,有什么像是蜘蛛爬动或是污水流淌的声音在偷偷流淌。他又感觉到了,那种秽恶的感觉,令人无力的反胃感……
      “替我站会儿岗,好吗?”死亡骑士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他。她的语气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冷若冰霜,卡伦德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手指着自己,有些困窘地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表示同意。而那种恶心的感觉,此时似乎更浓烈了一些。
      “不会太久……”死亡骑士话没说完就走进了舱房,卡伦德尔很惊讶她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安静地行动。等他想起来要问死亡骑士要去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从甲板下面传来了念诵咒语的声音、惨叫声、木板被劈碎的声音……
      确实没有等太久!他想起上船前的那天晚上,尼古拉絮絮叨叨跟他讲的关于死亡骑士的一些东西:强大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巫妖王的得力干将……他一阵哆嗦,也顾不得自己还在坚守的哨兵岗位,拉开舱门就往里面冲,正好和走出来的死亡骑士撞了个满怀。
      “你做了什么?!”他情不自禁地大声质问那个死亡骑士。
      而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往甲板的方向侧了一步,好让卡伦德尔进去,然后便回到先前站岗的位置上,站得宛如一尊雕像。卡伦德尔看看她,又看看舱室里面,刚才的动静无疑已经惊醒了下面睡觉的众人,凌乱地脚步声从舱房一路通向船底仓库然后戛然而止。卡伦德尔三步并作两步追下去,凭借着德莱尼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越过一群水手和士兵的头顶,船底仓库里的景象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仓库里大约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具尸体,大约一个小时前跳上桌子唱歌的那个水手也在其中,每个人都是□□脆利落地一刀毙命。舱底的地板上堆积的货物已经被挪到了周围,中间被清开了一块地方,地面上散落着黑色的蜡烛。虽然四处都是飞溅的血迹,然而所有人都还是能看清,在地板的正中央,也就是黑色蜡烛最集中的地方,有一个还残留着一点黑紫色魔法光芒的魔法阵。
      每个看到这一景象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时间几乎在这种难熬的沉默中凝固了。过了好一阵,才有人叫了一声:“我去报告船长!”然后就有人飞速向甲板上面跑去。等卡伦德尔回到甲板上的时候,北风已经大起来了,船长正在一边听那个哆哆嗦嗦披着斗篷的水手报告,一边大声地指挥其他人把船帆降下来。那个死亡骑士依然还站在那里,还保持着他下去时的那个站姿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不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肯定有你的——你的理由,是吗?”卡伦德尔有些结巴地问她。
      “那些人如果不死,3天后,抵达无畏要塞的将是一艘装满了瘟疫谷物和僵尸的亡灵船。”死亡骑士回答他时,眼神依然盯着海平线上,甚至音量都没有明显的提高,卡伦德尔必须要非常专心才能听清楚。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看起来,你完全不知道‘诅咒神教’。”
      “对不起,诅咒什么?”
      “诅咒神教。一群侍奉巫妖王的活人,通常都是法师。他们以传播瘟疫,将所有除了自己之外的活人变为亡灵为己任。他们尽全身心地去为巫妖王和天灾军团卖命,只为了像他们的领袖克尔苏加德那样成为巫妖,也就是他们所谓的‘不朽之驱’。”死亡骑士的语气中多了些恶心,“我以已死的身躯服从他,是被逼无奈,而他们却是自愿选择这样一条为虎作伥的道路……”
      “那你……怎么……?”
      “你应该也察觉到什么了吧?可惜在最后的转化仪式举行之前,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他们藏匿起来的魔法阵和那些蜡烛的——诅咒神教最擅长的就是藏匿自己,尤其是将自己藏匿在活人群中传播死亡。”想到自己的感觉不是凭空而来的幻觉,以及这位死亡骑士确实是一个可靠的盟友,卡伦德尔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死亡骑士顿了顿,才接着说:“就在今晚,酒精帮了我最后一个小忙。那个蠢货,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他们的工作即将完成……”
      “怎么说?”
      “那首歌,是献给巫妖王的颂歌。会唱这首歌的,要么是已死的亡灵幽魂,要么是还活着的诅咒教徒,没有任何一个非天灾军团的活人会唱这首歌——除非他想被立即绞死。”
      “你怎么知道?”
      “我听过。”她的话语突兀地停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将当时水手口中不着调的颂歌的歌词用低沉的语气缓缓地复诵了一遍:
      “Libera me domine,
      自无尽逝亡之中,
      于敬畏之日。
      于其时,大地,
      将要震动。
      于其时,您将降临,
      重建崭新世界。
      我恐惧战栗,
      颤抖匍匐,
      只待那日来临,
      清算与天怒下降。

      Libera me domine,
      释放我,我主。

      那日,愤怒之日,
      既为灾难之日,
      又是苦痛之日。
      那日,伟大之日,
      最为苦涩之日!

      Libera me domine,
      解脱我,我主。”
      冰冷的声调配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诗文,令德莱尼守备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死亡骑士哑哑地冷笑了一声:“知道了吧?对了,你叫什么,隶属什么部队?我记得暴风城军队是不接受非人类种族入伍的。”
      卡伦德尔向死亡骑士略鞠一躬:“我是阿古斯之手的守备官卡伦德尔,目前为银白十字军效力,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他热情地向这位死亡骑士伸出右手示好。
      死亡骑士耸耸肩,礼节性地握了一下守备官的手,然后用和她指尖温度一样的语气说:“幸会。你可以称呼我为维茜娅。”
      三天后的傍晚,“海怪号”按照预定计划,平安抵达位于北风苔原的无畏要塞。还不等靠岸,船长就站在船头,对着来港口接应的后勤兵们大吼大叫,挥手赶他们离开码头。一放下跳板,船上的几位圣骑士和牧师立刻带头走下船,一边走一边清理道路,并且把留在码头上的人统统往后面驱赶。见这阵势,其他人纷纷退开,在码头附近空出一个半径10码左右的圆形。直到这时,一直站在船头的船长才大声吆喝着,指挥船员们把那些诅咒教徒的尸体和在他们未完成的仪式过程中受到污染的物资堆在圆形空场的中央,然后浇上火油,点起了熊熊大火。
      卡伦德尔站在圆圈的边上,他的身后是被隔离开的人群,他的眼前是熊熊燃烧的火堆,火堆的对面是抱着手审视这一切,并且不时挥手示意抛火油和火把上去的船长。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火葬的情景,甚至还曾经亲自焚烧那些带着瘟疫和毒素的尸体,但没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整个码头静悄悄的,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抛洒火油的声音、投掷的火把砸在尸体上的声音和要塞外围守军与来犯的天灾军团之间搏斗砍杀的声音。人群中,不论是从“海怪号”上下来的那些人,还是在他身后,被隔开的人群,没有一丝一毫的哀伤和悲痛,哪怕是出于尊重敌人或单纯哀悼生命逝去的悲伤也没有。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情绪,只有难以言表的兴奋和还没有爆发出来的愤怒——和他在暴风城中那些围观死亡骑士的民众身上感受到的几乎完全一样。
      “咎由自取。”尼古拉低声骂了一句。眼看着火葬堆的火渐渐小下去,船长正在大声地向围观的人群痛陈这些“诅咒教徒”的罪行,正在沉思的卡伦德尔显然没料到尼古拉的动作,甚至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卡伦德尔略提高了一些音量问他,他身后已经有人开始欢呼和高喊口号了。
      “他们背叛了人类,背叛了联盟,这就是叛徒理应接受的下场……”尼古拉恨恨地说,“令人唾弃的叛徒,还活着就背叛了生命!”
      卡伦德尔一时语塞。他下意识地抬头向四周看去,正好看见维茜娅在和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死亡骑士交谈,他认出那是当时进暴风城的三个死亡骑士中递交信件的那个。正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一个洪亮的男中音:“让一让,让一让,怎么回事?”
      阿洛斯将军人还在奋力往前挤,声音就已经先闯了过来。人群自动地闪到了两边,为无畏要塞的最高指挥官让出一条路。
      “阿洛斯将军,”船长向将军行了个郑重其事的军礼,“‘海怪号’在前往无畏要塞的途中发现船上有诅咒教徒活动。多亏了那边的死亡骑士和这位圣骑士,他们及时发现了这些奸细的动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和危害。”一边说,船长一边指了指站在稍远处的维茜娅和站在自己身边的卡伦德尔。
      维茜娅和站在她旁边的那位死亡骑士见到阿洛斯将军时,几乎是同时立正向他行了标准的军礼。阿洛斯将军点点头,还了礼,又向卡伦德尔点头示意。卡伦德尔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里还有自己的份,连忙回了礼。
      “阿洛斯将军,关于此事,属下认为私下汇报可能更好。请恕冒昧。”维茜娅接过话头。
      “有道理,”将军沉吟了片刻,然后冲船长和卡伦德尔点点头,“请你们几位跟我来。其他人,把这里清理干净。”他向要塞方向偏了偏头,冲船长和人群摆摆手,然后带头走出人群。
      穿过拥挤的人群,绕过停泊在船坞里等待修理和准备出发的战舰,一行人尾随阿洛斯将军走进了无畏要塞。将军并未带着他们进入要塞大厅,而是转上一把小楼梯。在楼梯上打了大概四五个转之后,将军带着这一行五人进了一间完全密闭的小房间。五个人加一个德莱尼,把这间四壁、天花板和地板都铺着厚厚地毯的密室塞得满满当当。
      “请告诉我事件经过,不要漏掉任何细节。”阿洛斯将军靠在墙上,抱着手,看着船长。船长定了定神,把他们从暴风城出发开始的整个行程几乎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遍,途中夹杂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上船的”、“我从没看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之类的感叹。直到船长说到他们依靠船上的圣骑士和牧师,阻止了污染的扩散,才得以平安抵达无畏要塞,用大火焚烧清理掉这些污染,将军一直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
      “圣光在上,”将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诅咒教徒善于将自己隐蔽在活人堆里,这次算是真的领教了。”
      “只怕,他们不仅躲在‘海怪号’上……”维茜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毫无感情色彩地指出了另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好像无论何时,只要她一开口,周围的温度都会下降好几度。
      “你是说——在要塞里?!”将军的声调陡然升高了两个八度。
      “有这个可能,”另外的那个死亡骑士回答说,“属下认为,应当对整个要塞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
      将军陷入了沉思,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一瞬间,整个房间变得又闷又热,空气像融化的糖浆一样粘稠,让人憋得难受。过了好一阵,将军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有道理。但我不能就这么让你们在要塞里大肆搜寻,这样只会打草惊蛇,适得其反。”
      其他几个人都点了头,等着将军继续发话。
      “士兵,你叫卡伦德尔没错吧?既然你能够在船上提前察觉到异常,想来你应该也能感受到要塞里的异样。另外,我们还需要一个能验证他们身份,及时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人——萨萨里安,借你的老部下用几天没问题吧。”
      萨萨里安只是点点头:“如您所愿。”
      将军若有所思地看了萨萨里安一眼,然后转回头来看着维茜娅和卡伦德尔:“我可以给你们在要塞内自由活动的权限,不过,你们必须找出所有潜伏在无畏要塞内部的诅咒教徒,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说完这话,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严厉,先指指维茜娅:“你暂时不必去卡尔文那里报到。”又指指卡伦德尔,接着说,“你不归联盟无畏远征军管辖,目前银白十字军还没有新的任命书送到。在任命送达之前,你可以在要塞内自由活动。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们,那就再好不过。另外,船长,在要塞内部搜查诅咒教徒一事,请务必保持缄默。”
      船长严肃地点点头,其他人也一样。阿洛斯将军轻轻挥挥手:“那么,到此为止吧。”说完,他打开了门往楼下走去。其他人也跟在将军身后,鱼贯而出。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感受到诅咒教徒的气息,不过现在恐怕也只能靠你了。”才在酒馆里坐定,维茜娅就压低声音向卡伦德尔交代任务内容,“不管在任何地方,酒馆都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也很可能会在这里出没——更何况,这里还是整个要塞的食堂。”
      卡伦德尔点点头,一边装作享受的样子闭上眼睛,一边用直觉感受着整个酒馆里的气息。他并不确定诅咒教徒究竟会是什么模样,但想来只要找到当时在船上感觉到的那种令人反胃的气息,应该就能顺藤摸瓜了。只是在酒馆里,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既有新抵达正在等候安排和训练的新兵,也有即将开赴前线来喝壮行酒的老兵……一片混乱中,尽管隐约有一点点令人不悦的感觉,但也很快就被其它更多的动静掩盖过去了。卡伦德尔睁开眼,摇摇头。
      “好吧,先休息一下再说。”
      卡伦德尔点点头,决定先吃饱肚子。可是刚把注意力从酒馆的众人身上转移到眼前的汤碗里,守备官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以纳鲁之名,这汤闻起来简直……”除去用料不太新鲜的原因,眼前的这盆汤泛着一股令德莱尼守备官反胃的臭味,尽管几秒钟前它看起来还算可口,但现在卡伦德尔觉得自己简直就像端着一碗馊臭的泔水一样。维茜娅见状,仔细地验查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的碗里几乎是一样的东西。而且从他们的吃相上来看,虽然这碗里的东西算不得美味,但至少尝起来不会和卡伦德尔刚才的感觉一样。
      卡伦德尔有些犹豫地看着眼前的碗,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刚才一时错觉,还是确实碗里盛着不该吃的东西。他看看碗里,那种令人反胃的感觉似乎更甚一筹。最后,他还是放下碗,决定不去贸然地吃这种直觉就感到不对劲的东西。
      维茜娅低声通知卡伦德尔:“现在去找将军,通知他找几个合适的牧师或者圣骑士,要塞里的人应该还在潜伏期,或许还有救。”
      “你……”
      “服从命令,士兵。”
      卡伦德尔死死地盯着死亡骑士眼眶里那两团冰冷的蓝色鬼火,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站起身往要塞方向走去。确信卡伦德尔走远之后,维茜娅才起身,悠悠踱到厨房门口。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师,他挥汗如雨,一会儿忙着砍切案板上的肉排,一会儿又跑去看看汤锅里的状况。听见有人来,厨师有些不耐烦地朝身后挥了挥手:“这一锅还要再等……”
      不等他说完,门口的来人已经阻断了他的话头:“Aut mors aut victoria”
      “A……Absolvi animam meam.”厨师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他似乎立即就意识到了异样,连忙掩住嘴巴。他微微地有些颤抖,却又说不清楚这种颤抖究竟来源于恐惧还是喜悦。他战战兢兢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死亡骑士已经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化妆舞会结束了。”死亡骑士往前逼近一步,眼眶里两团冰冷的火焰灼烧着惊慌失措的厨师。
      “你们这些叛徒!背叛了我主的叛徒!!既然结束了……”厨师像是疯了一样,抓起案板上的切肉刀就向死亡骑士扑过来。然而,对于身经百战的死亡骑士而言,他的攻击实在是微不足道——切肉刀连在死亡骑士的盔甲上划出凹痕都做不到。
      维茜娅略作格挡就轻松地反扭住了厨师握刀的手,压低声音附在厨师的耳边恶狠狠地说:“你还有几个同党?供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厨师似乎全无畏惧,“既然,既然已经识破了,那不如,大家痛……痛快!”他说得很艰难,但还是断断续续地念起来咒语,“Va——Vanitas vani——tatum, et……”
      不等他念完,早有准备的死亡骑士反手一肘直接敲在了他的后颈窝里,厨师翻个白眼就晕了过去。维茜娅有些厌恶地丢下厨师,随手用旁边的绳子绑住了厨师的双手,又拣了条扔在一边,隐隐透出一股霉味儿的麻袋把他一套,攥紧了就往厨房的后门拖去。
      “你……你这是要——去干嘛?”酒馆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死亡骑士从厨房里拖着一个大号麻袋要走,而原先站在厨房里的厨师已经去向不明,赶忙跑到厨房门口追问道。
      “我建议你先去找招募官卡尔文,告诉他你有一个厨师的工作空缺。”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拖着那个麻袋往酒馆后门外的空地上走去……
      等卡伦德尔赶到时,只看见维茜娅拄着剑,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尸体。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看了卡伦德尔一眼:“你,带了火油吗?”
      卡伦德尔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问,愣了一会儿,才去找来了火油。维茜娅接过火油,轻轻泼洒在那具被麻袋覆盖的尸体身上,然后掏出燧石和铁片,点燃了这个小小的火葬堆。
      “背叛,背叛……究竟,谁才是叛徒呢?”死亡骑士凝视着那个火堆,冷笑着轻轻咀嚼这句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诅咒神教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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