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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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很多很多年以前，瘟疫在日本肆虐，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人们想尽各种办法阻止疫病横行，但疫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法师告诉人们，这是一个叫牛头天王【1】的鬼神在作祟。于是人们就用66根棍子建造了神轿，护送到一个名为“神泉苑”【2】的地方，游街祈祷，使得事态得以好转。人们将这次神事活动叫做祗园御灵会，成为祗园祭的前身。在南北朝时期，街坊上拉着山藜游行来祈祷健康、驱除病魔，成为了一种民间习俗，演变成了如今盛大热闹的祗园祭。
这天是祗园祭的最后一天。天色已晚，古朴的街道华灯初上，便已开始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戏商客旅，青幔花灯，丝竹交错。一男一女并肩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不时地引来周边行人的侧目。多好看的人啊，不论是那男子还是那姑娘，在这交互的灯光映照下，只淡淡一瞥，便可惊为天人。
男子微微眯起血红色的眸子，斜睨着扫视过围观的人群，与他目光相对的一刻，人们纷纷匆忙地下了头，不敢再投去一丝目光。而女子则不同，那双少见的银灰色眸子总是静静地望着远方，嘴角挂着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微笑。
几个穿着浴衣的年轻姑娘笑闹着经过身边，无意间撞到了花火的手臂，但自己并未察觉。花火目送着女孩儿们的身影渐渐远去，侧目看向旁边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风间，笑道：“大人似乎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呢，我还费尽口舌地讲了祗园祭的来历，可您从始至终都不开金口，真是惜字如金啊。”
风间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旁边店铺屋檐下挂着的神灯上。“人类的事情，本大爷本就没有兴趣。”声音依旧慵懒而沉缓，却少了几分冷漠与倨傲。
“呵呵！”花火抬起手中的团扇，掩面轻笑，声音略带挑衅的意味：“既然这样，大人为何要到这闹市中来呢？”然后她看到对方不耐烦的眼神，那样子仿佛就在说：烦死了，啰嗦的女人。从她来到风间家的那时开始，她便发现这个举手投足间带着王者般压迫感的男子，实际上却总是这样的心口不一。
经过一家店铺前的时候，有一男一女正蹲在大水盆前，捕捉里面的金鱼。男子一身玄色的浴衣，手中的纸网划过水面，眼看着金鱼就要得手，可是一瞬间纸网在金鱼的冲击下破掉了。金鱼重新跃入水中，溅起晶莹的水花，恰好淋湿了经过一旁的风间的衣角。
“……喂，人类——”本就有些不耐烦的风间刚刚开口，便被花火拉着向快速向前走去。今天这么热闹的日子，要是让这家伙在这里炸了毛，事情恐怕就不好收拾了。花火这样想着，回头望了一眼那一对男女，女子妃色的浴衣上，樱花开得正灿烂。
这对人儿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木盆里的金鱼，并未注意到刚刚身后发生的一切。水中的金鱼鼓起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挑衅地在那双钴蓝色眸子的注视下趾高气昂地游来游去。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脸认真的斋藤，还有趾高气昂的金鱼，小橘不禁笑出了声。
“看我的。”小橘说着，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条傲慢的金鱼，将它从鱼群中驱赶出来，然后用纸网逆着游动的方向罩住了它的头。于是金鱼仿佛很听话一般，顺势撞进了网中。小橘动作利落地将金鱼转进老板递过来的容器中，然后将它送给了在一旁拍手叫好的小丫头。
看着小孩子们雀跃着离去，小橘转回目光，对上斋藤不解的眼神。“这与我刚刚做的有什么不同吗？”小橘耸了耸肩，笑道：“动作当然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刚才跟金鱼说了一句：快到我这里来，于是它就很听话地进来了！”她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认真道：“我啊，从小就可以跟很多小动物对话，所以它们对我都非常亲切！”
“胡说。”斋藤被逗笑了，淡淡道。
这时，几朵礼花在空中绽开，夜空瞬间被映照得五彩斑斓。喧嚣的人群安静下来，人们纷纷抬起头，仰望着那一抹抹绚烂的颜色在空中碎裂开来，如同坠落的星辰一般。孩子们拼命伸出双手，或吵闹着让父亲将自己举过头顶，想要去触碰那点点荧光。少男少女们则纷纷将其浪漫的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心底诉说着种种海誓山盟。
人群向着同一个方向流动着，那里是祭神彩车、神轿与山车游行的必经之路。伴随着渐近的管弦音乐，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仿佛就已经能够看到那山车上耀眼灿烂的斑斓灯光，艺妓们婀娜多姿的莺歌扇舞。
越接近游行的队伍，人群便愈发拥挤起来。小橘紧紧握住斋藤的手，跟在身后一步不敢放松。满眼的浴衣与团扇让她感到有些视觉疲劳，亏得有面前这一抹显眼的深色，否则她非得迷路不可。
随着一阵耀眼夺目的光芒渐渐靠近，巨大的山形彩车出现在眼前，来自四个方向的人群在此处汇合。小橘奋力从人群中探出头，一眼便看到了走在另一个方向人群前列的几个熟悉身影。
“是原田先生和永仓先生，还有千鹤也在。”小橘向斋藤示意到。几个人在山车旁边相见，看到一身女装打扮的小橘时，几人着实惊讶了片刻。还真是郎才女貌啊！左之与新八两人不怀好意地相视一笑，可惜平助没来，否则这下一定又有得八卦了。
绚烂的烟火与斑斓的灯光交相辉映着，丝竹管弦，笙歌燕舞，团扇香粉，欢声笑语，整条街道，明亮如白昼。小橘与斋藤十指相扣，几个人静静地站在路边，观赏着山车的游行表演。此时的小橘，忽然想起多年前曾看到过中村店主的一本札记，扉页上用工整的字迹书着这样一句话：唯愿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安然若素。这是中村店主毕生的追求，也是对她最大的期望。然而烟花不会一直绚烂下去，纵然璀璨如星辰，坠落之后也便杳无踪迹。乱世之中，最无法持久的，便是安宁。
街角的一家酒楼生意热闹非凡，楼下人来人往几乎踏破了小店的门槛。而二楼的房间，却出奇得清冷。房间外的走廊上，两个身影静静地靠在栏杆上，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花火轻轻捻起面前的酒杯，凝视着人群中那一抹明亮的妃色。辛辣的液体流入喉咙，眼眸微微有些颤动。
“你还在调查那个人的死因？”风间放下手中的酒杯，这样问道，目光却落在了那个一身男装打扮的瘦小身影上。池田屋仅一面之缘，但那个女子身上，似乎正有什么东西与自己相互呼应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虽然充满了恐惧，但却坚定到丝毫不会退让。高傲如他，怎能任这种莫名的感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而置之不理？
花火淡淡地看了看风间，没有回答。他亦没有继续问下去。
晚风吹过，画面定格。同样的景色，不同的几人，完全相反的命运。烟花、神灯、山车、表演的艺妓、观赏的人群……所有的一切，全部淹没在此刻祗园祭的悠长钟声中。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