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始料未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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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在那人开门前先发制人！
花音背靠着墙壁慢慢起身，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寂静的阴影里，只有纸门缓缓移动的摩擦声煎熬着耳膜。她死死抓住弓，将电光裹上弓身，正准备用力掷出去，对方的半边身子突然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是个女生。
“哎哟卧槽，你们这门怎么这么难开啊。”
花音猛然一怔，手中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
来人终于把自己整个人都挤进玄关，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到墙边的景象也是一愣，声音陡然抬高：“花子你怎么了？！”
她摸索着去找玄关顶灯的开关，花音还没来得及阻止，室内已是一片大亮，女生粉色的短发也顿时被照得清清楚楚。
“寻子？”
白井寻子几步冲上来，先扶住花音右边的胳膊，再去看她受伤的左臂，眉毛深深皱起：“你在道场里练习怎么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说着已掏出手机迅速拨出了急救电话，“您好，这里是来良大学部弓道部，有人受伤了需要救护车。”
她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丝毫都没有感受到周围诡异凝滞的气氛。花音按住她，还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你来的路上有看到奇怪的人吗？”
白井眨眨眼：“没有啊。”
花音也觉得奇怪，刚才那个敌人还紧追不舍，可白井寻子进来的时候明明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狙击范围内，为什么没有行动呢？
因为……来的是白井寻子吗？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好友，神色渐渐变得复杂：“寻子，找我有事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井挑一挑眉：“猜的。不过我还真有事找你。”
花音没有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打算在这种状态下听我说吗？”
花音下意识看了眼靶场后的小树林，那点红色竟然消失了。白井也跟着她往那边看，不明所以地问：“你在看把你打成这样的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她往门口走，“你还能走吗？我们到外面显眼点的地方等救护车……话说回来，我就说这个Judgement不能随便干，惹上事了吧？不过算了，我也是为了最近那个案子来找你的，你可一定要帮我洗脱罪名啊！”
花音愣了愣，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轻易提到这件事，不由问道：“有人去找过你了？”
“警备员啊，说是发现我最近和长野老师有过一次秘密谈话……这说的什么话嘛，明明是她来找我问了些关于记忆控制方面的问题，可我一个level 2的能力者能干什么呢？”
一说起这个，白井寻子的嘴巴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个不停，把那天在常盘台国中西门发生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长野老师没说她打听这些是为了什么，不过她问得挺细的，甚至提到被删除记忆的人会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问题，但是这些已经是高阶能力者才做得到的事了，所以我也只是跟她说了些书本上就能查到的内容。”
“那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花音冷不防这样问道，白井终于停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
两人已经走出了树林，灯光中的校园透露出辉煌的清冷，不知是不是错觉，花音觉得自己好像在眼前这对酒瞳中看到了冰冷的白色——是雪山深处无人问津、连声音都几不存在的孤寂的白。
“被使用这个能力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甚至连丢失了记忆都不知道，但是听说能力者可以看见那段被删除的记忆，要说副作用的话也是对能力者而言吧。”
白井收回视线又往前走去，边走边左顾右盼。明明两人并肩而行，她却仿佛始终只有个背影。晚风一吹，眼前的这道影子似乎随时都会融进夜色里，仅仅留下那头格外显眼的粉发。
这一瞬间，花音终于意识到，为何那日她会觉得出现在墓园的银发男人似曾相识——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双颜色相似的眼睛。
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原本被白井拉进怀中的右臂也跟着从对方手中滑了出来。白井诧异地再次停下，却在看到她的表情时突然皱了下眉。
花音反而勾起了唇角，笑道：“说实话，我不在意你究竟在调查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向你确认——你没有参与长野美芽他们在谋划的事情吧，寻子？”
白井寻子并没有立刻答话。她似乎试图从花音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沉淀在那双眸子里的酒红也跟着一点点变深，几乎要变作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转过身去，同时又将花音的右臂拉进了怀中：“哎呀，我可是很忙的，没工夫去掺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姐姐退隐江湖很久啦~”
这个人总是这样，说了那么多话，却不知哪一句才是真的。
又或许都是真的，只是别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花音没有继续问下去，白井寻子停顿了一下，又侧过身看了看她的伤口，稍微放缓了语调：“你还行吗？这血再流下去就糟糕了。”
花音笑了笑，刚准备说话，却见一个人飞快地朝她们跑来，同时还焦急地喊着：“宗像さん，你受伤了吗？”
白井也跟着一怔，随即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眼神比表情精彩多了：“要说他对你没意思我可不信。”
花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面向来人，发现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外面也只是草草套了件外套，明显是匆忙出门的。
她皱皱眉，已然猜到是谁通知了他，却仍明知故问道：“沢田老师，没想到你这个时间还在学校。”
沢田纲吉噎了一下，干脆跳过这个话题，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个伤是怎么回事？叫救护车了吗？”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上，此时鲜血早就渗透了整条左臂，但出血的趋势已经比先前好很多。
白井寻子抢先一步道：“叫过救护车了，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话还没说完，远处的鸣笛声便隐约可闻了。三个人都松了口气，看着救护车从校门口一路进来，在弓道部的小树林前停下。
花音被医务人员搀扶着送上救护车，沢田也跟着进去，回头却发现白井寻子站在车外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不由奇怪道：“不一起吗？”
“沢田老师先陪她过去吧，我去弓道部帮她把书包啊衣服啊什么的都带上。”粉发女生站在外面，笑脸被救护车那明明灭灭的红光染成模糊的色彩，她探头又看一眼花音，眯着眼勾起一边唇角，“总不能到时让她穿着带血的衣服回家吧，老师你说对不对？”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坐到救护车里，而宗像花音躺在担架上已经闭起了眼。
白井寻子站在外面挥挥手，看着护士将车门关上，连带着把花音苍白的脸也关在了里面。
救护车很快呼啸而去，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却发现指尖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才注意到那上面粘着暗褐色的血迹。
是宗像花音的血。
有人从树林中走近，一直到了她背后才站定。白色的衣角被林风扬起，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白井依旧看着自己指尖，状似不经意地道：“你说自己没有任何能力，但还是比我想象中厉害啊，布雷克。”
对方笑眯眯地接道：“你急着过来救人也是我没想到的呢。”
白井寻子眨眨眼，突然笑起来。然而她的说话声却很轻，反倒像是自言自语：“那可是我找回能力的钥匙，怎么能让她死在这里。”
宗像花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昏暗的灯光仅仅照亮了白色的床单，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在阴影中，连坐在床边的人影也像是幻象。
她挣扎了一下，避过包扎好的左手臂，试图去够放在床头的水瓶。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手已越过她，抢先拿起水瓶拧开，再递到她面前。
花音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沢田纲吉略带些困倦的正脸便出现在眼前。他又将水瓶往前递了递，眼睛里透出温厚的笑意：“不是想要这个吗？”
“谢谢……”花音伸手接过，仰头喝了好几口，终于觉得清醒了些。她自己支撑着坐起身，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嗯……快零点了吧。”沢田掏出手机看了看，又点头，“没错，还差十分钟。”接着又道，“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缝了几针，但医生说问题不大，醒来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过几天再来拆线。啊，记得这个月内伤口都不要沾水。”
花音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那我还是现在就回去吧……说起来，寻子呢？”
沢田赶紧扶住她，一边答道：“刚刚才走。因为不知道你什么会醒，她明天又有早课……是我让她先回去的。”
那家伙还真是放心让沢田陪在这里。
花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白井寻子，嘴上还是道了谢：“麻烦老师了……还要你一直等我到现在。”
“这没什么。”沢田跟着她站起，又把原先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递给她，“我送你回去。”
他这次说的是陈述句。
花音看他一眼，没有接话，低头去穿外套。
她来的时候身上还是弓道服，现在已经换成了校服，外套也是原本放在更衣室里的，看样子白井后来又特意回了一趟弓道部。
她很快收拾妥当，再抬头时沢田已经拎着她的包等在了病房门口。花音慢吞吞地跟上去，面无表情地打趣道：“老师如果继续对我特殊照顾，会让我误会的。”
沢田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僵硬：“误会……什么？”
“误会你想追我。”
她这样说着，越过沢田走到了前面。背后的男人却仿佛因为这句话松了口气，满不在乎地笑起来：“怎么会。”
花音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想表达“她不会误会”还是“他不会追她”，但她本来也不在意这个答案。
外面比来医院时更冷了，每一口呼出的气都会在夜色中化成白雾。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沢田忍不住了，终于开口问道：“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会受伤吗？”
花音回头看看他，又把外套裹紧了一些：“应该是因为最近在调查的案子吧，当然也只是我的猜测。”
沢田的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是犯人吗？”
“嘛……也许吧。”花音抬头看向天空，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大概是有人觉得我碍事了。”
然而究竟在哪里碍事……也只能认为那些人觉得她的情报收集能力会令他们头疼。若真是这样，此次袭击没有成功，就很有可能还会有下一次。
“必须尽快……”
“必须有人保护你的安全。”
原本的话被打断，花音一滞，下意识看向身后。沢田纲吉微蹙双眉，棕色的眸底仿佛忽然燃起红色火光，然而仔细看时，那双眸中还是沉静如琥珀般的颜色。
男人站在街灯的浅光中，水汽凝结的冰晶偶尔自灯下切过，勾勒出两三缕白色的雾气。他透过那白雾，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总之，明早我先去接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25 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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