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梦里寻

6、小鱼干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光还是大亮，饶氏张虎还没回来。这时候张菁被修仙一说冲昏的头脑稍稍清醒。阿娘他们要把地里的油菜收割完，还要都担回来，等天黑都不一定能歇下来吃饭。想到这里，张菁也不泄气，把关注转向手里的鱼篓，嚯，很有一些小鱼小虾，小半篓的样子，可以吃两顿了。

　　张石头去柴房，把背上的柴火卸下来，索性就在柴房里拉个小板凳坐上，开始劈干柴。张菁一看，阿兄手边有事做，那她也不能闲着，不然被阿娘看到，要挨说的。看看天色，再看看手里的鱼篓，先把鱼虾收拾了就开始做晚饭吧。

　　张菁从厨房拿了个盆出来，舀上两瓢水，然后把鱼虾从鱼篓里往盆里捡。除了大点的小鱼要把肠子掐出来，其余的不用做处理。等都捡到盆里了，用手搅和几下，就当洗过了，再把鱼虾都捞出来散放到簸箕上，掂几下沥沥水，把簸箕放到院里还能晒到太阳的大石头上，除下水分。这就算收拾好了。张菁开始准备晚饭。早上煮的豆粥只准备着吃两顿，中午就吃完了，晚上做面片汤吧。这样的话，她洗好配菜，等阿娘他们回来再做才好。

　　张菁拿上篮子就上菜园子了。菜园离家也就十来米的样子，方便打理，也是方便自家盯着，防备有不讲究的人家偷菜。这个时节蔬果丰盛，菜园子里有绿的青菜，红的辣椒，紫的茄子，黄的南瓜，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当然了，人家在这个世界都不叫这名儿，也跟张菁以前吃过的有些不一样，但张菁就是喜欢把这个世界的一切跟前世一一对应，找到一致的地方了，她就能稍有安慰，才能安心活下去。晚上就用南瓜配面疙瘩吧，口感甜润，还饱肚，摘一个南瓜回去能吃两天呢，实在吃不完，还能剁了喂猪。也不能顿顿都只吃南瓜，所以张菁又摘了几个茄子，还用放在地上的蚌壳割了颗包菜，见辣椒有不少都红了，就把红了的辣椒都摘下来了，免得掉地上都烂了。菜篮子已经满满当当，张菁看黄瓜挺水灵，没忍住又摘了几根，带回去可以当水果吃。

　　等张菁回去，发现院里的油菜多了几捆，而张石头还在柴房劈柴，手边一堆细细短短的柴枝，遂问道：“阿兄，是不是阿耶阿娘已经回来一趟了？”收到肯定的答复，张菁琢磨着阿娘他们已经割完油菜，只差都担回来了。她可以开始煮疙瘩汤了，煮好后还可以晾凉些，等阿娘他们回来立马就可以吃上。张菁舀出两碗杂粮面，怕粘合性不好，又从放白面的罐里舀一碗面粉，想到阿娘中午才训过她要细水长流省着点吃，她抖了抖手腕，舀出来半碗，跟杂粮面倒在一起。没荤腥呀，这怎么行，她又摸出来俩鸡蛋磕开放进去。倒适量水，加一点盐，搅和成粘稠面糊，这就可以放一边了。然后切下来一段南瓜，南瓜籽儿择出来，南瓜皮儿削下来，再把南瓜切小块薄片。架火起锅，还是中午那块猪皮，放锅底煎一会儿，等冒油了，捞出来留待下次做饭。把南瓜倒进锅，翻炒几下，然后放半锅水。水烧开了，用调羹把面糊往水里送，这样面糊就成了一个个小面疙瘩。等一碗面糊都放水里了，再用锅里的热汤把碗涮干净，面汤更浓稠了。

　　煮着面疙瘩的功夫，饶氏他们又回来了一趟，放下肩上的油菜，说是再有一趟就都担回来了。张菁转身看锅里，南瓜面疙瘩都熟了，就把南瓜疙瘩汤盛到干净的陶盆里。洗干净锅，重新架到火上，张菁把那一簸箕小鱼小虾收回来，放锅里小火慢烘。没一会儿，鱼虾的鲜味儿从锅里飘出来，香的哟，张石头都被勾搭到灶下来了：“二丫，熟了没有，可以吃了吗？”在张菁看来，张石头才十五，还是孩子呢，看他馋嘴，就一脸包容的姨母笑：“还没呢，再等等，熟好了你第一个吃。”倒让张石头不好意思了：“二丫你小，还是你做的，你先吃。”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从锅里拈起两只小鱼就走了。张菁和张石头转头一看，原来是饶氏和张虎回来了。张虎分了一只给饶氏，把剩下一只扔嘴里细细嚼巴，一边还说：“你俩也别你推我让的了，你们阿耶阿娘最辛苦，最该先吃。”饶氏接过来也是直接塞嘴里了，面上得意满足，偏嘴上挑剔：“别人家孩子多厉害，生怕少吃一口。哪像我生的两个，生怕自己多吃了，饿着兄弟姐妹，这出了自家门，不得被欺负死啊。”张菁和张石头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地低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