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张良&少羽}曾经年少》惑白挽酒謝澄歌

6、终、一

　　【多年前的小圣贤庄；多年后的鸿门之宴。
　　多年前远去的相熟相伴；多年后迎来的四面楚歌。
　　荆天明对张良说，三师公，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少羽对我说，他说他啊，终于逼走了你。】

　　曾经年少、终

　　将一箱东西放下后，张良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禁心里暗叹道：自己果然还是上了年纪吗，想想不疑也过了打酱油的年龄了……“嘿咻。”在听到声音后，他收回思绪也停下动作，转而面向声源——
　　那是一个很粉嫩稚气的孩子，长得非常可爱俏皮。是，天明和月儿的孩子，张良想起方才对方似乎叫这个孩子为，羽儿。
　　他并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孩子，也或许是下意识地避开。“羽儿，来，到这边来。”蹲下身，张良向对方招手示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孩子在听到张良这么喊的时候，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多多少少显得有点局促，毕竟自己较于对方而言是个生人。张良看着孩子面朝自己，可是却没有走近他的意思。“……”小小地张口，好像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却是抿唇，就这么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小小的脑袋低垂，犹如故意错开同他对望的目光。
　　也罢，就算荆天明再怎么装作和他亲密，和他熟稔，小孩总是敏感的，就算不曾言明，亦是懂得这中间的微妙氛围。更何况，这是，荆天明的儿子。
　　不过，眉目间真是出乎意料地像极了他们的某位，故人。

　　羽儿。
　　少羽。
　　他曾经的，学生，也是他曾经……要铲除的敌方统帅。

　　（张良一瞬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叫这个名字。
　　名字是父母的期望，荆天明缘何故给自己的儿子取了这个“羽”音之名——他只是怔怔着看着那张面容，脑海里恍惚浮现了另一个人的面貌。）

　　荆天明和高月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副很诡异的画面。
　　张良蹲下身体，看着前方的孩子，而他们的孩子——荆良羽则是站在一旁，皱着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良羽，子房先生是前辈，怎可无礼。”荆天明算是很少叫孩子“良羽”的，通常都是用“羽儿”叫唤着自己的孩子。
　　听到父亲这么叫的孩子，也知道十之有□□是生气了，所以默默无语地小步快走到张良面前，正儿八经地拱手作揖，道：“良羽这就向……子房先生道歉……”小小的孩子并不知道多少事情，唯一的认知，也只是要听从父亲的话语。他本没有错，因为他不认识这个人，父亲也并没有着重向自己介绍对方。而且，他只是下意识地避开这个人而已。
　　他不喜欢这个子房先生。
　　张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荆天明会因此而出声教训孩子，但是令他真正愣住的，是那个名字。他原本以为这个孩子的名不过单名一个羽字而已，没想到还有……良羽吗？天明啊天明，你这是故意还是有意的呢？张良苦笑，站起身，朝着荆天明说：“天明……不怪羽儿，是我，唐突了。”
　　荆天明看向他，眼中一片无波。“唉，是我光顾着搬东西，忘记向孩子介绍三师公了。”说罢，走到羽儿身边，牵过小手，“这位子房先生是为父的三师公，你、嗯，就叫先生好了。”在看到孩子点头的后，便和高月目光交汇，似是在一瞬间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高月牵过羽儿，说了一声，今儿先歇下，你和三师公明日再出发吧。
　　张良没有多大意见，于是无声，算是默认了。
　　高月叹气，她算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少数人之一，不，应该说，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以外，目前还活着的人中，就只有她知道了。“看三师公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连日赶路过来的，明日出发会不会仍旧太……”
　　“无妨，今晚早点睡下就好。”
　　“那便好，我先去准备饭点。”高月笑得温柔，尔后对羽儿叮嘱道，“羽儿，既然今日不离开了，那么先去做原定的功课吧。”
　　“好的，娘亲。”
　　荆天明沉默着，没发什么话，看着羽儿犹豫着似乎要不要跟那位子房先生打招呼的样子，心中隐隐生苦。孩子踌躇再三，即使心中有多少对眼前人排斥，但是刚刚父亲的训话却牢牢记在了心中。
　　张良看到良羽走到他面前，拱手说，先生，那良羽先离开了。待他做出回应，才放下手，转身缓步离开。张良就这么看着，像，太像了……一如从前，那是他们都还在小圣贤庄的时光，那是一个稍有闲暇的午后，他曾有一次同那个少年一起再庄中瞎逛，最后他送少年回三省屋舍。那个少年就是有着如斯寂寞的背影。
　　穿越时间的间隔，再度重叠在了这个当下。
　　“少，羽。”张良在此刻才突然觉得，他似乎真的，真的错过了什么，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