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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终、五 ...


  •   張良明顯的逃避態度讓荊天明有點好笑。在他的心目中,他的這位三師公可以算的上是智慧超群的人。可是沒想到,那麼聰明的人,也會有狼狽找藉口——太容易讓人察覺出來目的了——轉移話題。
      也罷,荊天明拉著張良往後頭走去。反正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來讓張良難堪的,他只是想要知道,想要知道這個人是否還記得那些往昔美麗的時光。
      他記得,張良也記得。
      這樣的結果就已經足夠了,能夠得出這個結論,荊天明已經很開心了。
      開心得,心都酸酸的。
      張良看見荊天明豁然開朗的笑容,有點不解,“天明?”羽兒的情況還是一個未知數。他也覺得這不是普通的發燒,不然為何白日還能夠嘿咻嘿咻幫大人搬運東西的孩子,一到夜晚——甚至連飯桌上都是好端端的——怎會無緣無故就病了?是魘著了嗎?
      “……羽兒的情況,可能,嗯……”荊天明不敢保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對於自己的孩子、良羽,他一直都覺得很奇怪。不是說血緣關係的懷疑,而是之前就提及的,關於這個孩子太過安靜的問題。
      對於自己的孩子為何會排斥張良,這也是荊天明無法想通的一點。趁著張良去休息,荊天明把良羽叫過來,單獨問了下。良羽那個時候的反應很令人不安啊……他卻只聽見那個孩子平靜的問句。良羽對自己說,他說,父親,這個人什麼時候離開?
      他可以保證,在這之前良羽和張良絕對沒有見過面,甚至也沒人在良羽面前提到過張良——最多也不過“留侯”兩字。荊天明叫張良為留侯的時候,良羽應該聽不到才對,當時小巷和馬車的距離還算遠的,他也是掐准在這個距離談話不會被月兒他們聽到又能顧到馬車那邊情況才開口的。
      那麼對張良這個人的排斥感,究竟從何而來?荊天明知道自己的孩子一向守禮非常,哪怕自己都跟對方說了好幾次放輕鬆點好了,咱又不是在儒家,墨家雖然多規矩,但是也沒有像儒家那般禮數多到讓人記不住。綜合所上,良羽沒道理見到自己父親的三師公反倒是一反常態的冷淡。
      太奇怪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離開小聖賢莊不久,他就會自己系禮節了,再也不用讓張良來幫忙了……也再也找不到這個人來幫忙的理由了……
      “羽兒怎麼了?”
      張良的語氣是真切的擔心無誤。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藥味,荊天明抬眼看向張良,“我覺得羽兒的病,像是……可能是我多想了,沒那麼離奇的。”擺擺手,荊天明覺得怎麼想都太扯了。
      “天明,你覺得,羽兒他……是不是在阻止我們去烏江?”
      見荊天明沒有對自己明說,而是有所保留,張良覺得,果然時過經年,不論是人還是事,都變了,變得太多也太快。他相信眼前的男子依舊是對自己有所信任的,可他卻不敢去賭。賭什麼呢?他不敢賭這份信任是否仍舊一如以往。
      他甚至不敢想像,想像荊天明的怨恨、對自己的。
      他們分開得太久,中間隔著的不止是長長的時間。
      被張良一提,荊天明一怔。阻止?羽兒阻止他們去烏江?怎麼可能呢,就算那個孩子從街坊鄰居還是市井裏聽聞了什麼,但是還不至於需要把自己弄病來阻止他們去的程度。
      荊天明一直都在教育孩子,不要輕信他人言說。而良羽自小學習以來,就表現得分外、成熟,他一度覺得自己都沒必要去教……時常有種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真是失敗的挫敗感。
      可是,張良說的,與自己猜想的,卻莫名地可以銜接上。
      看著藥爐,盯著火光,苦澀的氣味充斥了整個胸腔。荊天明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說:“三師公,我……我覺得羽兒,或許是、或許他是……”
      ——他說不出口,真的,這個猜想太痛,太痛。
      ——讓人無限悲傷。
      “……什麼?”
      張良看到荊天明轉頭,他聽見對方說:“或許,少羽從來都不曾離開過。”
      ——什、麼?
      “亦或者是——少羽他回來了。”

      (不曾離開,是因為心有掛念,無法離去。
      回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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