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治愈系的笼包

5、第 5 章

　　“已经有人进入大楼，注意，”队长的语速极快，显然顾及不暇，“我马上调派人手过来。”
　　小组苦等到如今，本以为要无果，没想到鱼终究是投网了。不过，看目前的形势，怕是要破网而出。
　　丁玉成和白彦西都来了。而且来势汹汹，态度猖狂。
　　A组在深夜的时候被引开，B组同时进行疏散和警戒，而潜入小区的对方人数，早已超过了我方。
　　“我按计划撤离。”韩翀讲话的时候已经检查完了手里的枪，然后门铃就响了。
　　韩翀轻步贴到门边，什么也没问，倏地打开门，同时提起膝盖就顶进了门外人的小腹。
　　轻微的骨骼开裂声，被韩翀钳住的那只手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里头的枪滑落到了地上。韩翀曲起手肘往那人脖子后面狠狠一击，利落地解决了第一个上门的威胁。
　　“我们该走了，马上。”韩翀冲里头高声喊了一句。
　　陆离从卫生间探出头来，他脸色苍白，微微伛偻着身体，“……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韩翀走过去托住他的手臂，“没得选了。”
　　陆离的宫缩从凌晨就开始了，但是形势突变，医护人员没法进入小区。
　　韩翀拉开楼梯间的门，冲陆离偏偏头。
　　“这里是十七楼。”陆离瞪大眼睛看他。
　　“嗯，而且我们要去地下停车场，”韩翀语气里带点玩笑道，“所以祈祷我们命大吧。”
　　他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视线精明地扫视着周边的每一个角落。
　　陆离摁在肚子上的手微微使劲，他咬牙道，“我会生在楼梯里的。”
　　“最好不要。”韩翀已经听到了那头电梯到达的声响，昭示着下一波的杀手登场，他不再废话，揽着陆离往下走。
　　陆离的忍耐力还是稍稍超出了韩翀的预料。至少韩翀预想里拖着他走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陆离基本跟上了韩翀的步伐，虽然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韩翀背上的衣料，力气大到韩翀觉得领口紧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换个楼梯道。”韩翀停下来，靠墙角贴住。
　　这幢楼有好几个楼梯通道，改换不同的通道意味着降低路线被预测的可能性。
　　陆离粗重地喘息着，他努力用脚往后撑才能克制住想要顺着墙壁滑坐下去的欲望。
　　“……他们都来了，对不对？”陆离的额头蒙着汗，下唇上有新鲜的压印。
　　韩翀把枪拔了出来，“比较起来我还是希望碰上的是你白老板。”
　　陆离却忽然攥住韩翀胸口的衣服，低低道，“不论哪边，都是来杀我的。”
　　韩翀这才挑眉微惊地看他。
　　陆离扯扯嘴角，轻声却清晰道，“孩子是程宇的。”他把手按在腹上，微微收拢手指，直直地盯着韩翀。
　　韩翀咬牙半惊半怒地看着陆离。他猜测过陆离和程宇的关系，但没有猜测过他们之间如此的关系。
　　“没错，我也不光只是认识他。”陆离特地给“也”字加了重音，“警官，你在他这点上装的一点也不好。”
　　韩翀正要开口，陆离往前跨了一大步，拽着韩翀的肩膀把他往下拉。下一秒，子弹连发击在韩翀刚刚站的地方，墙漆碎屑乱飞。韩翀顺势把陆离拉进怀里，同时举枪射杀了刚从对面楼梯口冲出来的黑衣男人。
　　“没事吧？”韩翀低头，眼尖地看见陆离一条胳膊外侧的地方已经染红了。
　　“不好。”陆离显然从宫缩中遭受的痛苦远胜与手上的伤，他根本没顾及手臂，只是跪在地上紧紧地摁着侧腹。
　　韩翀检查了一下伤口，“擦伤，问题不大。”他从腰包里扯了止血带简单包扎了一下。
　　“这下该要留疤了吧。”陆离刚结束了一波阵痛，抬起头惨淡地笑。
　　“……谢了。”韩翀干巴巴道。
　　“我转移你的注意力，”陆离抹了一把自己脖子里的汗，“我活该。”
　　“你到什么程度了？”韩翀从陆离的声音里听出脱力感。
　　“我不知道，”陆离疲惫地低头看自己肚子，“我觉得我破水了。”
　　“虽然这个时候很应景地该说‘别管我你自己走吧之类的’，”陆离呻吟着想站起来，韩翀不得不伸手护着他的腰让他靠到自己身上，“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可以再挣扎下。”
　　“韩警官，想点办法提高一下我们的存活率？”
　　韩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陆离面上毫无血色，有痛楚，但没有惊惧。
　　韩翀把手伸进腰后，摸出了第二把枪。
　　这是韩翀个人的习惯，他总是会藏一把备用的枪。这是违反规定的，但是每次任务的队长都默许了他的习惯。
　　“这是保险，弱手握强手，”韩翀迅速地提点了几句基本手法，“开枪强手前推右手后拉，这支后坐力不是很大。“
　　“懂了没？”人说话间两人移动到了另一个楼梯口，韩翀手臂微抬击倒了一个正从楼上冲过来的男人，对着陆离问道。
　　陆离低头看着手里的枪，忽然回头开了一枪，击碎了刚才那个楼梯门上的玻璃，后边一个男人捂着肩膀倒了下去。
　　“大概懂了。”陆离淡淡道，他仍旧望着那个男人的方向，韩翀看见他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冰凉的锋利。
　　韩翀脑中的那些碎片似乎渐渐拼接出了模糊却可读的接近完整的图像。
　　他什么也没说，搀起陆离继续往停车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