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治愈系的笼包

4、第 4 章

　　白彦西。
　　七年前接手父亲的位子，今年三十四岁。
　　从小被父亲秘密养在国外，直到上位才被知晓到底长什么样子。
　　吞并了丁玉成在城南的好些生意，胆大心细，手段老辣的主儿。
　　韩翀盯着文件上的照片。
　　那是集团新闻会上的照片。白彦西一身西服，看着台下的某个记者。
　　五官端正，眉目间带着自信英气，更像是标准的商界俊才。
　　只是眼神沉静，眼尾显出道上那类人的阴鸷气氛。
　　白彦西算得上混□□里人模狗样的。
　　韩翀这样想着，继续读着这一沓已经读了好几遍的文件，关于那次火并的。
　　卧室的门开了，陆离慢悠悠出来，在厅里里晃荡了几步。
　　“梦游？”韩翀转头看他。已经是深夜，对于一个嗜睡的孕夫来说，他不该还醒着。
　　陆离哼了一声，“它闹得厉害，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陆离手在腹上揉抚着，半是烦躁半是疲惫地叹了口气。
　　韩翀想了想，提议道，“喝点热水。”
　　陆离用一种“你在逗我”的嫌弃眼神看他。
　　韩翀拿起茶几上的水壶，还真倒了杯热水，长臂一伸递了过去。
　　陆离沉默半晌，还是接了过去。
　　韩翀低头看文件。
　　陆离在沙发后头走过去，拖鞋擦着地板一阵滑磨声。片刻，陆离又走了回来，又是一阵窸窣。
　　当陆离再次走动时，韩翀终于坐直身体，拍拍沙发背，认输似的，“坐。”
　　陆离捧着杯子微微一笑，走过来坐到韩翀旁边。
　　陆离身上只穿着中厚的松垮睡衣，露着一小片锁骨。
　　“冷吗？”韩翀问。
　　陆离咬着杯子故作不明地看他，眼睛黑漆漆的，像某种无辜的小动物。
　　轮到韩翀叹了口气，偏头视线示意了下身后的被子。韩翀睡沙发，沙发上自然是他平日的被枕。
　　陆离迅速地把被子卷到了身上，就像个躲被窝打游戏的小孩子似的，只露出个脑袋。
　　韩翀在旁边把被角掖回沙发里防止陆离打翻茶几上的东西。
　　“这么晚还在研究我老板？”陆离的视线停在白彦西的照片上。
　　他这么一低头，脸就落在了阴影里。韩翀想起那天他说的那句“他不会来的，我没那么重要”，心里忽然有点不忍。
　　“……嘶，”陆离眉毛拧了拧，靠回沙发里，“小兔崽子……”
　　他的眼睛底下泛着黛色，头发又乱又翘，显得弱势的憔悴。
　　韩翀把手伸过去停在他身侧，“介不介意？”
　　“介意什么？”陆离还在揉着刚才被孩子顶痛的地方，心不在焉地反问他。
　　韩翀径自把手伸到陆离背后，在几个地方用力按压了几下。
　　陆离唔了一声，没稳住，手一软撑到了韩翀腿上。韩翀另一只手扶住他胳膊，继续。
　　后几下按摩陆离立刻尝到了功效，“大师，你怎么做到的！”
　　韩翀便道，“我能说出你身上每块骨头和肌肉叫什么名。”
　　“真的？”陆离笑着扭头去看他。
　　他们贴的极近，陆离的背几乎是靠在韩翀的肩膀上。他这么一扭头，几乎要撞上韩翀的下巴。韩翀停下动作。沙发旁的立灯在陆离的眼镜片上晕开一小片光圈。陆离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金色，伴着笑意浮沉。接着，察觉出变化的陆离不笑了，他安静地看着韩翀，温热的呼吸喷在韩翀颈间。
　　韩翀移开了视线。
　　几乎是同时，陆离也重新坐了回去。
　　“聊点别的，快。”陆离用手揉了揉脸，然后拿起杯子喝水。
　　韩翀正装模作样地整理着手里的纸张，闻言把其中一张递了出去，“认识吗？”
　　陆离看向档案上的照片，不易察觉地顿了顿，“认识啊。”
　　上边是个英挺的男子，眼睛很亮，眉角有道短短的疤，一股子干练精神的味道。
　　“这不是老板的保镖嘛，”陆离眼睛往上瞟了瞟，“叫什么宇的……”
　　“程宇。”韩翀帮他说了。
　　“哦，”陆离笑呵呵道，“挺上镜啊他。”
　　“他人怎么样？”
　　“怎么样？”陆离转着手里的杯子，回想了下，“挺狂的，很能打。”
　　“是么。”韩翀居然淡淡笑了一下。
　　陆离疑惑地瞟了他一眼，低低道，“可惜了。”
　　韩翀把纸收回去，重新夹进文件夹里，轻声附和，“嗯，可惜了。”
　　那次火并折了白彦西不少的人，其中就包括这个贴身保镖。
　　程宇是个警察。是个卧底。是韩翀的师哥。
　　他们同窗，同事，同生共死。在云南缉毒，他们同组三年，那次手榴弹爆炸，程宇推了韩翀一把，碎片擦过他眼眉，差一点点就瞎了。
　　韩翀接这个任务，程宇就是他的私心。
　　陆离把被子堆回沙发上，“我回去睡了，”他在被子上拍了拍，看向旁边，“……谢谢啊。”
　　韩翀语气如常，“不用。”
　　陆离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睫毛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韩翀听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低头看着手里的档案袋。
　　陆离在掩饰，他不光只是认识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