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治愈系的笼包

3、第 3 章

　　“你想干嘛？”陆离咬着酸奶的吸管，盯着刚进门来的韩翀。
　　韩翀手里提的袋子里不再是外卖或者速冻食品，而是露出某些绿色蔬菜的叶子来。
　　“改善伙食。”韩翀答道。
　　医生走后的某天，韩翀扔垃圾的时候，看着里面的方便面盒子，下意识觉得这种饮食结构好像确实不大符合医生的嘱托。
　　陆离抱起手臂笑，“你还会做饭？”
　　韩翀把袋子放到桌上，反问道，“你会不会？”
　　陆离赶紧摆手，“我不会的啊！”
　　韩翀掏出手机开始百度一下，粗糙地浏览了几眼，冷静道，“不是很难的样子。”
　　陆离靠在厨房门边，打量里头的韩翀。
　　韩翀的羽绒服里头只有一件短袖，他把手机架在斜上方的柜子上，开火，倒油，热锅，然后抄起手边的那盘菜心。
　　“等会，你菜洗了没？”
　　韩翀停下手，关了火，手改变方向，伸到水龙头底下。
　　陆离捏着酸奶直笑。
　　韩翀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把厨房门关上了。
　　片刻，翻炒声响了一阵，停了。
　　陆离拉开厨房门，看见韩翀正在装盘，“我尝尝。”
　　韩翀想了想，把手里的筷子先递给他。
　　盘里的蔬菜没黑没蔫，卖相属正常。但是，就是难吃。
　　陆离捏着筷子指韩翀，“好了，我感谢你好意，但我不能难为我自己。”
　　“边儿去。”陆离挤开韩翀，从袋子里分拣出食材，该洗洗该切切。
　　当第一道菜完成的时候，韩翀偏头看陆离，“你说你不会做菜。”
　　陆离把肉片咽下去，狡猾地笑了，“我骗你的，不行啊。”
　　韩翀深深看他一眼，把菜端出去了。
　　“够不够咸？”陆离把蘸了点汤的木勺递到韩翀嘴边。
　　韩翀停下洗葱的手，盯着勺尖。
　　他取下架子上另一个小勺子，自己从锅里舀了，“可以。”
　　陆离愣了愣，讪讪地收回手送到自己嘴里，看向别处。
　　韩翀看着低头搅拌汤锅的陆离。他一只手撑着后腰，蓬松微乱的头发盖在额头上，安静自得的模样。一种朴实娴静的生活气息蔓延过来。韩翀忽然想，白彦西到这里来，是不是就是追求某种和他原本生活截然不同的气息。一个年轻干净的男孩子，跟他说一些俏皮的话，无理地撒点娇，安静地做顿饭。
　　“我觉得你是在故意骗我做饭给你吃。”在韩翀第二次加饭的时候，陆离幽幽道。
　　“你怎么学会的？”
　　“一个人久了，瞎折腾就会了。”
　　“你不跟爸妈住在一起？”
　　陆离好像对这个问题显得不屑一顾，“说的你好像没查过我档案一样，我妈我没见过，我爸从来不管我。”
　　“怎么会跟白彦西认识的？”
　　陆离抬头看韩翀，支起下巴悠悠道，“你在盘问我么，sir？”
　　“港片看多了你，”韩翀边吃边道，“反正你不会安静吃饭，我主动提话题。”
　　陆离眯起眼睛，“你们警察性格都是这么多变的？”
　　“大学刚毕业那段时间游手好闲，跟朋友喝酒，”陆离捧着碗一点点啜着汤，眼睛瞟着天花板好像在回忆，“然后就碰到白老板了，跟他喝了一杯酒，说了几句话，就认识了。”
　　“然后，就这样了。”陆离摊开手。
　　“你叫他白老板？”韩翀问。
　　陆离用纸巾摁着嘴巴，但是从他微微弯起的眼角可以看出他在笑，“你想知道我私下里叫他什么？”他往后靠了靠，“说出来怕你害羞。”
　　韩翀不想追究地摇摇头，起身收拾碗筷。
　　陆离把碗递过来的时候，碰上韩翀的手背。韩翀的手温热，陆离的指头微凉。
　　韩翀轻轻擦过陆离的指间，陆离却往前一伸手，扣住韩翀的拇指。
　　韩翀低眼凉凉地看他。
　　陆离却轻声道，“他不会来的，我没那么重要。”
　　韩翀心里微微一动，刚要开口，陆离却立刻松开了手指。
　　“累了，睡个午觉。”
　　韩翀错过了陆离说那句话的表情。
　　韩翀把碗筷浸泡在水里，细细想着刚才和陆离的对话。
　　他没有克制住自己，他探究了。他的确想从陆离这里得到一些什么，因为他原本接下这个任务，就是带了点私心的。
　　但韩翀有种被反将了一军的感觉。就像对着一汪不知深浅的水，韩翀伸手往里头触了触，却有什么东西缠绕着他的手指顺着攀了上来。
　　陆离有种扰人心神的能力。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韩翀抬头，看见自己的手机，伸手关闭了菜谱的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