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十四、波特卡斯·D·艾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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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海贼王
海军本部元帅办公室里有一张硕大无比的沙发，但是当海军仅有的三位同样高大壮硕的大将同时坐在那里时，沙发的空间就显得拥挤不堪了。
这天，整个海军本部都笼罩在一种极其诡异而沉重的气氛里。因为元帅把三位大将同时叫到了办公室，甚至连远在新世界的赤犬大将都被不远万里召唤了回来。在本部的每一条走廊上和每一间办公室里，军官们都在窃窃私语，流言从谈话的每一个间隙弥漫出来，要知道，上一次海军元帅召集三大将时，距离现在已经快有一百年了。
不过和充斥着海军本部的疑窦丛生相比，此时元帅办公室的气氛倒显得十分平静。红黄蓝三名大将按晋升顺序坐在沙发上一字排开，在他们面前，元帅战国半张脸隐在架在桌上的双手后面，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眼前这三名被称为海军最高战力的得力部下。
“还真是够大张旗鼓的，”黄猿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斜眼瞥了瞥身边两位沉默的同僚，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的笑问道，“怎么，天塌了吗，战国先生？”
“还没塌，不过快了，”战国的声音淡淡的，“波特卡斯·D·艾斯被逮捕了。”
沙发上的三个人眼中几乎是同一时间闪过一丝诧异，赤犬猛地抬起头，锋利的眸子在帽檐下闪着阴冷的光：“艾斯？火拳艾斯？”
“没错，”战国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就在上个星期，世界政府给我来了消息，有人抓住了火拳艾斯，要把他交给海军。”
“谁？”
“马歇尔·D·蒂奇，黑胡子海贼团船长。”说出这个名字时，战国的声音异常低沉。
库赞像是被电流猛击了一下，原本慵懒漠然的双眼一瞬间变得刀刃般锐利：“是他？”
战国看了一眼库赞眼中倏然升起的簇簇火焰，接着说下去：“他原本是白胡子海贼团第二队的队员，杀死了第四队队长萨奇后获得了黑暗果实的能力。”
黄猿微微挑起眉梢，露出有些讶异的笑：“黑暗果实？不得了啊，这可是个麻烦的能力。”
“白胡子海贼团唯一的铁律就是禁止杀害同伴，马歇尔·蒂奇却破坏了这条铁则，白胡子海贼团也在四处追捕他。他曾经的队长火拳艾斯找到了他，却被他打败了，现在他派人向世界政府报信，愿意把火拳艾斯交给海军处置。”
“他为什么要把火拳交给海军？”库赞皱起眉头，冷冷地问。
战国停下了脚步，望向窗外：“你们也知道，自从阿拉巴斯坦事件后，克洛克达尔被剥夺了七武海的称号，现在七武海只剩下六个人，马歇尔·蒂奇向世界政府提出，只要政府同意给他王下七武海的身份，他就把火拳艾斯交给海军处置。”
“我反对！”库赞的愤怒斩钉截铁。
“政府已经同意了，你反对也没有用，”战国冷冷地看了一眼库赞，“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处置火拳艾斯。”
这似乎是个挺困难的问题，仿佛某些刻意去回避的隐秘和禁忌突然被揭开，心里的暗潮汹涌带着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办公室里一时没有人说话，三名大将并排坐在沙发上，各怀心思沉默着。
半晌，赤犬缓缓开口：“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吧，战国先生？”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战国重新坐回办公桌后，形状可爱的眼镜片上闪现着不可捉摸的微光。
黄猿盯着天花板想了想，嘴边现出他招牌式的戏谑微笑：“火拳艾斯是白胡子海贼团的核心干部，悬赏额超过五亿，用这个筹码来换取七武海的身份，政府倒也不吃亏。听说白胡子把他的船员都视作自己的儿子，如果我们把火拳关进推进城，铁定是关不住的。二十二年前，‘金狮子’史基大闹马林佛多的闹剧，在座各位想必还记忆犹新吧？”
战国没有开口，只听见库赞问：“要处死他吗？”
“处死他固然要方便许多，但白胡子肯定不会乖乖在一边看着我们处刑吧？”黄猿的目光又飘向天花板，似乎是觉得很有趣，竟然笑了起来，“哎呀呀，这次政府可真是丢了个烫手山芋过来呢，战国先生。”
战国沉默着，他的神情肃穆而决然，好像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对火拳艾斯公开处刑。”
三人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赤犬微微皱起眉，做了个疑惑的手势：“为什么要公开处刑？虽然火拳艾斯是悬赏额超过五亿的大海贼，但和其他罪犯一起处死也就行了，宣布公开处刑会给白胡子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纠集人马做好准备，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不，我们一定得在全世界的眼前公开处死他，”战国的语气斩钉截铁，“你们还记得这一百年来，海军本部唯一一次公开处死海贼是什么时候吗？”
“二十二年前，处死海贼王哥尔·D·罗杰。”这对熟读海军八百年历史的库赞来说根本构不成问题。
“没错，”战国的目光和语气似乎变得越发凝重，他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现在应该是让你们知道火拳艾斯的身份的时候了。”
声音顿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接了下去：“波特卡斯·D·艾斯，是哥尔·D·罗杰的亲生儿子。”
像是一颗无声的炸弹在原地炸裂开来，过度的震惊使得这三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海军大将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黄猿忽然吹了个口哨，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二十二年前在东海搜寻罗杰后裔下落的任务就是由你完成的吧，战国先生？你居然让这个小子活了下来，这下你对世界政府可不好交差啊。”
战国的脸上染上一层阴郁，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上，像是内心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的波动，隐在镜片后的瞳孔在微微颤动。
“所以世界政府才要求我们公开处刑吧？”过了很久，才听见库赞平静地问。
战国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三个色彩和面孔都截然不同的身影，忽然感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们三个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亲眼看着他们三个从青涩的实习军官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海军大将。对他们的实力他知之甚稔，可是为什么，在海军三大最高战力齐集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心情却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呢？为什么在接到世界政府的命令时，会那么强烈地感到事情会失去控制呢？
哥尔·D·罗杰——战国没来由的又想起这个老冤家来，在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亲手逮捕这个和他们作对了一辈子的危险罪犯的情景，有时是用重炮击沉他的船，有时是拼尽全力后将他打倒在地，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以那样的方式落入自己手里。
他堂堂正正地走进海军本部的大门，任由惊慌失措的士兵们给他戴上手铐，那两撇胡子下的笑容依然张扬，狂妄得肆无忌惮。
战国想起了那一刻忽然涌上他心头的无法遏制的愤怒和屈辱——多少年来一直立誓要打败的敌人，突然间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束手就擒。渴望着能够亲手打败他而拼命努力的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似乎根本就没有被对方放在眼里。
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得像个英雄，海军却成全了他。他用自己的死亡揭开了大海贼时代的序幕，开启了波澜壮阔的时代篇章，他还留下了一个孩子，当年那个稚嫩的生命现在却要让海军面临灭顶之灾。
他生来就是要和这个世界作对的。
战国忽然觉得很疲惫，他不禁想，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罗杰的幽灵耍得团团转。罗杰已经死了，可他的幽灵还在，它就像星星的光一样——星星已经死亡，而它的光还在继续前行。
一个莫名的念头一瞬间浮现在战国的脑子里——那个叱咤风云一生的白胡子，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会不会也像罗杰一样，用他的死亡来改变什么呢？
战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刚刚费了不少劲才勉强收拾好的心情忽然又变得纷乱和烦躁起来。
这对习惯了掌控的战国来说，实在不是一种令他愉快的感觉。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战国先生？”赤犬缓缓开口，阴翳的目光看过来时犀利得仿佛能刺破人心，“这可能会演变为一场和白胡子海贼团的全面战争，这场战争一旦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回头的路了。”
战国沉思了一会儿，神情似乎是有些茫然。不过只片刻工夫，那双总是矍铄有力的眼睛又恢复了惯常的清明，他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三名部下，再开口时，语气是从未有过凝重和严肃。
“二十二年前，哥尔·D·罗杰用他的死亡开启了这个时代，现在我们有责任去终结它。”战国的表情是淡淡的，但那双眼睛里迸射出的决意却如钢铁般坚强，“我们必须要让全世界亲眼看着我们处决他的儿子，即使会和白胡子海贼团爆发全面战争，我们也决不能退缩，我们要让全世界知道，哥尔·D·罗杰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还有，”战国的声音顿了一下，变得柔和，眼角在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晶亮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不见，“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卡普。”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十四、波特卡斯·D·艾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