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约》悬梯

4、第 4 章

　　“没，没看出来。”虽然被这个小孩子的气势吓到，但是领头的男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别的男孩子看着他俩的谈话，都等的急了，喊道：
　　“你快一点，别耽误我们继续踢蹴鞠啊！”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我们继续！”领头孩子回过头来对这个穿着漂亮言谈奇怪的孩子说，“我要去踢蹴鞠了，你也不要跟我们了，快回家去吧！”
　　苏锦这下可真的是怒不可遏，一把扯住了这个头儿的腰带：
　　“你真的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啊？”那被扯住腰带的孩子还正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这小女孩为何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穿的那么华丽，却硬要坚持自己是个男孩呢？正思考着，却发现眼前这孩子已经开始解起自己的衣带来，而且一边解一边还气愤的直嘟囔：
　　“这衣服还真是难解，还不是为了证明本少爷是男人，免得失了本少爷的气节，否则本少爷才犯不着这么麻烦脱这麻烦的衣服呢！”
　　领头的孩子和他的小伙伴眼看着眼前的孩子连拖带拽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直至脱得露出裤子来，然后毫不在意地把裤子也脱到膝出，这群孩子都被惊得呆住了。
　　“喏，现在可以证明本少爷是男孩子了吧？现在可以让我参加了吧？”苏少爷满意的看着大家的反应，他确信大家都已经了解了事实的真相，而且解决了沟通的障碍。
　　那群小孩子哪见过这世面，瞧着明明就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子，不想却当着大家的面脱了裤子，而且脱掉裤子之后还是一个男孩子，不少孩子吓得马上跑掉了，还有几个年纪太小的本来只是害怕，眼见得大家都跑掉了，自己吓得挪不动腿，就急哭了，领头的孩子由于年龄比较大，就大着胆子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确定是货真价实之后，也不明所以逃跑了。
　　好不容易跟大家证明自己的身份，却不想大家都跑开了，自己这不是白讲了吗？裤子还没提好就跑上去追赶他们：
　　“你们都别跑啊，不是说好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比拼吗？都不许给我跑！回来！给我回来！”
　　苏锦追上一个年龄小、跑的又慢的孩子，一把抓住了他，那孩子一件自己被抓起来了，吓得哇哇大哭。被这大嗓门吵得没法，伸手捂耳朵的空档，那小孩子飞也是的喊着“妈妈”跑远了。
　　自己讨了个没趣，那些小伙伴又跑得无影无踪，苏锦可别提有多沮丧了。回到家后，苏夫人看自己的儿子垂头丧气的，顺手递过些吃的，苏锦垂着个头，闷声坐到椅子上，接过母亲递过的茶和水果，恨恨吃了一气才说：
　　“母亲，街上的男孩子说我是女孩子，不跟我玩，我跟他们说了我是男孩子，他们还是不肯跟我玩！”
　　“既然你都跟他们说过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和你玩呢？是不是你太凶了？”
　　“不是的，我没有凶啊！一开始他们不信，我就脱下了裤子证明我是男孩子，但是他们明明知道了我是男孩子，却都跑掉了，不肯跟我玩。”
　　苏夫人瞠目，这下可糟了，那些孩子一定是被吓到了。对于男女的界定，孩子现在还不十分清楚，那些孩子看到一个女孩子脱下裙子原来是男孩子的样子，肯定是混乱了，所以都吓得跑掉了。这样下去可不行，锦儿现在还小，不能立刻就让他穿回男装，也不能让他继续再找街上孩子的麻烦，为今之计，也唯有尽量减少锦儿和他们的接触了。
　　“锦儿啊，你也逐渐长大了，不能不学些东西，为娘为你请来了老师，从明天开始，你就开始启蒙了。那些孩子也不是不愿意和你一起玩，他们也要回家学习的。你也开始学习，好不好？”
　　苏锦听说他们都是回家学习的，想来学习是很好玩的，否则怎么可能他们跑得那么快！于是痛快地答应了。
　　暑往寒来，时光荏苒，不知不觉苏锦已经十九岁了，马上就要行成年礼了，婚也订好了，苏氏夫妇思量着，儿子不能去考取功名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再过几年，儿孙满堂，共享天伦，这样的生活也是幸福。
　　即将成年的苏锦虽不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却也并不通晓这人情练达，由于诗书读得不多，也没有什么儒雅的气质，身体倒是还算强健，而且生的副好皮囊，从幼时小男孩看他看得脸红，就知他现在的好容貌。
　　他眉目清秀，眼角含情，鼻梁直挺，唇色透红，嘴角含春，喜着红装，生的妖娆美艳，那眼睛却是黑而明澈，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万物都能够映入他的眼睛，却都不能映入他眼底。如果不小心跌入这眼中，任你如何泅渡，只怕无边无涯，困在里面也挣扎不出。
　　因为这片海的主人，懒得去拯救那么多自愿投海的人。
　　最近，柳员外时常派人来请苏员外去他家，或是商讨事宜，或是邀请他一起玩耍。
　　“为正事，谁信啊？这柳员外和我爹交好多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俩就相识了，打小我就去柳叔叔家里玩，却没见的他们的关系如今日这般紧密过，有阴谋！”苏锦思索一番未果，要求老爹带他去，他也不应允，苏锦想不出什么事儿，心中觉得怪郁闷的，就坐在长廊的竹椅上逗鹦鹉，在他的训练下，鹦鹉不仅能够打滚给他解闷儿，而且还能够说几句简单的话儿。
　　“嘿，说说你的名字？”
　　“花花（呱呱），花花（呱呱）！”
　　“花花，你说，为何我老爹老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去和柳叔叔见面啊？”
　　“为何？为何？”鹦鹉在竹竿上面歪着头，也侧身看着主人。
　　“我问你呢！”
　　鹦鹉用弯曲的喙轻轻啄着苏锦的手指，从摊开的手上啄食粟米，看着花花一上一下跳跃的可爱样子，苏锦也暂时把这个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谁知第二天一清早，苏员外就把苏锦叫到了书房里，书房是苏锦最不爱去的地方，不是因为不爱读书，而是因为书房里面很多家法用的器具，像是鸡毛掸子、年代久远的荆条、罚跪用的竹板，还有一些竹制的器具，虽然老爹不常用，但是这些东西摆着就吓人。
　　“锦儿，今天爹把你叫到这里呢，不为别的，你马上就要行成年礼了，行过成人礼后你就是大人了，是吧？”
　　苏锦望望老爹，安安顿顿答道：“是。”
　　“既然成年了，就要考虑传宗接代的大事了不是，爹早已给你定好一门亲事，最近爹爹借口去你柳叔叔家里去，就是给你求亲去了，是你柳叔叔的侄女，名叫柳凌，爹也看过了，贤惠端庄又懂事识礼，等行过礼后就把她迎娶进门如何？”
　　听到老爹的一席话，这明显是早已经预谋好的，岂是这一日两日就能办好的事情？思虑至此，苏锦可不情愿了：
　　“爹爹，这门亲事还是从长计议吧！终身大事，我不想这么草率，爹爹也不要这么草率，好不好？”
　　“爹爹才没有草率，这件事情爹爹从你还是娃娃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你的终身大事，爹爹怎么会草率？你就放心吧，一定是位好姑娘。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切都名正言顺，你好好考虑考虑，趁早想通吧！”
　　爹爹果然是早有预谋，这么早就给谋划好了，如果真的是位好姑娘算我幸运，如果真的是难缠的主儿，那时我的生活可就变麻烦了！
　　“那好，爹爹，什么时候安排我们见个面，你看行吗？”苏锦表面应承着，看情况也好应对，别娶回来不满意，可就送不回去了。
　　“这个，有困难。”苏员外想起了那个大师说的话，婚前两人绝对不能见面，否则……锦儿按照大师说的抚养，安然生活至今，如果两人见面，可能对锦儿的不利，“锦儿，唯有这个，爹爹不许你。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爹爹绝对是为你好。”
　　“爹，你怎么不讲理呢？我不与爹说了，我找我娘说去！”说完苏锦就气呼呼来找苏夫人理论来了。
　　“锦儿啊，慢点，看你急的这一头的汗，过来娘给你擦擦！”苏夫人那汗巾轻轻在他额头上拭着，充满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儿子。
　　“娘，我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却不让我去看看那姑娘，你说，如果那姑娘是个母老虎，那儿子找谁喊冤去？”
　　“你这孩子，就知道拿些没边的话来吓唬你娘，好了，不要再和你爹生气了，这件事，娘也是应允了的，你爹的眼光不会有错的。”
　　“平时爹不总是买回一些东西引得娘大发雷霆吗，为何这时就对爹的眼光肯定起来了？”听到娘也站在爹这一边，苏锦不服气的说。
　　“这……虽然平时你爹的眼光确实不怎样，但是在选择陪伴一生的人这件事上，眼光确实是很独到的。想当年，你爹还年轻，仕途上正平步青云的时候，多少登门给说媒的，那时他就能够慧眼识珠，选对了为娘，你说爹的眼光如何？”
　　“娘，我可没有爹的好脾气和好耐性啊！”
　　“打你个小泼皮无赖！不许和为娘这样讲话！”苏夫人上来就要打苏锦，苏锦见得娘急了，也不再开玩笑了。
　　“好了，娘，我不说就是了，这件事你再跟爹求求情，让我见见嘛！”
　　“好好，我答应你再跟你爹商量商量，你可不许再生事端，可安安顿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