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部曲之雨满江湖》滑州客

7、成杰心急欲辞去 古柔雨后道实情

　　夕阳落幕，伊河水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碧水荡漾，波光粼粼。渐渐地河面水汽骤浓，许多景致都被一层薄薄的青雾笼罩。而其中些许轻雾缓缓升腾，竟朦胧了龙门山腰卢舍那大佛的容颜。
　　大佛眼睛半张半合的，迷离在入世出世之间。她的表情庄严中又含着慈祥，从容和蔼地看着这个世界。她始终微笑地看着普罗众生，不论世间的善良与邪恶。
　　“别跑，小子！”周达持着长枪在后叫嚣，而他身后并排跟着两队人马，皆是披坚执锐，武装全身。
　　李元虎见状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便喝道：“周达，你为什么愿意为一个奸恶之人卖命？”眼神中充满了憎恶。
　　“香山大侠，我没你那么高的境界，会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我主要是管饱肚子！”周达已持枪走到李元虎面前。
　　“那好吧，今天就让我结束你这个忠奸不分的贼人吧！”
　　“少废话，看招！”周达长枪所指，瞬忽移至李元虎面门。李元虎拿剑当格，长枪在兵法剑上霍霍作响。
　　“香山大侠，你素来不是以‘十三剑阵’著称吗使出来吧！看看是你的十三剑阵厉害，还是我的三十六路枪法威风！”
　　“看剑，始计在心。”他飞身向周达指去，剑柄砰砰打在周达双股两臂处，那周达只得左右躲闪，使出枪锋乱扫。
　　第二式，作战奇功，李元虎将剑贴于手臂，左手擒下周达长枪，顺势将周达甩于马下。
　　周达站起来，跨步捡起长枪，“精彩，不愧为香山大侠！”脚下已扎好步法，看着马上的士兵，“兄弟们，一起上吧！”
　　李元虎看到众人以饿狼扑食之势一拥而上，便用了第三招，谋攻天下。提剑从两行马中间飞过，顿时，一阵嘶鸣，数马都瘫软在地，那随从也都狠狠地摔在地上。
　　“看枪，罗盘指南！”周达将长枪抡起，像在天空画了个大圈，李元虎忙去躲闪。
　　“军形波水”，李元虎一边将身后的士兵击倒，一边往后退身。
　　“想跑，豪放千军。”周达持枪直直地向元虎刺来，长枪上的红缨穗逆着风像是刚梳好头发的孩童，不畏一切地往前直冲。
　　“兵势勇武”，李元虎弯腰，右手横持剑柄，那枪尖不偏不倚地正好扎在了兵法剑的剑身的上方，而剑身上铭刻着篆书，“不战即战”。长枪在剑身上打滑，发出耀眼的火花，而‘不’也被枪尖刺刺地分不清迹象。
　　李元虎咬着牙，手上的青筋暴露，使出了“虚实共生”。
　　此时，周达斯笑着，露出丑陋的牙齿，像一个发了疯的野兽，只是拿着长枪往前涌，眼看就要把李元虎逼到石壁前。李元虎左手轻拈剑端一转，那兵法剑发出清脆的鸣响声，周达双手一震，长枪差点掉地。
　　周达使出“易水寒冰”，只见他举起长枪，长枪锋利似冰，寒光逼人，向李元虎打去。
　　“军争先机”，李元虎持剑飞起，绕于其后，一脚将周达踢倒在地，而长枪也扎在了石壁上。这时，周达的手下也都悉数喊道，“杀啊！”
　　将长枪直指李元虎，李元虎不敌众人齐上，连忙躲闪。“九变九天！”他用剑身将士兵击倒大半，却都为伤及性命。
　　“兄弟们，你我都是大宋子民，本应该上战场，杀敌报国，而今我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今日之事，是我和周达之间的恩怨，我不想伤及无辜，故此，请大家让出一条路来！”边说，已朝周达飞去，周达还在费力的拔扎在石壁上的长枪，一看李元虎飞来便说，“他妈的，看脚！”
　　李元虎的一计‘行军千里’也已击出，只见剑端入地成桩，元虎手持剑柄，向周达踢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两人的脚像刚下山的猛虎遇到要布云的恶龙，英气闪动，路边的树叶被震颤大半。周达却不敌李元虎，一下子撞到了石崖上，石崖顿时如打雷般轰轰震响，而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也如陨石般跌落，眼看就要砸到周达头上。
　　‘地形忠肝’李元虎弃剑向周达奔去，一手拉住周达，将他拖至路边，“你…为什么要救我！”
　　“大伙都是为别人卖命的，出来都不容易。”说着便欲飞走。众人看后，都持枪唯唯诺诺地站着，没人敢动，“谢谢香山大侠，大侠果然侠肝义胆。”
　　周达从地上爬起来，向李元虎跪下，“大侠请受小人一拜。”李元虎见状连忙去扶，但却没料到周达从袖口甩出三枚银针，“啊！毒蜂针。原来…”刹那间，李元虎的嘴唇由红润变成了紫黑，捂着胸口，而血却止不住地往外流。
　　“九地看清！”李元虎原打算再用内力，可手早已经力不从心了，兵法剑也当的掉在了地上。
　　“李元虎啊，告诉我李成杰在哪里？”周达揪着元虎的衣领。“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李元虎因呼吸不畅脸已憋得通红。“那好，我就成全了你！”咔嚓，李元虎就倒在了地上，口中涌着鲜血。“走！全城缉拿李成杰！”
　　天空雷声隆隆，不多时就下起了雨。淅沥沥的小雨，滋润了酷热之后的大树，可却也让李成杰的心情更加烦躁。
　　李成杰站在篱笆旁，望着李元虎离开的方向。古老伯劝慰道，“公子还是回屋吧，已经下雨了。元虎他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没事的。”
　　“可是…”李成杰心乱如麻，他不知道是因为李元虎离开一天了迟迟未归，还是似乎有心灵感应家里出了大事。他回到屋里，依旧坐立不安，围着桌子徘徊。
　　此时的雨已染满了地上的绿叶红花，斜倚的高树在风中飘摇，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就在惊雷一闪而过的时刻，李成杰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不会的。”他双手捂着脑袋，跑出门外，却看到雨中一人，撑着花折伞冒着梨花雨，踏着水坑，一步一步的走来。看到古柔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李成杰也不顾被雨水淋湿，就跑了过去。
　　“古柔姑娘，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回来了啊！”
　　“李公子，我有要事要告诉你，走！先回屋！”李成杰看着古柔严肃的表情，心中已经猜个十有八九。可是他却依然不肯相信，他觉得古柔可能是有别的事要说。
　　“嗯，好！”李成杰帮着古柔拿着花伞奔着走到了房间。
　　“古柔姑娘，到底怎么了？”李成杰焦急万分。“是元虎，他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去京城。”古柔语气沉重，而且语速极缓。
　　“不要去京城，为什么？是不是我家出事了？”李成杰急得泪都快要出了，幸亏刚才被雨水淋湿了，似乎也看不出来。
　　“这个我倒不知。”古柔看着成杰难过，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还有，这是他让我给你的。”只见一个褐色的玉观音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分外温润安谧。
　　“玉观音。”李成杰的脑海里涌现出无限个念想。他拿了过来，抓在手心，他知道，玉观音是李元虎随身携带的宝贝，不遇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离身的。他此刻头疼到要死，仿佛有无数白蚁在侵蚀自己的脑子，他坐下，没吭声。只是低头看着玉观音。
　　“公子，不要难过。元虎不让你回去，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想太多了。”古老伯见状安慰道。
　　“对啊，元虎未归，或许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公子放心，没事的！”古柔看着李成杰不语，竟也无故垂泪。
　　李成杰忽然站起来，说，“没事的，我还是相信未来的。就像相信雨过天晴，风雨之后必有彩虹！”他勉强地笑着，看着古氏父女。心中却盘算着一个计划。
　　吃过晚饭，李成杰躺在床上，思绪像放了笼的狮子，到处乱撞。“爹爹是不是已经被王天霸害了，这件事和我之前弄巧成拙的事有没有关系呢，是不是全是因为我？”
　　“元虎是不是已经被周达追上，元虎怕我也被他找到，这才故意不回来的。他是不是已经…不！不会的，他的功夫那么好，周达绝对不是兵法剑的对手。可是他们人多啊，元虎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百啊！不！不！不！”
　　“娘她还好吗，这么几日都没见她了，也挺想她的。可是元虎又不让我回京城，那我如何才能见到她呢？她会不会也受牵连了？”
　　“那个玉观音，到底预示着什么。这可是元虎的随身之物，听他说，打他生下来就有的。可他为什么会留给了我？为什么？”
　　“还有古老伯，他们父女二人为救自己，整日殚精竭虑，提心吊胆。以后也不能再麻烦他了，是时候说再见了！”李成杰的脑子里像撒了疯的野马，任意驰骋。
　　转眼，天已经亮了。三人吃过早饭，李成杰说，“古老伯，古柔，我今天要走了。”话说地淡淡的。
　　“什么？要走，那你去哪里？”古老伯望着两眼黑眼圈的成杰。
　　“老伯，我有要事要办！”李成杰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那好吧，公子自己一定要小心啊！”
　　古柔呆呆地看着李成杰，默不吭声，只是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这一眼瞬间被凝固，大概这一眼可以望穿秋水，也可以一眼万年。
　　“对了，公子，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话！这是老朽有生之年唯一的心愿！”
　　“可是…”李成杰矜持了一刻，却也爽快地答应了。“老伯，您放心，等我办完事我会回来的！”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