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部曲之雨满江湖》滑州客

6、李元虎冒死京城 李成杰意乱情浓

　　“少爷，快进去！”在李元虎的掩护之下，李成杰已经率先走了进去，开门的是一个女子。
　　只见这女子，乌黑的头发，挽了个洛神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开门那一刻，流苏摇摇曳曳的在空中摇摆。她有着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淡淡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绝版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站在那儿，端庄秀丽，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李成杰看得呆呆的，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正处于危险的悬崖边上。
　　“公子？”那姑娘开门，让李成杰马上进去了。
　　“快快快！有人要追杀我们！”李元虎将门掩上，而耳边已经传来了嘶嘶的马鸣声。
　　“快快快！爹，让他们躲到粮仓里！”老汉拄着拐杖，立刻引着李成杰二人到了粮食囤，而旁边就是牛圈。“委屈二位了！”
　　“多谢老伯！”李成杰边说已经和李元虎进入粮仓。
　　砰砰砰“开门！”周达喘着粗气敲门，身后十几个随从也都勒马停下。老伯佝偻着身子，费力得打开了门，“官爷好！”
　　“老头！见两个年轻人吗？骑着两匹大马从树林方向过来了！”
　　“什么？官爷，您大点声，我听不清楚，老朽耳朵不好使！”
　　“我说你有没有见两个年轻人，他俩个子都和我差不多，挺壮实的！”
　　“我还是听不清，麻烦…！”老人家还没说完，周达就气急败坏地将老人推到在地，自己直往里屋走。
　　“官爷，您问什么跟我讲吧，我爹爹身子不好，还请您多担待。”边说将老人家扶了起来。周达一看眼前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行动也放得尊重了许多，“姑娘，你有没有见两个骑马的人从这里过？”
　　“骑马的人，倒有两个，他们往东跑了！”周达冷笑，“可别骗我，私藏朝廷重犯可是死罪！”他一面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到粮食囤前面，正要掀盖子，牛圈里的牛却突然之间冲了出来，朝周达跑来。
　　周达一惊，一掌打在牛的头上，牛在地上四脚挠了几下，哀叫着，断了气。“他妈的，晦气！”
　　一面说，扯下了自己穿的猩红披风。“姑娘，不要骗我，若敢骗我，下场如同此牛！”
　　老人家见牛死了瘫软在地，老泪纵横，“我的大黄，咱们家耕地全都指望你呢，这下丢下我老头子可怎么办啊！”
　　周达看了小姑娘一眼，牙关紧闭，眼睛和眉毛紧锁着，“走！兄弟们，往东去！”驾！驾！一阵狼烟之后，周达一干人等消失在了远处。
　　父女俩在外面站了良久，才走进了房间，将盖子掀起，“公子，他们已经走远了！”成杰二人掸去身上的麦丕和麦芒，抬起头，抱拳，“谢谢老伯相救！”
　　那姑娘扶着李成杰，“公子没事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我没事，今天多亏姑娘相救了，再次感谢！”
　　那老伯看着李成杰和李元虎嘴唇发白便说，“二位公子，你们先坐着休息会儿！我让小女给二位烧壶水喝。”
　　“不用了，老伯！”李成杰忙去搀扶老伯。
　　“柔儿，去给二位公子泡壶茶去！”古柔听后就去了厨房。
　　“我看二位公子，慈眉善目，为什么被恶人追杀？”古老伯看着李成杰和李元虎说。
　　“说来话长，我是去二姐家玩，今天准备回家，可正巧我的好兄弟从汴梁来接我，之后就被莫名其妙的追杀了！唉！阿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元虎眉头紧锁，似有万千心事压于其上，“唉！此事说来话长。少爷有所不知，你走那几日，府中发生了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
　　“夫人不让说，总之这些人是王天霸派来的！”
　　“不让说，到底什么事？王天霸为什么追杀我们？”李成杰站起来对着李元虎吼。
　　“这位公子，你口中的王天霸，可是大将军王天霸？”
　　“正是此人！”
　　“王天霸真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人人都想得而诛之。”
　　“老伯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怨气？”李成杰好奇。
　　“公子有所不知，十二年前，据说王天霸要搜集男婴为他的大儿子治病，就把我刚满月的儿子给抱走了！我那婆娘知道儿子被带走，就一下子疯了。整天疯疯癫癫地过了两年，后来居然想不开投湖自尽了。”古老伯一边说，鼻涕流了好长。
　　“老伯不要太难过了，都过去了！”李成杰拍着古老伯的肩膀。
　　叹息说。
　　“事到如今，就只剩下我和小女古柔相依为命了。听女儿说，她前几日去红轩阁弹琵琶，还差点被欺负。我老头子真是悔恨自己没用啊，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古老伯用拐杖在地上生生地捣了一个土坑。
　　李成杰和李元虎拍了下桌子，齐道，“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此时，古柔已经端着热水从厨房走了过来。看见了爹爹皱纹里藏满了泪花，便说，“爹爹，不要哭了。天下还是好人多的。”说罢便靠着古老伯坐下。
　　“爹爹，这位就是那天救我的公子！”古柔面带微笑，指着李成杰。
　　古老伯连忙擦干眼角湿润的泪水，又看了片刻，“恩人啊，请受老朽一拜！”将拐杖也扔了，忙去下跪。
　　李成杰见状，起身去搀扶，“使不得，老人家。”把古老伯再次搀扶在座位上，“要说感谢，还是我们要感谢您的，多谢你们父女相救！”
　　“说得哪里的话，伸手帮一把，应该的。更何况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李成杰再次感谢古老伯了！”
　　四个人说了不知多久，天就慢慢变黑了。
　　“阿虎，我看天色也不早了，那咱们赶快赶路吧！”
　　李元虎迟疑了一会儿，道，“少爷，我看今天我们就姑且住下吧，汴梁恐怕我们是回不去了。”
　　“什么？为什么？”李成杰两眼瞪得大大的，像两个灯笼。
　　“少爷，你就先不要问了。明天我自己先去一趟汴梁城，你在古老伯家等消息吧！”
　　“什么，你自己去？阿虎，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非要你自己去？我也要去！”
　　“你去，不行，我怕会有危险！”
　　“阿虎，打小就是咱两关系最好。告诉我，是不是我爹出事了？”
　　“没有…少爷，你就不要多想了！”
　　李成杰坐在小煤油灯前，没有再追问下去。他走出了房门，看见满天的星斗，一个最亮的星星在银河旁边，而银河的另一边是皎洁的月亮。
　　晨曦的阳光洒在农家的小院中，田畦里的蜻蜓惹怒了绿叶上的刚湿的雨水，瞬间跑到了大地的怀抱，转眼又消失在视线之中。远处的野花绛红似火，燃烧到天边，应着天空，满布的朝霞，似乎天与地融合了，未曾分开过。
　　李元□□上大马，一路向西奔去。
　　汴梁城的花盏街叫卖声震耳欲聋，人也肩并着肩，脚尖并着脚尖，没有一点空隙。
　　街上的小贩还在无休止叫卖着自己的商品，只见一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的男人正在买炊饼，“炊饼，炊饼，好吃不贵的炊饼。刚刚出炉，又香又脆！”而他旁边，是一个弄妆画眉的女子，“潘氏茶水，不是所有的茶水都叫潘氏茶水啊！我们的水都是纯天然的弱碱矿物质水，无添加，无污染，精心选自长白上天然火山岩三千五百万年前的深层矿物质水，我们的茶叶选自的上等龙井茶加大梁贡菊。保证您喝了，生津解渴，舒经活络，强生健体，益寿延年！”
　　“老板娘，来碗茶。”李元虎两口当做一口喝，还没尝出味道来就又离开了。他走到李府，躲在一个胡同处观看，李府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大大的封条。李元虎心中一阵刺痛，头贴在砖墙上，对着天空，骂道，“可恶！”正要走近，却看见了李府门口的周达，于是便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可却还是被周达的盯上了。
　　“妈的，大爷千万里追不到你，你倒自投罗网了。”
　　“来人，去抓住那家伙，他肯定知道李成杰在哪里！”
　　李元虎一路只走犄角旮旯，生怕周达的人追上，可是那些人却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地贴在了李元虎身后。
　　如此以来不是办法，到最后我和成杰都要被抓的，李元虎心想。
　　正在想，忽然红轩阁出现在眼前，李元虎马上走了进去。急忙找古柔，馆子里人不是很多，听曲儿的更是冷清。
　　“古柔姑娘，告诉少爷，千万不要回汴梁，还有把这个玉观音傍晚交给他！”李元虎一边说，一边解下腰际的褐色的玉观音。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古柔问。
　　“不要问了，我得马上走！”李元虎绕道红轩阁后门，又匆忙地走了。
　　这次，他没有再往东走，而是向西跑去，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余辉普照，一匹瘦马，一个少年，影子在夕阳下变得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