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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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醒了有些日子了，但是气虚体乏，一日倒有大部分时间是在昏沈睡著。
醒著的时候，二哥也不说话，嘴角含著丝笑容，坐在院子中，看满地树儿花的藤蔓，眸中柔光潋滟。
那日守在二哥身旁的少年，竟然是江湖中颇为神秘的神医世家思邈门的少主，慕漠。
十四五岁的俊俏精怪少年，问脉扎针利落沈稳，竟生王者霸气。传说中医骨活尸的思邈门果然不容小觑。
二哥适才睡下，慕漠躺在树上荡脚假寐，我提气跃上枝头，坐在他身边。
慕漠抬起一只眼，瞥我一下，闭眼：“心死的人，我没办法。”
“嗯，”也自然地荡起脚，二哥的情况我明白，“你们为什麽会在这儿？”
“我也想问变态尘这个问题。”慕漠没好气地白我一眼，声音突然正经起来，“尘上次病发之後，情况就很不好。树……”
“我不是有留下神农丹吗？”这神农丹普天之下不足五粒，我离开京城之前明明是把宫中的那一粒给了二哥。
“尘用药流了树腹中的孩子，他怕树的身子受不了，是把堕胎药夹在神农丹里边喂下的。”慕漠静静说著，双眼望著远方。
“那，”好半天，我才接著问，“以二哥的武功修为，怎会到如今这般？”
慕漠突然坐起来，笑道：“我以为，若不是这树儿花要夏日才开，尘他恐怕真的早已是一撮尘土了。许桀派人带许树回去，尘强行冲开穴道替树挡了非淼一掌也就算了，後来在树走之前，逞强在树面前用内力震碎了他的玉箫以示恩断义绝。他分明就是自己求死。”平声静气地说完，慕漠攀著树干，爬下树去。
“你说许树去了哪儿？”
“慕桑。”
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查许树和章氏一族谋反的事情，始终有一些事情理不顺。许树分明是爱二哥的，为何煽动章氏一族谋反，然後又亲自出面揭发？一直清冷寡欲的清妃又是因为什麽会答应谋反？慕桑麽……似乎都说的通了……
还差一件事，这一件事若是说通了，二哥和许树便可化解误会了吧，如果是误会的话……
这里离慕桑国都不远，我暗暗想著，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漠，二哥他大约还撑的了多久？”
“如此下去，最多三个月。”
嗯，三个月麽，足够了。下定决心，我起身跃下了树。这才发现慕漠几乎是和我同时著地。
“你不会武功？”老实说我真真是吃惊不小，刚刚说话几近冷酷的孩子，居然不会武功。
“没见过不会武功的啊？”白我一眼，慕漠微红著脸进屋去了。
我忍不住轻笑，远处桃花开春水绿，好一派生机盎然。
七月，越国九皇子黎携儒士至慕桑交游。
来慕桑国都已经小半个月，二哥精神渐渐好起来，偶尔看见我，会指著这慕桑宫中的一些地方，说许树曾经提到过。恬淡笑著，我已告诉二哥许树就在这慕桑宫中，二哥却也不提去见他，似乎能待在一处就很满足了。
慕漠不仅医术超凡，易容之术也很是厉害。因为二哥身体著实虚弱，加之瘦的连抱著都觉硌人，他把二哥易容成老者，竟连昔日里日日跟著二哥的侍卫也没看出破绽。
回到兰亭阁，二哥今日精神颇好，见我来了，朝我展颜一笑，虽是易了容的，那眸中神采还是让我禁不住心神一荡。
“二哥，为何不去见许树？”
“不如不见。”二哥低下头，“况且他现在应该是恨我的吧。”
“哥，你分明是想见他的。”二哥的嘴角居然含著笑。
“黎，当断则断。我与他早就没有瓜葛了。况且……我这心疾，本就拖不了多久了，不是吗？”
“哥，如果还有瓜葛呢……如果……孩子还在呢？”
书从二哥的手中落下，望著呆住的二哥，我继续说著，“那日你喂许树服下的神农丹本是想保他性命，你可知他却用它保住了孩子的性命。哥……你们何苦这般互相折磨？”
二哥的手握的死白，紧闭这双眼。半晌，终於展眉张眼，“黎，带我去见树儿吧……只是不要告诉他是我……”言罢，还淡然笑著。
我默默点头，上前抱起二哥，“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你先躺著休息会吧。”
二哥，你的心思我怎不知？
你折磨许树，是想让他恨你。
流掉孩子，是因为慕桑族的体质，怕生下孩子许树便知道你还爱著他。
用护体的内力震碎玉箫，是告诉他你们从此两不相干，不想你们的情束缚了他。
而今呢，明知前边做的都成了空，还是宁愿自己默默守护也不让许树知晓，怕他看著你死去会伤心麽……
哥，
为什麽你总是笑著？
为什麽看著你的笑，我的心那麽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