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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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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春意绝似水,不尽生息卷残红。
八月十五这一日,一大早宫里就来了车马到卫府来,接了卫府夫人、老夫人、大小姐入了宫。与此同时,一封休书送进了云水筑。
皇家的中秋夜宴设在晚上,马车到宫门外,天色已将将暗下来,一轮明月已在天边了。
几个太监在宫门处候着,说皇上将晚宴设在了崇明台,入了宫门,卫家一行了又换了马车,直奔崇明台。
到了崇明台,皇上已在里头了,几个太监领着女眷去了别处,领着卫震川和卫少茳入了大殿。
卫震川带着女儿到殿前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道:“平身。赐座。”又笑着打量卫少茳:“震川,这便是元禧了吧?都这么大了。”
卫震川颔首道:“是。元禧自小身子弱,前些年受一位道人指点,起名少茳。”
皇帝听了,吃惊道:“哦?什么道人,说来听听。”
“虚谷道人。”
皇帝看着卫震川的眼睛倏然紧缩,随即恢复平静。这时,皇帝身旁的苏申士苏总管叫了声“开宴”,一行宫女将菜肴陆陆续续呈了上来。
晚宴开始时,一干舞女入了大殿来,为首的舞女白面蒙纱,身段妖娆,在琵琶铮铮中翩跹起舞,如一朵白莲开在池上。众人一边赏着舞,一边吃着酒菜。
一舞毕,皇帝拍掌叫好:“好。庭下作舞者系谁?”
女子行一大礼,面上白纱却是不除:“奴婢白泱池。”
皇后在皇帝耳边轻声道:“此乃勤国公白夷次女,连妃之妹。”连妃乃是勤国公府嫡女,名唤白泱连。
皇帝听了笑道:“哈哈哈,好个白夷,竟养出这么个玲珑的女儿出来。”
那白夷亦是在场的,笑道:“皇上谬赞,小女不过一舞罢了。”
“欸,勤国公别这么说。”皇帝笑着饮了杯酒道:“泱池此舞当得谷梁第一莲呐。”
白泱池行了个礼,羞怯地笑道:“多谢皇上夸奖。”说完便退下了。
歌舞方毕,一道童声便打破了寂静:“咦,这个妹妹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谷梁子歌指着偎在父亲身边的卫少茳道。
皇后笑着对儿子道:“这是你元禧妹妹。今后要和你一起玩耍的。”
谷梁子歌饶有兴趣地跑到卫少茳身前道:“元禧?你是元禧吗?”
卫少茳有些羞愧点点头。谷梁子歌笑着,眼睛眯成两道缝,心里对这妹妹有着一种没由来的熟悉之感。
酒宴过后,皇帝与后妃们移驾明月楼赏月去了,外官一应告辞,卫少茳自然是留了下来。众人皆跟去了明月楼,她却甩了嬷嬷,独自躲在崇明台的阶子下哭了起来。
八月十五的月格外明亮。月光落在卫少茳的脸上,衬得满脸泪水闪闪发亮。进宫前,父亲曾嘱咐她,在宫里千万乖顺,不要太过张扬,不可任性,她都一一点了头,拉了勾答应的,父亲却还是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元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谷梁子歌跑到卫少茳身边,拿起衣袖细细地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去。
卫少茳摇摇头,没有说话。
谷梁子歌扬起大大的笑脸:“我叫子歌。”卫少茳轻轻地说道:“我叫卫少茳。”
谷梁子歌拉起卫少茳的手就往明月楼跑去:“走吧,我们也去看月亮去。我有好些姐姐妹妹的,可好玩了。”
当今谷梁天子豫膝下有一子五女。大公主谷梁贞,名号元贞,今年十岁,乃是连妃所出;二公主谷梁容,今年九岁乃是李侍郎嫡妹李雯芯雯嫔所出,李雯芯也是卫府李夫人的亲姐姐;三公主谷梁卿,名号元卿,今年七岁,乃是皇后嫡出,不过自小养在国寺中;太子谷梁子歌亦是皇后所出,五岁年纪;而四公主谷梁玥与五公主谷梁琪皆是老太傅张达之女泞嫔张璇泞所出,四公主五岁,五公主才四岁。
月光照在这两个小人的身上,两张小脸在银色朗光下越发清丽。一路飞奔,耳边大风呼啸,卫少茳的眼泪化作水汽,随着头顶上的圆月,消失在黑幕中。
八月十五日过后三天,勤国公白夷此女白泱池就被皇帝召进了宫,封做芙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