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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岔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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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草觉得自己够随遇而安了,还是不能相信眼前情势的变化。
琴痕在狠狠医她苦苦唤素问无效后就把茜草冷处理。见到但当雾气,听到当雨声。茜草理解琴痕的反应。郝连踏雪是简单的好人。所以老为难该不该在琴痕痛苦时对茜草好。靳重捡过照顾烫手山芋的重任。时不时在茜草毒发时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将茜草脑中素问的医术等学识有条理地串起来。
茜草觉得,那是一个温柔的人。还有。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公平。有耐心。
有时在后山医完断翅的小鸟让鸟琢一下。
琴痕是任性的奇才小孩。只有在医人时眼里的光芒夺目。
茜草想一想相得益彰而又以不同方式耀眼的两个人。
然后再想想那些在雁残的船上看到的抄搬来的素问谷的整个藏书楼。
对了,漏掉了很重要的事。素问谷不吝啬外借医典医方。但是,病案。详细的病案可以看出一个人全貌,甚至秘密。素问谷的医档病案关系到许多人的私隐。
是,很好的把柄和筹码。
茜草开始找,上次茜草引水入船,可能损毁了一些医案。雁残会避免纸的脆弱再威胁这些医案。这是花重锦,有很多的丝帛锦布。
茜草摸到布库。新布很厚,撕开表层,夹层绣着病案。茜草掏出酒,火烧得够快得有助燃物。
茜草在大火的布库前等一个来人,果然是雁残。
雁残鼻子动动嗅到酒,明白为何火会如此猛:“我又得再默背一次。”
茜草脸白了:“你能过目不忘?”
雁残拍拍茜草的头:“你很怒力。”
茜草是有点想哭的,幸好她的泪腺一直不敏感。
“要不要问问他为什么?”雁残把有点呆的茜草一拉躲开火星:“好能不用那么慌。你的坏思索习惯,不该先想想突如其来的大婚先?而不是心挂着素问谷相关事。”
“我从那里来。我真的成为有自主权的人也不过三月。那就是我的过去和所有,”茜草摸着左手腕上黑真珠手环,大概是雁残在她昏睡时给她再戴上。是一样的新的不离珠还是在水中捞起的自己丢过的旧的?
雁残视线也随那黑珍珠打转:“我要是你。就不会再把它丢了。它除了,能让我找到你。还能,在你危险时向我示警。像是毒发。”
茜草想开口说谢谢,靳重的琴响了,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茜草就不由自主地循琴而去。
雁残掏出一个面具,全黑的面局上只看得见闪着波光的眼睛,在月下,合着琴声,舞起了剑。
“脸上不想有伪装的表情?你累了吗?”苏坦妹小小巧巧,好像邻家没长全的的总角小女,在木堇树后转出。
“方玉暂不能行走江湖,你在杀手榜上升到第二,”雁残的剑尖离苏坦妹还差半寸。
“不够好,你才是第一,”苏坦妹叹口气:“郝连踏雪太瞧不起我,敢派替身!我跟他没完。”
“随你,你留在谷里不肯走,难道等不到真和他打一场?”
“别提了,他敢着去追人,回来了批气暴得很,一招就用舞袖把我的裂焰绸给碎了,连水红绫都没有用,”苏坦妹是咋舌的,医人的想杀人也很能嘛。
雁残说:“不知他收到喜贴没?”
茜草觉得靳重的手在弄弦时像鱼在水里游。
茜草走到半道就给锦娘给劫了,给人生套上喜袍,锦娘亲给她上头。
“别上头,散着,”茜草不耐道,心想也好跑。
妆成的茜草长发披散,随意拢到耳后。喜袍有些长,拖曳着,绣着一从红色曼陀罗。有盛放的,有半开的,有还是花骨朵的。花蕊都是粉色珍珠。
茜草还是不知道和谁成亲。不太在乎。总归是戏。
茜草想入厅看来客。谁会来?为什么来?好猜雁残下的是什么棋。
雁残先来了,寻常打扮,不是红衣。
茜草想应该不是他演新郎。
靳重拖遢着到了,看一眼茜草庄重的喜服和有点乱的发式反而笑了。也不是新郎打扮。
笑什么笑,把我卖了还没算帐,茜草白他一眼。
雁残见茜草发上只别了那一支自个送的玛瑙樱桃簪,也笑了,在旁再簪上一朵红山茶的花骨朵。
茜草想起,素问谷陀罗地满地白茶中那一本红茶花。
可是,在身边的,是杀手和倒戈的人。
外面没有鼓乐吹打,却有刀兵声。
茜草再也忍不住,想抢出门外。
从后面被靳重牢牢抓住,雁残的眼睛有两轮血月。
“瞳术!?血瞳!?”茜草想挣扎已迟,眼神变得呆滞,意识被控制。
“杀了他,”雁残的声音传来。
茜草再清醒时手里拿着刀,刀尖深陷在肉里,手上使的恨劲还在。
被捅的那个,茜草很想不到。
是琴痕,嘴角开始有血,下意识地握着茜草捅他的刀。
“为什么你会来!?”茜草不信。
琴痕的眼神很悲伤,记忆里有东西在蠢蠢欲动,是不是素问被这样的眼神一直凝视着?
琴痕慢慢低下头,用带血的唇吻茜草。
大家都说琴痕爱素问。
为什么没人说过素问爱谁?
茜草竟然也想不起。
从今往后,要恨人和被恨吗?
茜草想,会不会这是瞳术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