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飞越疯人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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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何穆磊刚升任刑警队队长，负责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程天阳，他是凶杀案的报案者，更是最大嫌疑人，警方接到线报赶到现场时，他手上还拿着当时分尸的凶器。
只是，除此之外，现场再无任何证据指向。更奇怪的是，程天阳对此给出的答案是，忘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杀人。
案件一拖再拖，直到上边领导试压，要求他们务必尽早破案，平息外接舆论。而程天阳，因为是最大嫌疑人而被扣押。
两个月后，程天阳的律师出现，拿出了他精神分裂症的证明。
何穆磊一直不相信精神分裂症，以及失忆这些借口。他曾咨询了各种心理专家，对他进行催眠或是其他心理测验，但是最终的结果，就像报告上所说的。唯一得到的勉强可用结果，就是他的心率。
在看到或经历血腥、暴力或者枪械时，他会极其亢奋，心率达到了88，而这个数据，已经是实验中他心率所达到的峰值。
所有参加实验的，包括他自己，最低的也是103。
而平时安静时，程天阳的心率一直维持在40-50之间，是顶级运动员的标准。而吉尼斯纪录的保持者，是一个英国人，维持在二十几。
根据查到的资料，程天阳在英国长大，核工程与核技术学博士，平时喜爱极限运动，体脂不超过4%，身手更是敏捷。而他的未婚妻，是他的校友，两人关系十分融洽，并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婚礼。而当晚也曾有人亲眼目睹他们两人在门口发生争吵，甚至提出了解除婚约，后来女方父母出现，两人才和和气气地用餐。但是，马上发生的，便是惨无人道的血案。
他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有精神分裂症。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检察院没有对此进行起诉，而是让他们撤案，送人就医。
而案子了结后，他唯一能够远程监测他的，就是心率监测仪，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动向，找出他并非属于完全限行精神病患者的证据，还有当年那案子的真相。
而从如今两年过去，他的身手依旧还能制服谷鑫。
“你是怎么出来的？”何穆磊只觉得太巧，楼下刚发生血案，他就逃了出来，而且心率第一次出现高峰。
王宛刚准备移到钟菲身边的动作一顿，不等程天阳回答，就先老实承认，“是我……不过，我是被骗的！”关键时刻，她还是得撇清关系，总不能再来一个同党的罪吧！
钟菲和谷鑫都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何穆磊忽然看向程天阳，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说起了案情，“死者是一对偷情的男女，男的是住院医生，33岁，刚好轮值。女的是12楼的护士，24岁。两个人死的时候正办那事儿，而被杀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男的到死都是保持兴奋状态，诡异的是，他死于头颅碎裂。女死者应该是看到了凶手，才会发出尖叫，随即丧命，胸腔两刀，当场死亡。因为刚好没有监控，没人知道谁进出了值班办公室。”
王宛听着，偷偷瞄了瞄程天阳，他没见过现场，却全部猜中。
“你们不是已经有大致的嫌疑人了吗？”程天阳嫌站得久了，便走到一旁的货架上靠着。
确实，之前就听他们说过8楼的药剂师，20楼躺枪的她。
谷鑫脸上还有未消的怒意，“最大嫌疑人不就是你们？作案时间非常短，即使是壮年男子，一个人也几乎很难办到，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帮手。而你们俩，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王宛算是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她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抽水马桶吗！
程天阳同情地道：“经济危机都过去了，难怪你还没钱买核桃补脑，原来是死循环！何警官，苛待下属可不好！”
“咳……”王宛忍不住笑出声，而后转过身子，当作没看见谷鑫的黑脸。
何穆磊对这徒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谷鑫有着成为一名好警察的所有条件，除了太年轻没经验，以及心气太高，需要多磨磨。
他直接说到正题，“我给你两个选择，在这里有期徒刑一辈子，或者是与我合作，一起找出当年的真相。你不是也很好奇，自己忘记的到底是什么吗？”
从来只知道兵匪一家，却还没听过警察和精神病人合作的 ，王宛算是彻底被刷了三观，错愕不已。
当然，比她更加难接受的还是另有其人。
谷鑫根本无法理解这个决定，直接摔门离开，还留下个”我看错你了“的怨妇小眼神。
“怎么办，我对带徒弟还真没什么兴趣，尤其是那种大脑皮层表面积小得可怕的。”程天阳懒洋洋地说出何穆磊的其中一个目的，却也没有直接拒绝。
钟菲忽然开口，“其实你很欣赏他。他说话的时候，你在侧耳倾听，没有撇开视线，你尊重他。而且，在你之前放开对他的压制时，你直接将手放进了口袋，而没有嫌弃的拍打。所以，你根本不讨厌他。”
王宛在边上听得两眼发亮，真是基情四射啊！
程天阳说得更加暧昧，“我是十分羡慕他年轻的身体。”
所以，他之前其实是为情杀人？因为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所以先帮爱人灭了所有情敌？
她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脑洞，开始关心起案情来，毕竟那才是和她息息相关的。
“何警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配合。”态度诚恳，表意清晰。
何穆磊只是朝她点了下头，就准备让钟菲带走她，却被程天阳拦住。
“恐怕不行，我忽然想到，如果监控是她弄坏的，又刚好这么巧发生在这个时间段，那凶手应该就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很有可能，真的会有人害她！”他还学着她说的那个梗。
王宛一愣，离开的脚步就退了回来，钟菲的身手她很相信，毕竟她自己有亲身体会。但是，她还是选择更加可靠的……何警官。
“何警官，要不，还是你帮我做笔录，我正好还有其他事和你说。”
钟菲向来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皱眉，“每层楼都有警察守着，有什么好怕的？”
“是我胆子特别小，不经吓。”她可不敢得罪，再来一下她的手真的得废了。
“那行，你跟我来，边走边说。”何穆磊沉声敲定结果，实则是他心里有了底，只是走个过场，又转身朝程天阳道：“你也一起吧，去看看现场。”
知道是一大群人同行，王宛瞬间放心了很多。
对于程天阳，她其实并非有多恐惧，或许是因为那案子只是道听途说，而他在她面前，又从来没有露出过什么凶恶的模样，还有这么一张能迷惑人的脸。
而且，她亲眼见过的，又何止是杀人。
案发现场，是在一楼的住院医生值班室，狭小的休息室里，血迹未干，粘稠地流着。
谷鑫蹲在地上各种寻找可疑线索，另一个同事在给护士做笔录。
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眼，就径自低头做事。
王宛见了，都不得不说这孩子太幼稚，太年轻了。
她刚往里边看，就撇到两具白花花的的身子，还没看清他们的具体死状，就被人从后边拉了一把，最清晰的就是四条腿相交，鲜血淋漓的一幕。
程天阳就站在外边的办公室里，一步也不踏进去，还劝着好奇的王宛，“小心长针眼！”
她在心里呸了他一身，装纯洁！单单是他之前分析的一大通，就不可能没看过片，而且阅片量肯定还不少。
不过，刚才他拉她的行为，确实让她心生暖意。在这里，已经太久没人将她当作女的了。
“你不用看？那你怎么查案？”要是她没理解错，他现在算是“特聘”吧。
“他们的现场勘查经验十分丰富，我为什么还要浪费精力。”他直接坐到了桌后的椅子上，转了一圈，眸子微亮，“而且，我更想听听你刚才隐瞒的事。”
王宛眼神闪烁，而后坐到了他对面，不解地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拿出三个小瓶，正是他之前在药剂房里拿的，后来他一直没提，她也就没说。
“除了拆装备的物理学博士，应该还有个生物或者化学的博士吧？”他不容她躲闪，直截了当地道：“我听说，病人临睡前除了安定之外，还需要注射。安定你藏了起来，那镇定剂，你是怎么逃过的？”
她瞬间将先前的好感分减为负分。暖男什么的，果然就是男人中的绿茶婊！
“从你入院的时间看，你也不可能对镇定剂产生什么抗体，所以，应该是有人教了你什么办法吧！”程天阳凑近她，轻眨了下眼睛，简直就快将睫毛扫到她脸上去了。
王宛往后退了退，点头，“是，不过不是教，而是我比这更早，就尝过镇定剂的味道了。”
而且，她为了今晚的行动，已经做了太多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飞越疯人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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