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李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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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为了什么，按照现在的形势看，绝对不是为了她好。
“我的丫鬟早就被人送回来了，这取药之事自然得我自己亲自做了。”寇言接着灯光随意打量那婆子几眼，叫她衣着简陋不堪想来是个守夜的婆子吧，她连一声嬷嬷都不屑唤了，“你也说这个时辰晚了，就不要挡道，让我们先进去。”
她语气提高，还带着前世的习惯用眼扫过她婆子，带着几丝狠戾，只是灯火不亮，那婆子眼睛不那么好使，还真没看出寇言是在狠狠瞪她。
“这可不行！老奴在这府里做事，那就得尽心尽力，今儿看见两位姑娘深夜里随意乱跑，那自然得告诉老夫人去。”她不怕得罪面前这两个不得宠的姑娘，既然是大夫人吩咐她要逮住四姑娘，那她就一定得逮住，虽说这府里现在是由老夫人做主，可是迟早是要大夫人接过来的，若是事情成了，大夫人就会将她的孙子送到大少爷身边做小厮，以后大少爷做了官，那她孙子就前途无量了！
为了她孙子的前途，得罪死了娘爹不爱的姑娘真的不是问题。
婆子声音很大，寇言怕她吵醒筱林园里面的人便出言制止：“若今日你真的要带我去找祖母，那我也不与你为难，只是这个时候祖母已经安歇，惹了她老人家不快算你的？”
本就没打算带寇言去找老夫人的，婆子顺口说着：“那便去找大夫人，大夫人管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这种事情也应该告知的。”
寇言勾唇，原来是李氏。
这李氏一直与她不对付，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她若是出事于李氏有什么好处。
“也可以，只是我现在要先处理伤口，等处理好了自会与你同去的。”
“那可不行……”
婆子还在继续说，寇言的目光就被转移了——不远处有一个灯笼一闪一闪的由远及近，慢慢的移动过来，定是这里的声响惊动了冯嬷嬷她们。
寇言无视那婆子上前几步走过去：“厉妈妈。”
“姑娘！”厉妈妈一阵惊呼，“您可回来了，冯嬷嬷说是您的声音，我还不信呢，想着姑娘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外面。”
粉桃将灯笼塞到厉妈妈手中，两步走过来扶着寇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声音嘶哑的说道：“姑娘受苦了。”
姑娘假装自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当时她就在场，只是姑娘说不对自己下狠心，便不能事成，姑娘才十三岁啊😊，十三岁应该无忧无虑的，姑娘却被逼到这个份上了！
“快找些祛疤消肿的药膏来给丹儿擦擦。”寇言吩咐粉桃，又问厉妈妈，“嬷嬷如今怎么样？”
冯嬷嬷底子本来就不好，如今病重又拖了好几日，现在的病情必定不容乐观，寇言很担心，若是再不请大夫来看看，只怕……
“快到夜里时，老夫人让人送了药来，嬷嬷已经喝过了？”厉妈妈见寇言担忧，便温声安慰。
“姑娘，随老奴去大夫人那儿吧。”一边的婆子见自己被忽视了，便出言提醒寇言。
药？
寇言心惊，双眼瞪得老大：“没请大夫来？只送了药来？嬷嬷喝了？嬷嬷喝了？”
不怪寇言这么震惊，实在是因为听到这药是老夫人送来了的……老夫人今日还说过：
“那嬷嬷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哪里是看大夫就能好的，这一年四季都吃着药可不晦气么。”
这药怕是有问题！
“喝了，当时冯嬷嬷都快没……”厉妈妈不敢将没气儿说出来，只顿了顿又继续说，“嬷嬷喝了药已经好些了，只刚刚迷迷糊糊听到姑娘的声音才醒来的。”
寇言只注意“喝了药已经好些了”这句话，看来祖母没有做那下作的手段，还好她没有！
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且更觉得身上疲惫无力了。三月的深夜还是很凉的，寇言却觉着自己身上冷汗淋漓。
“你也听见了，我母亲的奶嬷嬷身子不爽利，我必然是要去看看的。”寇言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迹才回头对那等着的婆子道，“这个时辰也太晚了，大伯母早就歇下了，我们这般过去也不合时宜。”她一顿，突然提高了声音，“再说了，也没听说过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大半夜把主子叫起来的，你这般没了规矩可不行。”
那婆子咬紧牙关想跺跺脚，大夫人压根没睡，就等着她把四姑娘带过去呢！
寇言不想与她分辨，抬腿就往里走。婆子见正主儿要走了，几步跑过来就想抓住寇言，却被粉桃狠狠踢了一脚：“这天黑看不清不小心踩了你的脚，你老还是先回去歇歇吧。”
如今谁都能欺负到她主子头上了。
婆子这边只两个人，寇言这边四个人（虽然两位姑娘都是伤员），婆子若是闹上一闹也是能逮住寇言的，可是她一直记得大夫人身边的嬷嬷说过，要小心，莫要惊动了旁人。
这如今是不能带走四姑娘了。
也怪李氏做事不想周全了，以为一个守夜的婆子就能拿捏住寇言？
***
寇言进屋看了冯嬷嬷，见她确实比之前看上去好些了才放下心来，又拿了药膏亲自替寇丹搽药。
因多点了两只烛火，寇言才清晰的看到寇丹手上的伤痕，上面还深深印着戒尺的痕迹，这陈嬷嬷，这李氏……但愿她们以后不会落在她手里，否则她必定以百倍还之！
“姐姐……轻点……”寇丹眯眼倒吸一口冷气。
寇言赶紧松开手，原是她出了神，搽药的手也没个轻重，她生声音极其轻柔，带着满满的自责：“都是姐姐没用，才让她们敢随意欺负你们。”
“姐姐。”寇丹抬头看着寇言，一双红肿的眼睛因晕染了眼泪，竟比平时还闪亮了一些，“我知道姐姐会来的，我不怕的，真的，我没有怕……”
寇丹强自狡辩着，眼泪却慢慢滚落而下出卖了她。
寇言更加难受了，什么她会来，若不是那丫鬟来报信，她只怕什么都不清楚。
就这么一夜，两姐妹抱在一起狠狠的哭了一场，因怕扰了睡着的冯嬷嬷，她们只敢咬紧嘴唇，压抑住哭声。
等到天微微亮，那守夜的婆子就进筱林园找人了，她可是等了两个时辰啊。
寇言这次也没推脱，该来的总是会来。
那李氏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寇言，听人说寇言找了借口不来，便先歇下了，想着明儿一早再与她算账。因她睡得晩，屋里的丫鬟嬷嬷也不敢去唤醒她，只让寇言在外面候着，这一等就等到了卯时，她们不得不唤李氏起床洗漱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李氏收拾妥当之后还不甚清醒，一出门就看见寇言了，她这才想起她等这小四儿等了一个前半夜。
她顿时精神抖擞道：“你可算是来了。”
“昨夜我回屋取药，却有个婆子守在筱林园外，说是我夜里在外走动不合时宜，便要带我来找大伯母您。”寇言行了福礼，“只是看样子大伯母现在是要去祖母那儿吧？那侄女就不多加打扰了，这就先回去了。”她真是多谢那些不敢叫醒李氏的丫鬟了。
“哼！”老夫人不在，李氏也不用装出对小辈慈爱的样子了，“如今你被罚了禁闭，还深更半夜的在外走动，有违大家礼仪，你娘不在了，我今日定是要替她好好教导你的！”
规矩？寇言心中冷哼，这寇府上上下下谁又是有规矩的了？
寇言也很想问李氏有什么资格代替她娘教训她？可是想着冯嬷嬷和妹妹，到底是忍下来了：“祖母只让我潜心诵经，也没说是禁闭，昨夜里也实在是脖颈疼得厉害，才想找了药搽搽的。”
老夫人确实没有明言说是禁足，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意思！
“夫人，老夫人那儿还等着的，我们先过去吧。”李氏身边的嬷嬷提醒她，责罚四姑娘是小事，惹了老夫人不快才是大事，老夫人昨儿可是说了，要安排四姑娘她们去庵堂，那就是要放她们一马的意思，夫人这儿却还为难她们，不就是和老夫人作对么？
李氏下巴微抬：“好好看着四姑娘，等我回来再说此事。”
如此，便去了福安堂。
福安堂里，老夫人正拿着一封信瞧了一遍又一遍，面容从高兴到丝丝不悦，最后嘴里才蹦出一句：“胡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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