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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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言的确是这样想的，她也没打算真的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现在首要的便是要让老夫人给冯嬷嬷请大夫，不要再责罚蔻丹，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责罚蔻丹的。
说来她一个大家闺秀，为了保住妹妹，为了保住母亲的奶嬷嬷，居然要以这样的方式威胁当家主母。其实寇言清楚，即使老夫人再不喜欢她，也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的，不管是以后多一个姻亲还是因为寇二老爷那里，老夫人都不会让她这么死了。
想到她父亲，寇言又是一阵冷笑，那也配做一个父亲，除了生了她们还做过什么，连她的名字，都是因为她啼哭不止引得二老爷不高兴，便随口说了一个“言”字。
二老爷这个言字的意思：多嘴多舌。
老夫人让人将“奄奄一息”的寇言带去了福安堂，她打量着以一种保护姿态蜷缩成一团的寇言，好一会才问话：“你不肯吃药？”
“祖母。”寇言慢慢摸索上自己脖颈间的勒痕，眼神忽闪，“若您还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那便只责罚我一人吧，冯嬷嬷老了，真的折腾不起了。”
“你为了一个下人竟想着用自尽的法子威胁我？”老夫人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这小四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般的，是那年几个姑娘围着打她和蔻丹的殴打的时候，还是那年有得宠的丫鬟骂蔻丹是贱种开始的？
老夫人已经不记得了，只感觉寇言是突然就从沉默寡言变成了一个泼辣的性子了，也不再信任她这个祖母了。
“祖母，我不想的……”寇言低着头，泪水汹涌而出滴答在地面上，“母亲临终之前特意交代了要我照顾好嬷嬷，嬷嬷如今病了，我却没办法……”
这话老夫人是不信的，前二夫人死的时候寇言还不到五岁呢，要嘱咐也是嘱咐冯嬷嬷照顾好寇言，怎么也不是嘱咐寇言照顾好冯嬷嬷，只是她到底是不能这样直接说出来，嘴唇抿成一条线，好一会才问道：“你认为是我的错？”
就是你这个老虞婆的错！
可是寇言不敢这样说：“孙女自然知道祖母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还请祖母帮忙请一个大夫……”
“嘭！”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就将手中的茶盏扔到她身上，厉声呵斥：“为了一个下人，你就敢这样怀疑我，若是那一日蔻丹出了事，你还知道会如何做呢。”
你若敢，那我也敢杀了你！
寇言低着的眼眸闪过寒光，好在是低着头，老夫人没有看见这目光。茶水不烫，茶盏摔在身上也不疼，只是掉落在地时发脆的清脆破裂声和老夫人的呵斥声还是吓得屋内的人一个胆颤。
“祖母，孙女知道以前太过任性惹了祖母的不快，孙女现在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胡来了。”寇言言辞恳切的说着，抬起湿漉漉的面容看向老夫人，好一副可怜样儿。
只是老夫人也不是男子，没有那般怜香惜玉的心思，她只冷冷瞧上一眼便瞥开视线：“那嬷嬷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哪里是看大夫就能好的，这一年四季都吃着药可不晦气么。”
寇言抬手一抹眼泪，突然道：“大哥不是要去古家的族学了么，若是让二姑姑知道我子啊寇家过得是这种日子，以她的脾性，难保不会将此事搅和了。”
这二姑姑便是寇老太爷的庶女，与寇言父亲寇二爷是一个姨娘所出，和寇言一样是个火爆脾气的。后来她嫁到了古家的偏支去，因着嫌恶老夫人也甚少回来，鲜少回来的几次也只是为了看看寇言等人。
老夫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危险的看着寇言，寇亮（寇家大少爷）要去古家族学的事情在寇家不是秘密了，寇言知道也是常理，只是现在又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她，当她好欺负吗？
老夫人又错了，明明是她欺负寇言等人的！
“你无论如何都是要保那嬷嬷咯？”老夫人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眼睛却始终不离开寇言的眼睛，像是要将其看穿一般。
“孙女不是要与祖母为难，只是嬷嬷到底是母亲的……”
又拿这个理由来胡扯，你要胡扯，那我就陪你：“我答应你，让大夫来给她瞧瞧，只是有没有救那就不一定了。”
这世间的大夫可不只会救人的，也是会杀人于无形的，尤其是为大户人家效劳的大夫。
寇言几乎可以想象，若是请了大夫给冯嬷嬷看病，只怕不过三天，冯嬷嬷就病死了。
她威胁了老夫人两次，老夫人便还她一次，却只这一次她都承受不起……她突然俯身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求祖母救救嬷嬷，求您了……”最后三个词竟让人听出了凄凉之意。
寇言不知道上天为什么会让她回到这么时候，还阴差阳错的辱骂了老夫人，惹得老夫人想着法子折腾她们，若是回到那天，她真的乖乖听话，绝对不会骂人了。可是现在怎么办，老夫人就是不肯轻易地放过她们，到底要怎样做才会放过她们？
“求我？”老夫人慢慢呢喃，那当初在福缘寺当着袁夫人辱骂她的事情怎么算，偏偏那件事情不过两日整个青岩的大族里都传遍了，大家都看着她的笑话呢，说她教养孩子无妨，才出了寇言这种毫无礼数辱骂长辈的姑娘。
怎么折磨寇言都难消她心头的不悦，寇言又最是心痛她那妹妹，比起拖着冯嬷嬷的病，老夫人更愿意折磨蔻丹。
“孙女求求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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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丹也被关起来了，因为她横冲直撞的跑去找老夫人，最后被斥责没有礼仪教养，然后扔给了教养嬷嬷陈嬷嬷。
“姑娘将《女戒》抄写五十遍吧。”陈嬷嬷依照老规矩先让犯了错的姑娘抄女戒，其实蔻丹这种小姑娘一般也就罚抄写三十遍，只是陈嬷嬷还急着寇言不肯抄写的事情，便将其当作寇言来责罚。
“嬷嬷……”蔻丹握着毛笔小声说着，“怎么五十遍？”
“姑娘现在大了，又是冲撞了老夫人，三十遍自然是不够的。”陈嬷嬷慢幽幽走了一圈儿，“你们姐妹怎么都喜欢冲撞老夫人的，胆子越来越肥了？”
说着又用戒尺拍打寇丹的背脊：“这背可得挺直了！”
蔻丹反射性的一挺背，握笔的手一抖，墨汁撒在纸上……陈嬷嬷见状将纸抽走，笑容可掬道：“姑娘重新写吧。”
就这般抄写到下午的时候，老夫人身边有丫鬟过来：“老夫人说了，让六姑娘好好跟着陈嬷嬷学学规矩。”
“好好”两个字她吐词特别的重，陈嬷嬷一听便明白了：“我明白了，请老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导六姑娘。”
如何个教导发陈嬷嬷自然是了然的。
一圈走路站姿坐姿，品茶……做得不好都是要罚的。所谓的惩罚也就是用戒尺打手心儿，因为姑娘家的一双手要极其保养，所以教养嬷嬷都是轻轻碰上一下以示警戒，可是陈嬷嬷是奉了命的，一下下打下来是毫不留情地。
“疼……疼……”寇丹咬紧嘴唇，间歇唤上两声疼，可是到底不敢再将手收回来了，因为陈嬷嬷说收一次多加五板子，
这些基本礼仪蔻丹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陈嬷嬷总要在鸡蛋里挑骨头，不过两个时辰，蔻丹都忘记身上其他的酸痛了，只觉得手掌一片火辣辣的痛，都快失去知觉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心，想着嬷嬷病重倒在榻上，姐姐病了连药都没得吃，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有没有人能帮她们了，她眼睛一酸，又要开始落泪了，陈嬷嬷在一旁阴恻恻的来一句：“姑娘家的可不能随便哭……这哭了可就是失仪，老奴我也只能再多多教导姑娘一番了。”
又要挨打了！蔻丹还要哭，却憋着一张脸阻止眼泪往下掉，她不能再哭了，姐姐现在不能来救她了。
寇言不知道她去了老夫人那儿一趟，便引来蔻丹一个下午的挨打。若是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心痛呢。
夜里小辈们都来给老夫人请安了，大家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唯恐老夫人将怒气撒在她们的身上。
老夫人见他们都拘谨着，便早早的将其打发了，只留些大夫人李氏一人。
“你早早安排一下，把寇言两姐妹送去普怀庵住上一段时日。”
“母亲这是……”李氏不解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不是折磨她们几人正起劲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威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