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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流星之绊(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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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忆生,你究竟做了什么?不仅行踪变得很奇怪,连警察都找上来了!你总不能再敷衍了事了吧!”一推开回家的门,陈澪就一脸严肃,义正言辞。
何忆生看向陈澪的两边,一共四个人坐在桌前,尽管没有穿制服,但他一眼就看穿了——毫无疑问是警察。
“看来我真是惹事上身了呢,连家里都来了。你们不会想把陈澪当做人质吧?”何忆生微微仰起嘴角。
“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并没有确定犯人的身份,只是抱有一些疑问,希望你配合调查。”其中一人站起来说。这个人的气息比另外三人略强一些,应该是位警官。
“哦。”何忆生会意似的点点头,“既然如此……”
他挥臂发起袭击,那位警官来不及闪避,直接被击中,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头颅渗出大滩的血迹。
“你在干什么!”陈澪惊叫。
“他们都是坏人啊,来破坏我们幸福生活的坏人啊。我在做的事,不过是除掉他们,继续保护你而已啊。”何忆生淡淡地说着,将陈澪挡在身后。
三人拿出手枪指着这个危险的人,他们本不该有什么害怕的,可手腕却抖得不能自已。他们根本猜不透面前的杀人犯在想些什么。以往所遇见的杀人狂通常都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而这个人,有美满的家庭,看样子经济条件也不错,完全没有杀人的必要。那难道是以杀人为乐?不,也绝不会,这个人虽然在杀人时看不出任何罪恶感,却也没有什么愉悦感。更不可思议的是,看见有人拔枪,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保护妻子!
三声枪响,子弹射出。这一瞬间,何忆生捏起了拳头。奇迹出现了,三枚子弹像有了意识一般回头,贯穿了三人的胸膛。三人应声倒下,何忆生拉着陈澪往外跑。
“究竟发生了什么?”陈澪的思绪一团乱麻,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被人冤枉成杀人犯了……”何忆生答得很没底气。
“可你刚刚确实是杀人了啊!而且是四个警察!还有,他们都开枪了……你是怎么做到那种事情的?”
“因为我是无辜的,所以幸运女神在眷顾我。”
陈澪沉默,何忆生就以临危不乱的语气接着说:“家里是不能接着呆了,我们回乡下住一段时间吧。”
“牺牲了很多人,而且没有现出烈鬼形态就解决了。看样子就算不是诺克顿,也是只相当强大得烈鬼。”周漫天一脸轻松地说着异常沉重的话题,“我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就不能等李凌锋恢复战斗意志再去讨伐他吗?”叶晓雯说。
“那样子的话,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牺牲呢?”
“可你在这样子去……”
“没办法,这就是幽冥剑使的宿命。”
何忆生长舒一口气,在一块高地上盘腿坐下。这里是他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他儿时的家也就在这附近,到这里来居住以后,他每天都要来这里坐上一会儿,这使他放松很多。但这一点点根本无济于事,他感觉胸口有一股力量仿佛快要顶破他的身体喷涌而出。不仅如此,这股力量还越来越强。
“你怎么了?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啊。”陈澪微笑着走过来,微风轻拂她的笑脸,像是因这美丽自行惭愧而离开了。
“没什么啦。”何忆生也挤出笑容。
“果然被冤枉了是不可能放得下的吧。”陈澪在他身旁坐下。
“嗯。”他点头。
“就是你吧!”突然,有一个穿长风衣,持着一把剑的男人朝他们大叫。
“你是谁啊?”陈澪站起来,用她最大的声音回以质问。
何忆生记得这个人,他曾被这个人和另一个人追了一段路,靠着那个声音的才摆脱。现在,他不再觉得这个人可以救他,只觉得他必须杀掉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会破坏他的幸福。
“女的也是烈鬼啊,那就没什么好解释,也没什么好犹豫了!”这个人不由分说地拔出剑冲过来,脸上写满了杀意。
剑凌空劈下,何忆生推开陈澪,以右臂挡住一击。血浸湿他的衣衫,那股力量仿佛跟着血液一起流出来。
“啊!”何忆生怒吼着甩开剑,一拳将对方击飞。
持剑男人的嘴角溢出些血丝,气喘吁吁:“真是……强得离谱啊。”
何忆生意识到了,这个人是来杀死他的。本来他的目标应该只是那个声音,可现在,他已经和那个声音融为一体,他的目标也就自然而然地变了。
“李凌锋,周漫天去战斗了。”叶晓雯打来电话。
“嗯。”李凌锋点点头,尽管对方并看不见,“我已经拿起金轩剑了,把地址告诉我吧。”
叶晓雯笑了一下,泪水不经意间流出几滴。
青色的铠甲不知从何处来到持剑男人的身上,他发起冲锋,犹如古时无畏的士兵。
必须拿出与他匹敌,不,必须拿出远胜与他的力量!必须杀死他!不这样的话就无法活下去!
青色铠甲的剑上泛出耀眼的白光。御光诀!
何忆生变得面目全非,那样子已然不再是人类,而是可怕的怪物——烈鬼!
“总算露出真面目了吗?”青色铠甲冷笑着挥剑。
剑上的白光瞬间被烈鬼的黑色吞噬殆尽。烈鬼一挥臂,连青色铠甲都消失在了虚空中。
“吾名为诺克顿,幽冥剑使啊,几千年了,你们依旧要与我为敌吗?”烈鬼说道,声音仿佛历经沧桑。
“终结你们是我们的使命!”持剑男人手扶着胸口大吼。
“使命?你们人类真是喜欢把这种无聊的东西挂在嘴上,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这么弱的啊!”诺克顿说着,手里搓出一个黑色的火球,丢向对方。
“错!”一道白光迅速闪到这团火球前,将火焰驱散。一位少年出现在那里,他耍了两下手里剑,将剑收回鞘中,以空出来的右手去扶那个被诺克顿打伤的男人。
“金轩剑!”诺克顿见到少年有些吃惊。
“哦,你认识这把剑啊。那我也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李凌锋。你应该就是这家伙口中的诺克顿了吧,看起来真是……没品味啊。”少年调侃道。
“真是像啊……”诺克顿完全没有理会他。
“喂喂喂,要开打了,别感慨人生了!”李凌锋让伤者坐在一边,再度拔出了剑。
“住手!”陈澪拦在他的面前。
“什么啊,这家伙是怪物诶,你不怕吗?”李凌锋问。
“他是我的丈夫。”陈澪盯着他的眼睛。
“别听她的话!她也是烈鬼,只不过看样子并不知道而已。”周漫天大声提醒。
“是吗?那就不用手软了咯。”李凌锋砍向陈澪。剑刃落下,劈开的却只是空气。
陈澪出现在诺克顿的怀里,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不许你们伤害我的爱人!他是好不容易才靠着我的力量醒过来的!”
李凌锋再度举起剑,召唤了铠甲。黄金色的光芒冲向诺克顿,又突然停下——诺克顿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虽然很像,但是太弱了。”诺克顿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光芒中的黄金铠甲回身,一击横劈,再次表现出了讶异——诺克顿再度消失了。紧接着,头顶袭来一阵巨大的拉力,将黄金铠甲毫无招架之力地拎起。黄金铠甲剧烈地挣扎却没有丝毫用处。诺克顿将脸贴着黄金铠甲的龙头盔,直视那双就算陷入危机也未减少威严的龙眼:“永别了,并不是所有的金轩剑使都能凭借一己之力打倒我的呢。”他向后退了一段,又朝黄金铠甲伸出手。黄金铠甲顿时被黑暗笼罩,发出惨叫。
“周漫天说的对,太强了……”李凌锋看着自己被黑色团团包住,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该如何抵抗。
恍惚间,李凌锋又感觉有几束光照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声音:“臭小子,这么快就想放弃吗?”
“你是谁?”李凌锋惊慌地问。
“我的名字叫斯配瑟,你呢?”对方问。
“我叫……李凌锋。”他答。
“你就是这届的金轩剑使?跟‘他’还真是像呢。”对方说。
“‘他’?刚才诺克顿也说我跟一个人很像呢。”他说,“你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哈哈哈,毕竟那个人给了他史上最长久的封印,害他长眠的时间达到了几千年呢。”
“是谁啊?”
“几千年了,你不会知道的。”
“管我知不知道,你先说啊。”
“好啦,真是受不了你。他的名字叫轩辕,人界第一任金轩剑使。”
“黄帝!这可是我的祖先!”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家伙的确是做了许多不得了的事情呢。”
“喂,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我是在哪啊?”李凌锋看向周围,他正身处于一片纯白色的虚空之中,既没有什么黄金铠甲,也没有强大的烈鬼。
“噢,你这倒提醒我了,差点忘了正事。”对方渐渐现出形态来——那是一只长着一对黄金色翅膀的巨龙,“如果你想要打败诺克顿的话,就需要使用我的力量,但是要和我打一个赌,用你的生命作为赌注。”
“赌?我可是个学生……”
“喂,这种时候能不能认真点?”
“好吧好吧,怎么赌?”
“我把我的翅膀借给你,若你能使用他,你就去打败诺克顿。如果不能,你就会死。”
“所以上一次把诺克顿打败的七位幽冥剑使合力才勉强能使用你的翅膀吗?”
“哦,那七个人啊,的确是呢。”
李凌锋沉默片刻,道:“好,我跟你赌!”
前所未有的金色光芒将黑暗打得支离破碎,黄金铠甲从中解放出来,飞向更高的天空。他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宛如天神,背后的一对翅膀仿佛来自某个神话,让人有种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现实的感觉。
“又来了,那对金色的翅膀。”诺克顿皱了一下眉头,瞬移到了黄金铠甲的背后。他挥拳攻击,一个似曾相识的场面出现了——黄金铠甲不见了。
御光诀。一道白光出现在黄金铠甲的剑上,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过诺克顿的身躯。
诺克顿显然因此发怒了,他加快自己消失和出现的速度,但却无一例外被黄金铠甲预测到,并以更快的速度回击。突然,黄金铠甲背后双翼上的羽毛化作绳索,束缚住了诺克顿。这次,他再也逃不了了。黄金铠甲高举手中剑,刺入诺克顿的胸膛。结束了。诺克顿化为一缕黑烟,就像其他所有的烈鬼一般消失了。
“结束了吧?”李凌锋问斯配瑟。
“是的,诺克顿又被打倒了一次。”斯配瑟答道,“你做得很好,不过比轩辕还差一些。这次的封印估计也能延续上千年。”
“封印?我明明已经杀死他了。”
“诺克顿跟普通的烈鬼可不一样,他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另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把你的小老婆变成烈鬼的罪人也是诺克顿,他还有让其他烈鬼来到人界的能力。”
“这样啊,那我也算是报仇了吧。”李凌锋看了看周围,又是那片纯白色的虚空之地,“放我回去吧。”
“不行哦。”斯配瑟狡猾地笑了一下,“你并没有完全赢得这场赌局的胜利。”
“什么?”李凌锋觉得他一定是受骗了,“我明明已经成功地使用了!”
“可是带来了副作用哦,你将永远留在空间的裂缝之中,与我作伴。说到底,就是你不够强,因此无法完全掌控我的翅膀的力量。”
“什么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说过了啊,我是斯配瑟。”
“那只是你的名字而已,我问的是……你到底是什么?”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是幽冥界的神,主要业务是掌管空间的秩序。”
“李凌锋也消失了……”周漫天望着天空,那里什么都不剩了。他望向那个袒护诺克顿的女孩,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她昏倒了,脸色苍白,就像一只精致考究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