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45、45. 我要的，从来只是你活着

　　越娘并未佩剑，脸色未变，丝毫不畏惧颜徽瀚，她知道颜徽瀚不敢在天城山，在当下这样重要的节骨眼上杀了自己。
　　可恨儿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再一次挺身护在越娘身前，眼神中依旧不变的杀意和倔强，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幼兽。

　　颜徽瀚冷冷地望着眼前母子情深的画面，出人意料，屠苏剑毫不犹豫地指向恨儿。

　　越娘大吃一惊，忙伸手拉开恨儿，终究迟了一步，恨儿的脸颊被剑气狠狠划过，鲜血涌了出来。

　　“你疯了！这是你的亲生儿子！”越娘又急又怒，忙撕下一角衣裳，帮恨儿擦拭血痕。

　　恨儿双手握拳，恨恨地瞪着颜徽瀚，小小的身体站得直直的。

　　“不是你说的么，他既然只认你，哪里算得上我的孩儿？你既然视我为仇敌，我为何放过你的孩儿？”颜徽瀚冷冷说道，不带丝毫感情，这是越娘应当承受的后果，不是么？

　　“你……你竟然……”狠心如斯，越娘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透过颜徽瀚这人，恨儿是他亲子，尚且下得去手……

　　越娘蹲下身下，怜惜地抱紧恨儿，她终于知道自己过去几个月做了多蠢的事情，她只想着怕给恨儿麻烦，一心想把恨儿还给颜徽瀚，却忘记问恨儿，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个残酷无情的父亲。

　　她低头，在恨儿浅浅的伤痕上落了一个吻。

　　恨儿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扑到越娘的怀里，“娘亲又不要恨儿了吗？你看，回名剑阁就是让我去送死！娘亲，你怎么忍心抛下恨儿？”

　　越娘听得心都要碎了，她低声安抚他，宁和温柔。许久，她才目光复杂地望着颜徽瀚，她还是了解他的，不过是迫她谈条件罢了。

　　“阁主，您今日到底想如何？”越娘抱紧恨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对颜徽瀚用了敬称。

　　躲在越娘怀里的恨儿却噙着冷笑，挑衅般望着颜徽瀚，他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

　　脸上的伤，一定会让娘亲改变主意，师父也答应让他成年之前留在天城山，留在娘亲生活过的地方。

　　苏寞说的果然不错，除了越娘，谁看不出恨儿这孩子有问题，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学会利用人心。

　　“我亲自养大的孩儿尚且如此，何况一个恨我的孩儿？”颜徽瀚看了许久，越娘和恨儿间的亲昵与依恋似曾相识，他却永远失去了。

　　越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颜徽瀚说得是自己，不由有些茫然地望着颜徽瀚。

　　颜徽瀚看着越娘无辜的眼神，心里一痛，他隐痛道，“你不知道么，我要的从来只是你活着。”

　　这番隐忍含蓄的深情，丝毫没让越娘动容，反而让她竖起了身上的刺来。

　　越娘警惕地抱着恨儿退了一步，三番两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她如何相信。便是她愿意相信，也不能压上恨儿的性命。

　　颜徽瀚这一剑，让越娘彻底明白了，能够全心全意保护恨儿的，只有她自己，她不能再去相信别人。

　　颜徽瀚一愣，笑容苦涩，很是寂寥，“也罢，也罢，我都不懂，怎求你懂！”

　　他越走越近，低下身去摸恨儿，“你是个好孩子，聪明勇敢，但还不够强大。那就需要你隐藏杀气，有大胸怀，才能真正保护你的娘亲！”

　　恨儿红了双眼，想要冲上去，却被越娘死死按在怀里，怎么也反抗不了。

　　越娘却听呆了，她看着颜徽瀚不敢置信，这句“娘亲”指的是她么？莫非，颜徽瀚改变主意了，不再带恨儿回名剑阁了？

　　“好好照顾恨儿，也……照顾好自己。”颜徽瀚没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紧紧抱在一起越娘和恨儿一眼，带着亭外玩耍的唐若离离开了。

　　越娘抱着恨儿发了许久的呆，仍是有些糊涂，颜徽瀚到底在做什么？

　　当风溪儿把这件事偷偷告诉了杨弯儿，杨弯儿隐隐想到一种可能，惊得手帕都落了地。

　　如果说颜徽瀚……可当年霄明山上，第一个出手的就是颜徽瀚，如果不是谢君蕴，死的可是越娘。

　　可如果没有谢君蕴横插一杠，越娘受了重伤，能带她回去的，是……颜徽瀚……

　　是这样么？

　　杨弯儿瞬间想通了所有关节。

　　在大人们猜来猜去时，最开心的就属风溪儿和恨儿。

　　风溪儿喜欢去找傻乎乎的唐若离玩，把他扮成新娘子，换上五颜六色的漂亮裙子，都是极有意思的事情。

　　恨儿重新搬回了越娘的住处，受了这次的惊吓，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多了，愈发依恋越娘。

　　越娘对待恨儿也更加耐心，恨儿练功时，越娘便在一旁练字，恨儿不练功时，越娘便抱着恨儿给他讲故事，都是些快意江湖的英雄故事，敢爱敢恨，恩怨分明。恨儿也听得认真。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越娘知道颜徽瀚回了一次名剑阁，却又回来了，因为唐若离不肯回去。

　　他喜欢上杨弯儿的糕点，喜欢上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也喜欢上狡黠可爱的风溪儿。

　　可唐若离更愿意呆在越娘越娘身边，恨儿怎么赶也赶不走他，就指使孩子们加倍欺负他。

　　“美人姐姐……”唐若离留着口水，笑嘻嘻地把刚从厨房偷来的豌豆黄递给越娘。

　　越娘一手接了豌豆黄，一手掏出帕子，帮他细致地拭去口水，理好头发，才叹息道，“你不会是个真傻子吧？”

　　苏寞肯定会想办法让她离开天城山的，五师兄身份敏感不能来，整个山上最打眼的就是这个新来的唐若离，偏偏是个傻的。

　　越娘有些懊恼地戳着唐若离，“姐姐正需要帮手，偏偏阿离是个傻的。阿离阿离，傻小子！”

　　唐若离傻乎乎地笑着，一边去抱越娘，他见过恨儿是这样抱越娘，暗暗记在心里。“阿离不傻，姐姐傻，嘻嘻嘻……”

　　越娘吃了一惊，推开抱着自己的唐若离，手里的豌豆黄也掉落在地，警告唐若离，“傻小子！不许这样抱着姐姐，姐姐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