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27、27.颜徽瀚，我要活着

　　27.颜徽瀚，我要活着
　　“你还要继续演？恨儿？你是有多恨我，才让我的孩子叫这个名字？现在他恨我入骨，你满意了？”颜徽瀚近乎咬牙切齿，“这样善恶不分的孩子，你以为我想带回去？”
　　越娘闭上眼，疼的连泪都就不出来，脖子上像要断裂开来的痛是这样真实，嘲笑着她的轻信。
　　越娘在心里不停地反驳，我教不好恨儿，我是教不好恨儿。不过颜徽瀚，颜徽瀚，如果你会教好孩子，我会有今天的下场吗？
　　越娘觉得开始缺氧，眼前一阵发黑一阵白光闪过，整个人都浮在半空，软成一团。
　　朦胧中，她仿佛看到小时候，小小的自己跌跌撞撞地扑到颜徽瀚怀里，奶声奶气地喊“颜哥哥”；她仿佛看见小小的恨儿，一会儿吐着奶泡细声细气地喊她“娘亲”，一眨眼，就飞快地跑远了；她仿佛看见颜徽瀚一袭红衣，骑着高头大马，热热闹闹地去迎亲，新娘子美极了，却不是纤纤师姐……
　　颜徽瀚见越娘气息越来越弱，手上不由减了力道，“你为什么越来越不听话，不让你做什么，你偏偏要去。今天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颜徽瀚恨铁不成钢，“如果早些让我明白你的心思，也不至于让你走岔了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没有错，但你因为爱而不得，生出了恨，就是罪孽！哪怕那个人是我！”他心中亦有翻涌，手上再用力一些，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一场由他而起也由他结束的孽缘！
　　“如果那年你愿意喊我一声师父，一切或许会不一样！”
　　颜徽瀚闭上眼，左手加重力道收紧。
　　越娘正抓准这个时机，反手抓住恨儿扔在地上的短剑，用尽全身力气往颜徽瀚左手刺去。
　　当温热的血溅到冰冷的脸上，越娘瞬间清醒过来，原来颜徽瀚的血也是热的，他竟还有心么？
　　趁着颜徽瀚吃痛松了力道，越娘立刻跌跌撞撞的往桃花树丛中跑去。
　　颜徽瀚看都没看左手的伤，拔出屠苏剑追了过去，他步步紧逼，“与其苟且偷生暗无天日的活着，不如安息在屠苏剑下，我会带恨儿年年拜祭你！”
　　不！她不要这样不清不楚的死在悠然居，死在颜徽瀚面前。只要出了悠然居，就还有一线生机！
　　越娘生出斗志，她要活着，她还有后半辈子的江南散客日子，还答应二师兄和三师兄回来拜祭师父，和恨儿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每年约定。她要活着！
　　颜徽瀚，我要活着！
　　越娘一边往院子大门退去，一边不甘心的问颜徽瀚，“为何你知道我心悦你，还能一直这么对我？”这么无情！这么残忍！
　　颜徽瀚眼睛都不眨一下，“因为我不爱你，无法和你感同身受！在你选择站在齐千南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的那一刻起，你与名剑阁与我已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越娘浑身一震，耳边嗡嗡作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以为自己把心思藏的好，却不想人家不仅知道，还不屑一顾。
　　怪不得，十四岁以后，颜徽瀚越来越少出现在她的面前。怪不得，所有人都叹息着说让她离颜徽瀚远一点。怪不得，苏寞不敢多说一件与颜徽瀚有关的事情！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一个笑话。现在连五年的记忆也弄丢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就连死心塌地要陪着她的恨儿，她也要赶走。
　　越娘笑出了声，眼泪早就哭干了，以后只能笑了。
　　好一句水火不容，好一句势不两立，她是有什么妄想呢，竟然以为冷心肠的颜徽瀚会原谅她。
　　在越娘失神的这一刻，颜徽瀚抬手一掷，屠苏剑稳稳的扎入门栓之中，将门牢牢钉死。
　　“越娘，你逃不出去的！今夜，你我也该了结了！”
　　越娘杀气立显，染红了眼，她抓紧手里的短剑，主动向颜徽瀚进攻。
　　名剑阁出名的是剑，而不是剑艺。颜徽瀚对铸剑的心血远远多于习剑，哪怕如今只能左手持剑，越娘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胜算！
　　颜徽瀚气定神闲地接招，不到片刻，短剑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垂死挣扎，自不量力！”
　　颜徽瀚用了十成功力，反手压住越娘的双手，冷冷道，“做错了事，就不该害怕承担后果！”
　　越娘惊诧他的剑艺在五年内提高如此之快，还是说，五年前，颜徽瀚就只是在韬光养晦呢！
　　越娘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动着，她挣扎的越发厉害，右手划到了颜徽瀚手中的短剑，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右手狰狞的伤疤被喷涌而出的血撕开，像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与过往情景逐渐重叠。
　　越娘失声尖叫，头痛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颜徽瀚皱眉，屠苏剑隐隐作响，只要一剑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是，血的味道浓烈，眼中的红不断扩散。
　　颜徽瀚想，他不动手，越娘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撑不下去的。
　　在下一刻，同是一身白衣的苏寞翻墙而入，飞快地从颜徽瀚手下抢过越娘。
　　苏寞见越娘浑身是血的模样已知不好，这一个月的调理都付诸东流，结果怕是更糟。他连忙施针，手上数枚银针飞舞，极快地插到了越娘头上的几个主要穴位上。
　　汤子央和沈若望随后破门而入，看着方才清风楼里还生龙活虎的越娘，此刻已经气息奄奄的平躺在桃花树下，不由大惊。两人越过颜徽瀚，大步走到越娘身边。
　　颜徽瀚知道，他已经错过动手的机会。苏寞会护着越娘，汤子央和沈若望为了天城山也会护下越娘，而今后，越娘也会有了戒备。
　　其实，杀越娘的理由，似乎很充足。她叛师门，杀故友，与江湖道义不容，人人得而诛之；她伤了唐若娇，夺走襁褓之中的幼子，还刺伤他，意欲置名剑阁于死地，他有理由杀他。
　　可是，颜徽瀚在那一个瞬间，忘记了自己杀越娘的理由。
　　五年前，他对越娘说过，如果再看见她，一定会杀了她。
　　五年后，她拐了他的儿子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假装失忆。
　　颜徽瀚知道自己要动手，要给名剑阁和江湖一个交代，可是当他举起剑，忘记了自己杀越娘的理由。
　　他只是不想再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