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24.原来,你是相信我的 ...
-
24.原来,你是相信我的
颜徽瀚又好笑又好气的说,“你的性子顶古怪,每天都要找一堆闻所未闻的新鲜事来做,精力旺盛,不知疲倦为何物。待闯了祸也永远洋洋得意,三天两头都在认错思过罚背心经。”
这桩事是越娘不记得的,她也是第一次听起颜徽瀚跟她说起小时候张牙舞爪的性格。
越娘本来觉得自己年幼时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姑娘,结果颜徽瀚喜静,只觉得她娇蛮爱闹。
关于裙子的事情,她只记得颜徽瀚每次见到她穿白色就会皱眉毛不高兴,准备的衣服里也少有白色。
颜徽瀚的话其实言过其实,小时候练剑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来闯祸。
但是越娘喜欢这一刻的氛围,虽然颜徽瀚还是要说教她,但她已经不想反驳了。颜徽瀚怎么认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颜徽瀚记得的事情里,有许多是她不记得的。“你,辛苦了。”越娘羞赧一笑,“这么难养的我,让你辛苦了!”
“现在,你也是这样啊!没有多大变化,一直像个孩子。”颜徽瀚微微摇头。“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是我带大的孩子,我总归是希望你好。”
越娘看颜徽瀚一副和风细雨的样子,心里柔和了许多,颜徽瀚的这句话,越娘相信。
正是因为希望自己越来越好,能够在江湖上争得一席之地,所以颜徽瀚在剑艺上对自己的要求才会那么严格。
只是,当年年少气盛不明白,如今明白又太晚罢了。
越娘释然一笑,“你这样,我好不习惯啊!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颜徽瀚笑的更加温和,“怎么就不习惯了?以前是你小,我管教严厉些,才能让你知道怕字怎么写。”
颜徽瀚不知不觉走到了越娘面前,伸手想去揉越娘的头发,不想手落空了。
越娘是下意识的偏过头,身体在大脑反应之前就避开了,她有些惶恐的看着颜徽瀚。
这是颜徽瀚最喜欢对她做的动作,就像她每次看到鹰鹰都要跟它“握手”一样。
越娘心里还是戒备的,颜徽瀚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颜徽瀚盯着越娘的脸,缓缓收回落空的手,看不出情绪,“如今,你也长大了,我自然该像对待大人一样对待你。这样的动作,不合时宜。”
越娘看见颜徽瀚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忽的更没底。这是他生气的表现。无形的畏惧紧紧缠绕在心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他。
越娘抖着冰冷的双手去握颜徽瀚的左手,乞求地望着他说,颜徽瀚的手更冷,像一块坚硬的冰,无人能将其暖化,“对不起,我错了。”
颜徽瀚见她瑟瑟发抖,没有甩开越娘的手,也没有去回握,只是平静地问,“错在哪里了?”
越娘哆嗦着嘴唇,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什么事情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她求助地望着颜徽瀚。
或者说,她对不起的人那么多,可是里面有颜徽瀚吗?除了恨儿的事情,还有什么对不起颜徽瀚的呢?
颜徽瀚反而笑了,右手点着她的鼻尖说,“打小认错比谁都快,态度比谁都端正,就是回回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不是,不是!”越娘立刻抬头反驳,却陷在颜徽瀚的墨色眼眸里,“你知道的,我忘了这五年的事,但是只是听苏寞说,我应该就做了不少坏事。你生气是应该的,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迷茫地看着颜徽瀚,从来没有看透他,他竟能这样轻易地原谅自己吗?
“颜徽瀚,我不习惯。”越娘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
颜徽瀚停住脚步,立在越娘面前,他伸手包住越娘冰冷的双手,细细看着她的眼睛,“还是这么冰!里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他顿了顿,带了几分力度,不让越娘挣开,“你倒是说说我以前什么样子?我都忘了!”
越娘张张嘴,颜徽瀚离得这么近,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头仰得发酸。
颜徽瀚笑了,清冷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那还不是要你记住教训!如今,你受了伤,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你回忆恢复了再解决,是不是?”
越娘木然地点头,心里却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在告诉她,事实不是这样的。
但是,说什么,越娘也想赌这一次,赌上这次难得的颜徽瀚相信她的机会,赌上所有。
越娘眨了眨眼,泪水盈眶,她痴痴地看着颜徽瀚,“你真的不怪我?”
颜徽瀚沉声道,“你说呢?从小到大,我给你收拾过多少烂摊子?还差这一回吗?”
越娘瞧不出什么破绽和伪装来,终于放下心,破涕而笑,“我还以为你要来替师父清理门户了,惯会骗我!”
颜徽瀚眼神一动,他放开越娘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这下放心了?平时叮嘱你的话都放到耳后,只这一句气话,你倒是认真记得了!”他的语气十分温和,让越娘错以为这是梦中相见的情景。
越娘用力擤了擤鼻子,大着胆子像以前一样,拉着颜徽瀚的袖子来擦泪痕,“谁让你当时那么吓人了!屠苏剑都拔出来了,我能不怕吗?原来,你是相信我的!”
说完,还瞪了颜徽瀚一眼。
颜徽瀚登时无语,那时候最生气的事情,明明是拔了屠苏剑后,越娘扑在恨儿身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这丫头倒是颠倒过来说了。
越娘过了好一会儿,才歪着头看颜徽瀚说,“我倒是不知道你年纪大了,脾气也好了。”
果然,越娘捂着嘴偷偷笑。
颜徽瀚额上青筋隐隐一跳,他比她大了九岁而已,从来没有时候被停止过说年纪大。
越娘吐了吐舌头,从他身边跳来了一步,往外走去,“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是有多害怕,一睁开眼就到了五年以后。躺在一个又陌生又寒酸的屋子里,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喊我娘亲,要不是苏寞出现,我还以为自己被卖到山沟里给人当后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