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16、16.颜徽瀚，这条命也可以还给你

　　恨儿异常执着地依恋着她，十二个时辰几乎是形影不离，越娘也慢慢喜欢上这个有些胆小爱察言观色的孩子。是自己让他过得这么辛苦，哪怕知道自己有这么做的理由，可是看到那张眉眼弯弯的笑脸，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如今的情形下，越娘一点也不想找回五年的记忆，她虽然不聪明，但是还是知道二十二岁的越娘没有十七岁的越槿欢过得开心，不是人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应该学会珍惜。人生本就是难得糊涂，得过且过不失为一种福气。
　　甚至，越娘隐隐觉得五年里让她性情大变的人，很可能是颜徽瀚。不然，自己不会这样近乎虐待恨儿。也只有颜徽瀚，才能让她连越槿欢的名字都不愿再用，自称越娘。也只有颜徽瀚的离弃，才能让她苟延残喘暗无天日地活在雍城伺机报复。也只有颜徽瀚，才能让她对这世间毫无留恋浴血玄衣杀人如麻！
　　但是，都不重要了。她没有了五年的记忆，也就没有了那五年的恨，没有了复仇的执着。越娘想放过自己，也放过恨儿这个无辜的孩子。
　　颜徽瀚，给我一点时间整理吧！孩子还给你，或许，这条命，也还给你。
　　据说唐若娇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位温柔如水的江南女子，日后应该会对恨儿很好！越娘是放心的，恨儿需要这样一位春风化雨的母亲来教养，开释他的积怒与怨恨。
　　熊孩子早熟的很，也许会一直记着她这位有名无实的娘亲，但是颜徽瀚一定会有办法阻止他！最终，等他长大成人了，定不会再记得这段灰暗的陈年往事。
　　这样挺好。等了结一切，如果还有幸活着，越娘想一个人四处走走看看。以前，越娘就向往三月的烟雨江南，到时有空还能去幽若谷串串门，或者干脆找座山头自立门户，百年后或许还能成为一代传奇人物。
　　她才二十二岁，心理年龄才十七岁，还年轻的很，虽不是绝代风华，勉强也是个清秀佳人，那时花几年时间找个顺眼的人嫁了，生上几个小萝卜头，日子铁定过得有滋有味，也不会惦记什么颜徽瀚什么恨儿。本来人生路上熙熙攘攘，总归是过客多一些，人人都留下来，心里的屋子怕是人满为患挤都挤不下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越娘能够活到那时候！

　　云淡风轻，天高雁远。
　　越娘最近心态好的不得了，什么事情往脑子里转上一圈，就通畅了。她自得地哼着歌，手指头戳着恨儿脸上新长出来的嫩肉玩。
　　恨儿可怜兮兮地求放过，却总被越娘无视。
　　走着走着，不想马车坏了，没能赶上预定的驿站，苏寞决定要在野外夜宿。
　　这边苏寞和老车夫商量着怎么修车，那边越娘已经拎着恨儿往树上飞，吓得恨儿闭上眼睛大叫。越娘已经徒手飞快地捞了几只肥鸟，又去掏鸟蛋，手法之残忍让恨儿侧目不忍直视。
　　越娘嘿嘿笑着，把折了翅膀的鸟统统扔到苏寞脚下，“好久没出手，生疏了，见谅，见谅！”
　　说完又带着恨儿去捉野鸡，跑的大汗淋漓，在天色擦黑的时候拎着两只清理好的大野鸡回来了。
　　五颜六色斑驳艳丽的羽毛已经被越娘做成毽子，带着恨儿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老车夫也坐在树下呵呵笑着。
　　等苏寞架起火，准备烤那几只肥鸟，越娘立刻麻利的把大野鸡涂上泥巴埋到火堆里，自觉地接过烤熟的肥鸟放到嘴巴里，手上还不忘撕下一半递给恨儿。
　　恨儿吞了吞口水，看着越娘狼吞虎咽吃相分外粗鲁，惊呆了。这也太暴力了，不过娘亲吃的可真香啊！
　　越娘不满的拍了拍恨儿的头，“野餐就要这么吃才香，快吃快吃，冷了就腥了。”
　　恨儿这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烤熟的鸟，“娘亲啊，你怎么会做烤鸡的？”他明明记得娘亲一道菜也不会做，厨房都嫌脏没进去过的啊！

　　越娘正奋力从苏寞手下抢了几颗煨熟的鸟蛋，头都不抬，“你爹爹教的，行走江湖必备生存技巧！”
　　恨儿脸色一变，顿时没了食欲。傻子都知道，这几天娘亲时不时提起那个人的用意，她定是想像那时候一样抛下他去！
　　越娘没注意，自顾自地瞪了苏寞一眼，把鸟蛋统统往自己身前揽，霸道地说，“野鸡分你一只，鸟蛋统统给我！”待剥开鸟蛋，她犹豫了一下，手一抖就扔到了恨儿嘴里。
　　恨儿这才展颜笑了，现在的娘亲，不是先把他丢下就能把他丢下的，不是有种称呼叫牛皮糖吗？
　　“抛开我跟你爹爹的恩怨不说，你爹爹人还是不错的。”越娘想了想措辞，开口说，她从来不当着恨儿的面喊颜徽瀚，算是给恨儿面子吧。
　　又来了！恨儿的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娘亲这还有完没完了。真是的！
　　越娘浑然未觉，自顾自地说着，“话说当年我要是松口喊你爹爹一声师父，跟他去了名剑阁，说不定今天你还要喊我一声大师姐呢！”她笑的一脸天真烂漫。
　　恨儿气的冒烟，“娘亲！”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这是想撇清关系吗。娘亲是个坏女人！

　　越娘觉得这时的恨儿像极了那天拿着屠苏剑的颜徽瀚，一样冰冷的眼神，一样紧凝的怒气，越娘不由恍惚了。
　　她熟悉颜徽瀚，从有记忆起，她就知道忘忧居里的那个人是她的依靠。她没有家，没有父母，有的只是颜徽瀚。饿了冷了，摔了疼了，只要跑回忘忧居，就能看到颜徽瀚。听他骂听他训听他唠叨听他吩咐，越娘已经习惯了整整十七年。
　　可确实，眼前这人确实不是颜徽瀚，可他身上流着颜徽瀚的血，这是颜徽瀚和另一个女人的骨肉。
　　越娘怔怔地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着，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头晕目眩，她痴痴地望着不远处的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