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吻》犁田的蜗牛

17、唠唠叨叨

　　至于这个浴池到底是不是洗鸳鸯浴的？张警官在听到小李那句嘀咕时心里也判断了一下，觉得不可能，夫妻间就算再鸳鸯情深也不至于夸张到这种程度。

　　确实，在这个大得能挤下几百对鸳鸯的浴池里秀恩爱，激情四射怕是都无以表达，得生造个词——激情四溅！

　　训斥完小李，张警官对老相赔礼道：“龙先生，对不起啊，毛头小伙子不懂事，说话没点分寸。”

　　“鸳鸯浴”让老相感觉很难堪，为了摆脱这种难堪，他只好假装没听到，顺势接过张警官的话“小伙子嘛，理解。我们家龙翰诚不也是这么不懂事吗？”

　　张警官微微点点头，好像是认同老相的话，可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个大得出奇的浴池。

　　老到的老相心里明镜似的，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们家龙翰诚从小就不安分，洗澡时太喜欢折腾了，我就定制了这个大浴池，我看他能怎么折腾？”

　　还真是个富二代啊，老爸这么惯着，洗澡的浴池都弄成这样。小李心里暗道：这样惯出来的儿子在外面能不嚣张、任性吗？

　　老相似乎不想在浴室多停留，解释完转身就往外走。

　　小李刚想迈步，张警官轻轻一敲他的脑袋，等着老相走远了几步，他虎着脸训道：“你小子，看人说话的道理，懂不懂？你和他很熟吗？鸳鸯浴是你说的？不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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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三位警官，老相不失时机地上了堂“安全教育”课，龙翰诚心里清楚，警察来家访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只好耐着性子听……

　　唠叨了个把小时，老相见天气不错，主动提出去外面逛逛。

　　要龙翰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老相不过是把话说得严重些，好引起他的重视。事实上，他不可能真的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家里，干等着警察来传讯。如果有时间，老相觉得陪着他一起散散心，趁机融洽下关系，这样比较好。

　　龙翰诚并不领情，和老相出去逛还不如闷在家里好，最少没有唠叨。

　　老相清楚他的心思，保证：绝对不唠叨。

　　在家闷了一整天，加之这句保证，龙翰诚勉勉强强答应了。

　　奔驰车开出大美山庄好一段距离，老相才想起他俩并没有个明确的目的地，于是脚下松了下油门，问道：“去哪啊？”

　　“我哪里知道你要去哪？”

　　“你做主吧，今天晚上我听你的。”

　　龙翰诚嘴角一撇：“行啦，老相，还是你看着办吧，做你的主，我可不适应。”

　　“那我就做主了。你在家闷了好几天，我们今天就去个热闹的地方，补偿下。”老相想了想：“去学院路吧，那儿挺带劲的。”

　　学院路确实挺带劲，也确实是夜晚的一个好去处。

　　紧靠百年名校，学院路自然是一条很有年头的老街了，街道两边古木参天，置身其中，那种闹市里难得的幽静让人有种“精神完全放松下来”的感觉。夜幕降临时，虽然整条街完全被夜市的喧哗笼罩，却似乎不会让人产生浮躁感，是真正的闹中取静——感觉上的“静”。

　　学院路夜市一条街更是出了名，都成了省城都市旅游的一处必去之地。大美山庄离学院路也不算远，老相自然就想到了去学院路。

　　“随便。”龙翰诚敷衍道。和老相一起出去，去哪里他都没多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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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院路夜市的繁华，赵雨朦一个月除了休息，天天都能感受得到，因为她就是这繁华里的一份子。

　　除了都市的繁华，还能遇到、感受到别的……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夜市上总能碰到各种各样的人。

　　一个大桌子前围坐了十几个小青年，开始，他们和别的客人并没什么区别，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慢慢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呼小叫猜拳、大声大气说话、有几个吃着吃着还光起了膀子，一点也不顾及周围还有别的客人。

　　一群混混。

　　赵雨朦从他们桌旁经过，一股酒气只往鼻子里钻，她不由得直皱眉，快速走了过去。

　　这群混混真能喝，地上满是啤酒瓶子，喝的时间也够长，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要散伙的迹象。

　　“服务员，把你们老板叫过来！快点！”突然，一个光着膀子的混混叼着烟大声嚷嚷道。

　　这一嗓子太大，把离他们不远的龙翰诚和老相都惊动了。

　　既然来了学院路，龙翰诚更喜欢来校外楼夜市。坐在那颗上百年的大樟树下，简单点上一点东西，旁观周围市井的喧哗，龙翰诚觉得也是一种蛮有意思的事。以前一个人出来闲逛时，他就喜欢在东游西荡后，坐在这个僻静的位置，点瓶啤酒，发发呆、想想心事。

　　可俗世就是俗世，有有意思的事也有倒胃口的事，这不，边上这群混混的言行举止让他感觉很倒胃口。

　　“大庭广众之下，行为如此不检点！”

　　“行啦，人家出来宵夜图个痛快，不过分就行。别管那么多。”老相见多了这样的场合，不以为然。

　　“我管了吗？是他们让我看着心烦！”

　　“你烦什么？”

　　“眼不见心里才不会烦。”龙翰诚反问一句：“老相，难道你没看到？”

　　“龙翰诚，你就是要慢慢养成这样的修养。”老相又趁机说起做人的道理来：“即使在这种不良习性面前，也能保持一种淡定，那就……”

　　“淡定？！”龙翰诚哼了一声：“老相，这不是淡定，这是纵容。”

　　“什么叫纵容？是淡定。”

　　“怪不得有人感叹世风日下，都像老相你这样淡定，那世风能不日下吗？”

　　“瞎扯！”被他讽刺，老相心里不爽：“我说的淡定是相对于你的冲动而言。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那么容易冲动？就是因为遇事不淡定、不冷静。”

　　“老相。你说过不唠叨的！”

　　“我这是唠叨吗？我这应该是……”

　　没等老相“是”完，龙翰诚打断道：“你这不是唠叨。”

　　“就是嘛，我这怎么会是唠叨呢？我这是讲道理，为你好嘛。”老相的小眼睛迷了起来。

　　“你这是……”龙翰诚一字一顿：“唠、唠、叨、叨。”

　　“你！”老相窘得很，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拿起啤酒瓶到了杯酒，一股泡沫涌了出来。

　　这时，又是一声粗暴的声音传来：“喂喂喂！有喘气的没有？快点给老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