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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再次见面是在左震的寿宴上。临行前左明明发现几个月前刚买的裙子已经有些小了。在母亲的帮助下她非常辛苦的才穿上它,但还没走几步,她就听到了自己的背后撕拉一声巨响。
裙子裂开了。
那个年纪,少女的发育速度是惊人的。
左明明呆愣在原地,很久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听到背后母亲的嗤笑,她才七手八脚的脱下裙子。
最后,左明明穿了非常普通的T恤长裤。跟长裙及脚踝、西装笔挺的父母比,她未免显得过于邋遢了。左明明倒是不太介意自己的穿着,她绑了好看的辫子,戴上了爷爷送的蝴蝶结发卡。
只是,自己唯一的一件裙子坏掉了,她还是有些难受。
寿宴上很多人,除了家人,还有很多左明明不认识的人。左明明穿的太随便,被一身燕尾服的小叔叔奚落后,也不太愿意跟着爷爷去招呼客人,就趁乱躲到最偏远的桌子上,往嘴里塞好吃的。毕竟是A城最好的酒店,每道菜都精致可口。
就在她吃饱后准备从后门开溜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紧张的扭过头去,看到一个少年朝她跑过来。
左明明的大脑迅速转动,思考自己是不是认识他。但一直到少年跑到她面前,她也不知道他是谁。
少年递来一个蝴蝶结:“这是你掉的吧。”
左明明条件反射的去摸自己的头发,不仅蝴蝶结不见了,连绑的整整齐齐的辫子都散落下来。她一直忙着吃东西忙着找机会开溜,完全没有发现这点。看着少年身上做工精致的衬衫西裤,她有些自惭形秽。于是她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谢谢你。”说罢抓起蝴蝶结,转身就想离开。
但是少年扶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走,清楚地唤出她的名字:“左明明。你……你还记不记得我?”
左明明回头盯住少年的脸,那是一张窄窄的长圆脸,皮色素净,眼睛是细长的单眼皮,嘴型柔和,右脸上有个浅浅的梨涡。
真是清秀的男孩子!左明明感叹着,可是她的记忆里却并没有这张脸。
也许看到左明明一脸的困惑,少年笑起来,脸上的梨涡更加明显:“我是苏羽。上次你在你爷爷家的后院里抓错了的人啊……”
左明明恍然大悟:“是你!”
少年揉了揉左明明的头发:“对啊,是我!”
苏羽细心的帮她绑好了头发,还带着她吃了酒店里进口的冰淇淋,因为是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左明明听说苏羽刚转学过来A城,在读一中的初三。一问年纪,才知道苏羽比左明明虚长三岁。但他却不允许左明明叫他哥哥;左明明问他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他也闭口不言,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不说,左明明也就不问。青春期里少年的心思不比少女少,也总是百转千回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寿宴中有个重要环节需要左震致辞,作为曾经叱咤A城又一时失意的著名商人,左震做了一个非常长的讲话。长到左明明都偷偷打起了呵欠,苏羽看到她的百无聊赖,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先回去?”
左明明吃惊的瞪大了眼:“可以……可以吗?”
苏羽失笑,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怎么结巴了?”
左明明抬起眼又看了苏羽一眼,她已经全然听不到爷爷的致辞,她的耳朵里全是刚刚苏羽那声轻笑。
她好想告诉这个刚认识的少年,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困不困了。
但是说出口的话……好像有点矫情。
还是算了。
最终那天两人都没有先离开,做了乖宝宝,将那冗长的致辞从头到尾一个字不漏的听完了。寿宴结束后,左明明在自己的爸爸妈妈身后拖拖拉拉的走,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站在宴会厅里的苏羽。苏羽没有看她,他在跟一个服务生说话。顶上奢华的射灯刚好映照在他脸上,将本来白皙到有些不真实的脸晕染成暖暖的黄色。
左明明看了又看直到望不见苏羽的身影了,她才转过身去看脚下的路。父母没有叫车,他们一路走着回家。左明明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一路上止不住的蹦啊跳啊。以前她开心的时候都要顾及到父母在场,不敢表现出来,但是那天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就差没唱起歌来。
出乎意外的是,那天左书豪的心情也很好,也不制止走路东倒西歪的左明明,反而还让她慢点。沈琴心倒是还像往常一样死气沉沉,早上出门前还是一张精致妆容的脸,到了晚上,不知是因为化妆品失去了效果,还是汗渍、光线的原因,左明明看到母亲的脸上满是倦容,乌黑的痕迹大大小小布满了整张脸,像自家院子里晾着的拖把上的布条,了无生气,连肌肉都拉杂下垂着。
看到左明明的兴奋劲,沈琴心拎起珍珠小包劈头盖脸的就往她脸上砸去:“小丫头片子,人来疯个什么劲。”她的女儿最近发育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像她年轻时候的样子,那身段那眼神都有她当初的模样,她害怕看到女儿的亭亭玉立,害怕看到女儿年轻饱满的肌肤和身体,每次一想到自己脸上的皱纹、腰间的赘肉和下垂的□□,她就有种要疯了的感觉。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应该长得像左书豪才对啊!她应该有纤细的身材和细长的单眼皮才对啊!那算命老头说的没错:左明明就是个祸水!
左明明被砸的生疼,霎时间没了声响。难得没有帮腔的父亲这次良心发现了,护住女儿:“你又发什么疯。”
左明明不适应这和父亲突然之间的亲密,没有吱声。
沈琴心自知理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在了父女两前面。
左明明看着母亲算得上窈窕的背影,突然间觉得她很可怜。
其实她并不了解母亲的生活,也不了解母亲的世界。
但在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同情她。
其实沈琴心真的……写得时候感觉很复杂很揪心。
女性受到来自社会或者男性的伤害时,总是会把痛苦和怒气撒在其它女性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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