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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章九十 ...
又几日,宛县久攻不下,作为领军的刘季终于急了,甚至忍不住对着城门破口大骂,若不是张良好说歹说将他劝了回来,这位如今的沛公能从白昼骂到天黑。
“这太守齮也忒胆小了些,这都守了多久了?我看他是要守城守到死也不愿开门迎战了!”刘季边走边道,又气得叉起了腰,“要我说,子房,我们还是采取老策略,别打南阳宛县了,让过它,沿丹水杀向武关!”
他说完便转了头看向身旁的人,却瞧见那人微皱了眉头,紧接着摇了摇头。
刘季问道:“怎么?“
张良沉吟道:“绕路策略在其他地方可取,是因为秦兵乃小股,威胁不大,但此处不可。如今南阳一带秦兵甚众,如果我们到了武关,武关秦兵据险抵抗,南阳守军再从后夹击,我们必败。”
刘季一听,顿觉有理,当下便抛弃了老策略,赞同道:“子房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说到此处,他又皱起眉头,一副苦恼的模样:“但这破地方老打不下来也不是个办法啊!”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张良的营帐前,他脑中思索着策略,顺手抬起了帐帘,却在视线扫到帐内场景时动作一顿,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下了。
刘季本来怒气冲冲的也没在意,直到感觉到两人在原地站得好像有些久,这才抬头疑惑问道:“子房?”
张良动了动唇,却没吱声。
咋说啊?
说他屋里突然多了个人,可能有些不方便?
怕是要让自家上级体验一把从大怒至大惊的情绪转换了。
正在他为难的时候,守卫突然跑了过来,跪下行礼,道:
“沛公!营外有人求见,说是奉赵王之命助沛公破城!”
“赵王?”
刘季与张良对视一眼,俱是疑惑,但客人既然来了总是该问清楚,于是刘季也没时间计较他方才发生了什么事,马不停蹄地便赶往大营门口。
张良站在原地,见那人离开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接着,他转身,缓缓掀开帐帘,轻手轻脚地向里面走去。
不知何时到来的姑娘在他床上安静地睡着,可即使睡熟了,眉头依旧紧紧皱着,似是极不安稳的模样。那人眼底有着浓重的鸦青,苍白的脸上是化不开的疲惫与无助,教人看了便止不住地心疼。
他在床边蹲下身,抬手想要触碰对方的脸,却又怕吵醒那人,只好虚虚放在半空,沿着那人的轮廓一点点画着,好似这样就能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于此刻的。
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产物。
自那日拒绝承认她是白芷之后,又有许久未曾见过了,他一直刻意不去想起她,以免要在之后接受无法相见的失落,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些平日里被他刻意无视的思念,其实都一点一点地被他积在心底,日积月累下,几乎堆就了一座名为思念的山。
那些思念啊,从不是一句不想,不念,就能让其消失不见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太想念她了。
但这个女孩儿,又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选择在否认自己的身份后,又无助而难过地回到他这里,只为睡一个安稳觉呢?
张良的心里止不住发疼,只想将面前这人抱在怀里,告诉她,在无助的时候,其实还有人在她身边,还有人可以依靠。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那人突然动了动,而后羽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眸中澄澈而明亮,像毫无瑕疵的玉,有着柔和而亮丽的光泽,不再是第一次重逢时的空洞与陌生,这一次,他在里面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
“抱抱我吧,”星月轻声开口,“师兄。”
横在两人之间那近乎于绝望的两年时光就在此刻被一个称呼倏然抹去,如同曾经他们最美好的时光一样,她还会在他面前,用着清脆鸟鸣般的嗓音向他道一声:
师兄。
张良毫无犹豫,起身,抬手将她揽在怀里。
方从睡梦中醒来的人周身都是温热的,他将下巴放在那人肩颈,能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热气,就像她曾经带给他的那些,温暖又热烈的时光。
那些时光中每一刻,无论是相互猜疑的,言语捉弄的,亦或是共同经历的欢喜与悲伤,都在某时某刻慢慢演化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割舍也不能忘却的一部分,而最最重要的是,是时光中的她。
原来他早就不能放下她了。
不能放下,不能舍弃,不能离开,他想要这余生,都是有她的模样。
“师兄。”
星月抱紧他,头靠在那人肩头,轻声唤道。
“嗯?”
星月:“你过得好吗?”
张良觑她一眼,语带不满:“你觉得呢?”
星月侧过头,将脸埋在对方肩颈,闷声:“我不知晓。”
张良轻笑一声:“你在装傻。”
他斜眼看过去:“你瞧哪个师兄被自己师妹当做陌生人,心里会好受的?”
本以为对方听完这话,应当会道个歉,紧接着再想着法地辩解不是她的错,却没想到那人只是将他抱的更紧了,并不回话。
张良心里一沉。
默了默,他语带轻松地道:“你今日回来,可是要认回我这个师兄吗?”
星月安静片刻,从他怀中爬了出来,又从自己身上取下一物,递给他,“我想,给师兄这个。”
张良愣了:“含光?”
他从她手中接过,眼中满是怀念神色,却并没有过多的悲伤,他摩梭片刻,抬头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却邪。”星月顿了顿,面色复杂地接道,“却邪……是徐夫子。”
张良一惊:“什么?!”
星月道:“我去为少羽取药的时候,在桑海他想杀我,却被我看见了面具后的模样,而后反杀了,那面具后……确实是徐夫子的脸。”
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她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内力反噬时她的控心咒一向不稳,也最容易在此时恢复记忆,若非先前的含光让她的情绪有了较大波动,那人面具破碎后她也不会瞬间便能认出对方的身份,以至于大惊之下差点露出破绽,命丧却邪剑下。
“原来如此。”
听得对方的声音,星月抬眸看过去:“怎么了?”
“你当日失踪后我便赶回了函谷,却只见到徐夫子胸前插着你的白玉簪子,成为了一具尸体。”他低头看向她,道,“我本以为是有人杀了他而后嫁祸于你,却没想到,徐夫子的‘死’,也是他自己策划好的。”
如此一来,他们所猜测的墨家有内奸一事便得到了解释,况且徐夫子作为墨家头领,能触及到的事务远非那些弟子可比,泄露给罗网的,也定然是当时青龙计划中较为关键的一些秘密。
譬如他们的据点所在。
“只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徐夫子究竟是从一开始便是却邪,亦或是中途背叛了墨家?”星月歪了歪头,困惑不解,“若是后者,又是怎样的诱惑才能让这位墨家前辈放弃初心,舍弃朋友,去投靠仇敌?”
“许多人偏爱追名逐利,但墨家一向以侠义行于世间,按理说并不应该……”
说到此处,他话音却是一顿,因为他突然想到曾经某次与墨家人闲谈时,那些人提到的对徐夫子的介绍与评价。
天下第二的渊虹剑乃是在其母所作的残虹之上改造,而徐夫子一直希望能铸造一把超过渊虹的神兵利刃,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而梦想最怕的,并非没有实现的能力,而是那个逐梦者,将其化为执念,成为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心魔。
或许那人在这条路上,只是不小心踏错了一个路口,但在那之后,一切都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前进,他再也无法回头了。
张良内心有些唏嘘,却并没有说出口,反而看着她,突然道:“你之前以为是我‘杀了你’,不是我……”
还没等他将解释说出口,星月便笑了:“我知道,是黑麒麟吧?”
张良一愣:“你知道?”
“那把剑戳进我胸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不是你了,”星月笑得安静,“我知道师兄不会这样对我的,而能伪装成别人的人,除了黑麒麟,怕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她的眉眼弯成了最熟悉的弧度,眼眸在昏暗的营帐中亦能莹莹发亮,像浩瀚的星海,一眼望去便忍不住沉沦。
张良一时怔然,听到“戳进胸口”那几个字的时候,他抬手似乎想要去触碰曾经那道伤口,可又怕唐突了对方,只好虚虚点在空中,柔声问:“疼吗?”
星月一愣,似是想笑,可摇头的时候眼眶又红了:“不疼。”
她吸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低眸轻声道:“已经过去两年了,早就不疼了,伤疤都要看不见了。”
“可是我疼。”
张良低低开口,语气中满是怜惜与温柔,星月不由得咬住了嘴唇,却依旧止不住鼻尖发酸。
“早知道,我就该带你一同走的。”
他反手拉住她的手,五指穿过指缝,与她十指相扣,视线直直地落在她微微低下的头上,一字一字问道:“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他说得温柔却坚定,从他这个视线,却只能瞧见对方似乎微微勾起的嘴角,听不到一丝回应。
他的心里凉了一片。
他突然明白了对方今日来找他的原因了。
星月抬了眼眸,眸中装着戏谑与玩笑,偏没有丝毫认真,她笑问:“这算是告白吗?”
张良认真地看了她半晌,突然也是温温一笑,而后放开手,与她相拥。
“你如何想——”
在没有对方视线的地方,两人不约而同地渐渐淡了笑意,转而浮上面上的,是一片糅杂着决绝与无力的悲意。
张良蹭了蹭她的发,闭上眼,如轻叹般道出了后面的话:
“它便是如何。”
——他终于知晓这人此行的目的。
原来这是一场提前的告别,是她终于决定要去做什么,而又无法保证完好无损回来的无声提醒。
可他不能阻止。
也不会阻止。
无论何时,他都会,等她回来。
“先生。”
帐帘之外有人影晃动,小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星月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两人的神色中皆看不出来一丝异样。
张良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我去啦?”
见她点头,他笑了笑,从床上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营帐门口,掀帘,出门,回手将帘子放下,一派行云流水,全是君子的优雅风流。
他的动作没有停顿过一次。
哪怕知晓,等他再回到帐中,那里又是空无一人了。
有关攻打宛县部分内容,参考《从侠道到王道:刘邦传》一书。
作者用的语言挺好玩的,凡是张良所说的内容,刘邦都是从善如流,譬如——
樊哙:沛公,您不能balabala
刘邦;我不!
张良:沛公,樊哙说得对啊!
刘邦: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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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章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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