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er 4》卖火柴的小黄叽

4、D

　　D
　　这就像是一个轮回，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多年以来，伊莎一直以为，在那场镇压中，试验区内所有的成果要么被涅瓦拉人带走，要么就地销毁，不会有漏网之鱼。事到如今，琼斯的得意之作就在她的面前，是当年那些疯狂实验下的产物，是那个逃脱牢笼的女囚的延续。
　　侧腹上的印痕是少年的名字与创作者之名的结合体，代表着新生的力量与无法抹去的罪恶。
　　阿尔弗雷德F琼斯，他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幸运的生存下来，却拥有不幸的过去，而他的未来则更加充满未知。
　　她不知道琼斯的实验报告和数据是否被涅瓦拉人知晓，也不知道涅瓦拉人是否继续会追查那批实验体的去向，如果这个叫做阿尔的少年被涅瓦拉人发现，等待他的，不是死亡就是利用。
　　她看了看一言不发却一脸焦急的王耀，直摇头。这副表情与小王等待王耀出生的时候像极了，那种急得团团转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她想起比罗德还要害羞和腼腆的小王，为了让她给予他与心上人见面的机会，可没少被她奴役。而到了关键时刻，他又打了退堂鼓。受不了这种扭扭捏捏的脾性的她，压着他去告白，最终促成了一对佳偶，这成为最让她高兴的成果之一。更为难得的是，小王夫妻俩决定用自然生育的方式诞下后代，而非选择体外培育的方式。她因而做了一个令罗德都颇为吃惊的决定——协助小王照顾他的妻子。在这一点上，即使小王因薪水问题，投奔了琼斯的研究团队，她也没有改变过。可后来，两个团队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大，连正常交流都无法做到，似乎要老死不相往来。王耀出生后，她便和小王夫妻断了联系。只是，偶尔在人不多的时候，闲谈上几句，她总听到小王抱怨王耀爱往他的实验室跑，搞破坏，老揪着四号实验体不放，死倔死倔的，让他没办法。现在看来，一切可以解释了。
　　她仔细观察阿尔的眼球，角膜的破坏程度较重，而盖塔卡强于盖亚其中一点便是强大的自我修复，因此可以省去移植的步骤，降低风险。但她不能估计出治疗所花费的时间，所以她会用药剂刺激他的自我修复机能，这个过程会很难受。不论是盖塔卡还是盖亚，眼睛都是他们身体上最脆弱的部分之一，它连接着大脑。阿尔虽然看不见，却对四周的动静很敏感，她稍微发出点声音，对方就会有所反应，这验证了当视觉失去之后，听觉将更加敏锐的结论。
　　“阿尔弗雷德F琼斯？”
　　她试探地叫着阿尔的名字，对方朝她所在的方向探了探头，嗅着空气，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像头谨慎的食肉动物。她不断变换着方位，改变声音的大小，她在诱导他，进行着一次实验性训练。她故意挑选了障碍物最多的地方，她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阿尔会怎么做。
　　站在一边一头雾水的王耀，愣是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也不明白为何伊莎会称四号为阿尔弗雷德F琼斯。眼看四号就要撞上前面的椅子了，他顾不上对方是否能听懂，便朝四号大喊。四号确实没有向前了，却在原地打转，他又喊了一声，四号就像是找着方向似的，往他这里来了。
　　伊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看来，小小王对阿尔的吸引力更大嘛！就这短短十几分钟，阿尔展现了基因改造人适应力强的特点，但她哪里肯这么罢休？她想要见识一下，琼斯的得意之作到底有多优秀。她一把将椅子甩到阿尔和王耀的中间，这动作太粗暴差点闪了她的腰。
　　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让阿尔警惕起来，他停了下来，伸手摸索着，但什么也没有碰到。
　　“伊莎阿姨，别捉弄他了！”王耀这回是真的没耐心了。
　　“小小王！你说什么呢？！”
　　“啊……不，伊莎姐，我是说他还有的治吗？”他捂了捂耳朵，伤口虽然已经开始凝血了，但他不希望受感染，正想问愈创剂在哪，四号就发出一阵呲呲呲的怪声，越来越小，直到他再也听不清。
　　“啊……他学得可真快……”伊莎不由得感叹，阿尔已经绕开那个障碍物了。
　　“什么？”他不能理解。
　　“他在用声波定位……”伊莎解释到，“声波撞到前方物体上后，回声会反馈到他的耳朵中，使他能够分辨前方物体的大小和距离，对于回声信息的处理可以让他感知前方的物体，即使和视觉成像相比，还差了很多。”
　　“你发出的声音会给他更精确的指向……他会很快找到你……而且，不同人发出的音频会被他记录下来，以区别他们是谁。你看，他就更亲近你。”
　　伊莎的话音刚落，四号便已触碰到了他，在他脸上一阵乱摸。好不容易让四号住手，伊莎又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的四号，他不叫四号，四号是他的实验代码。他的名字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我推测，在他之前还有三个实验体，而他之后也许更多。我不知道涅瓦拉人是否察觉他的存在，他可能成为一个意外惊喜，也可能变成一枚定时炸弹。”伊莎说着，走向他们，“不过，既然他被你唤醒了，你还对他造成了伤害，那你就要担起责任来哦，小小王。”
　　“我知道，伊莎姐……”他点点头，瞟了一眼在他身边嗅个不停的四号，现在应该叫这家伙阿尔了，“那他的眼睛呢？”
　　“你别担心，比这糟糕的情况我都见过。”
　　听到这个答案，他终于舒了口气，领着阿尔跟伊莎去工作间清理伤口。期间，他瞥见了阿尔侧腹上的印痕，是那一长串名字的由来。而当他下意识的地往下看时，一脸的燥热就难以消除了。
　　“居然是……金色的……”
　　“小小王，你在磨蹭什么？快过来让老娘给你处理伤口！”
　　伊莎的高分贝真令他头疼，他鼓了鼓腮帮子，对她说到：“伊莎姐，能不能先给他一件衣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