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er 4》卖火柴的小黄叽

2、B

　　B
　　昨晚，王耀做了一个梦，和之前相似的梦。他梦到冷冻舱内的四号睁开了眼睛，他梦到了冷冻舱内的四号在观察他。瞥了一眼蓝光下的睡美人，还是一样毫无变化，他便认定是自己的意愿太强烈了，是疲惫带给他的幻觉。
　　窗外的电子眼播报着昨日的开奖结果，他仍未能获得女神的青睐，失望地将彩票塞进快满了的盒子里。
　　简单的洗漱后，他穿上那件陈旧的黄色外套出行。他那算不上健壮的身形在既厚重又古板的外套掩盖下就和一个先天矮小的次人类一样，进入主城区后免不了被自诩为正常的管制者们嘲笑，而这与外套的作用相比，算不了什么。
　　沿途经过交界中介，队伍依旧冗长，几百号人等着中介管理员将他们各自的信息入录端口中，再以信息单为凭证取得按照自己意愿制成的数字随机的彩票。这样重复繁杂工作并没有让管理员感到劳累不堪，因为那个家伙就是来自涅瓦拉的类人，带着无机物的冰冷和机械式的死板。他还记得一群投机取巧的格利斯人被巡逻卫兵带走，以示惩戒的场面。他感谢他的谨慎没有让他成为跟风者，使他避过一劫。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等轮到他的时候，一天的时间会消耗掉大半。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向了主城区的检查站。
　　拥有正规合法的身份卡是进入主城区的条件，这本是格利斯人为了方便管理实验区内的研究员而设置的。涅瓦拉人接管后，将之推广开来，作为控制和限制格利斯人的手段。原始的身份卡能获得更多的权利，如果证明其等级够高，甚至可以填写涅瓦拉居住权的申请，而新办的身份卡只能用于物品交易，停留在主城区的时间也受限。这免不了有人会动歪脑筋，于是，涅瓦拉人采取了血检的方式来对比他们的DNA是否与身份卡上记载的相同。身份卡一旦和使用者核对成功后，信息就无法修改，而若能找到身份卡内部的KEY，就能打开修改权限，否则就需要用另一种DNA遮掩剂来达到目的。他对遮掩剂的使用已经十分熟练，五分钟的活性效力足够他通关，身上宽大的外套让他人忽略了他手上的小动作，更何况涅瓦拉人采取的是对事不对人的做法。
　　他来到专为格利斯人开设的市场，这里的东西种类繁多，价格低廉。他要给伊莎阿姨，不，是伊莎姐购买些实验所需的基本材料，以及他自己的所需的食品。他不明白为什么伊莎对于年龄的问题如此敏感，至少他的母亲不会介意这一点。每次他说错话，伊莎就有借口让他做很多事情。这并没有令他感到不快或是厌烦，忙碌而有些许希望的生活会使他不会懈怠，避免麻木，他还是活着的人。
　　用于购买物品的不是货币，而是格利斯荒野上的一种蕴含巨大能量的矿石。在矿石驱动器内放入足够的矿石就能转化为日常所需的能源，这本是格利斯人的研究成果之一，现在成为涅瓦拉人把玩的小玩意儿，或许他们会感到惊奇，生存在荒凉之地的格利斯人也有这样的智慧。
　　抬眼望了望电子眼上播报的时间，他打算在城内逗留一会儿。他很熟悉试验区的路，可他不能去那里，他不想被一群拿着热能枪的守卫射出窟窿来，所以他选择去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看到那高耸奇异建筑物取代了一排低矮平板的小屋，小型飞艇在建筑物的外墙上投放着立体影象，将它变成一个星球的入口，代表先进的涅瓦拉的善意，挑动人的神经。但他知道这是个玩笑，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脑中萌生出恶意的想法，他将袖口里藏着的发光小玩意调到最强，对着光源照射，白亮的强光似一把利剑劈开了迷惑的谎言。他听到身后的警告声，抓紧身上的东西夺路而逃。
　　这些守卫的速度是很快的，他跑进一个狭窄的小巷里躲着，守卫厚重的武装不容易进来，除非将小巷子炸开。但这里是主城区管道的集中区，稍有变动，主城区的管道系统便会出现大问题。待那些声音消失后，他才歇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他决定从另外一条路走，他不能排除那群守卫会在刚才的入口处守株待兔的可能性。而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麻烦还是找上了他。
　　他目睹了一个分/尸的现场，四处都是血液和碎块，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反胃，双腿发软的他只想逃跑，可他被发现了。一个守卫衣着的家伙从背后抓住了他，刀子在脖子上划开一道细痕。背部的触感偏软，对方的银灰色的头发扎着他的脸颊，他觉得这个家伙应该是个女人。
　　“哥哥，要杀了他吗？”
　　刀子又往他脖子上划了划，他觉得很疼，伤口更深了。站在他对面的高个子没有发话，而是伸出一只手来，往他的伤口上一碰，指甲嵌入，像个贪婪的汲取者一般，让他疼得飙泪。对方将沾有他血液的手指伸进了面罩下，他想这家伙一定是在品尝，这令他十分愤怒和恶心。
　　“放手！”
　　“你是盖亚人呐？”
　　“是的！”这种与气质不符的软糯的娃娃音使他浑身不对劲，这种杀伤力基本可以断定是个盖塔卡了，他不想死在这里，“我发誓，我没有看到！”
　　“哥哥，他在骗人！”
　　“不，我真的没有看到！”心跳在加速，他要冷静下来，“我只看到这里有人死了，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死了我只看到你们是戴着面罩的守卫，但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所以，这只是个意外对吗？”
　　“算不上完美的回答不过，你可以逃跑了呐”
　　“哥哥！！！”
　　“听话呐，娜塔。”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那两兄妹的身影越来越远。脖子上的伤口真是糟透了，他只能将伊莎姐送给他那条花哨得不行的手帕当一回围巾来用。再次路过边界中介的时候，人已不像之前那般多，可他购买彩票的欲望早就被今天的意外之旅磨没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