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er 4》卖火柴的小黄叽

11、K

　　K
　　“耀耀，hero可以吃东西吗？”
　　“耀耀，hero可以喝杯水吗？”
　　“耀耀，hero可以站起来吗？”
　　“耀耀……”
　　“闭嘴吧！阿尔！”
　　王耀看着手举在半空中被他打断话语的阿尔，一阵头疼。自那件事之后，为了防止阿尔的不轨行为，对方做任何事之前都得向他报告，没他的允许，就不准有动作，更不能有反攵对的声音。即使如此的霸王条款，阿尔也同意了。刚开始的时候，阿尔那副想要又得不到的郁闷表情可解气了，但后来不知怎的，阿尔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向他报告一次，还是那种无关痛痒的要求，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让他烦不甚烦，他真想拆开对方的身攵体看看，里面是不是上了发条。
　　“耀耀，hero可以走动吗？”
　　“……”
　　看吧，又来了……
　　他蹙着眉，和阿尔那双蓝眸，视线交汇，指望从这家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实在是奢望。就像伊莎说的，这个家伙很聪明，可他总觉得对方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余光瞟到桌子上的一大堆文件资料，那是伊莎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可怎样让烦人的阿尔安静下来呢？
　　他的手不介意间碰到了一封皮破旧的本子上，伊莎在让他整理资料的时候顺便把这个东西也给了他。她说那是她一位已去世的朋友写的一个小故事，因为不太符合别人的审美或者说太奇特，因而只停留在了纸上。他记得伊莎说完以后，还特意瞅了瞅站在远处的阿尔几眼，现在他明白她的用意了。他粗略地翻了翻，一个以人血为食的怪物和人之间的故事确实不多见，阿尔对这类东西的好奇心应该不小。正当他准备阻止阿尔说出第n个要求时，肩上的触感让他身攵体一僵。回过头一瞧，阿尔就在他身后，双手搭着他肩头。
　　“我不是说，没我的允许不准动吗？阿尔你不守信用啊！”
　　“可是耀耀你没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阿尔顿了顿说到，“耀耀没有允许hero过来，但是耀耀也没有不允许hero过来，所以hero还是可以过来的，对吧？hero是不是很聪明？”
　　“聪明个鬼啊……不对？！”原谅他的脑子现在有些短路……他还想说点什么反驳阿尔的话，对方就已经注意到他手边的本子，拿起来在一旁翻看。这下好了，他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一阵。他叹了口气，继续手头上的事物。他觉得，与其和阿尔讲道理，还不如直接将阿尔扫出去。
　　几个小时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王耀抬眼一瞧正沉迷于故事的阿尔，这么安静的样子可真难得。他伸了个懒腰，将整理好的资料塞回档攵案袋，往外走，很不巧的又碰上窸窸窣窣下起来的腐蚀雨。
　　“阿尔……我去伊莎家送资料，过一会儿回来……”黄外套遮挡住身攵体，他回头往了阿尔一眼，“喂……阿尔……”
　　只要是遇到感兴趣的东西，阿尔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动态一点感应也没有，这就是所谓的专注度太高的弊端吧。他摇了摇头，不再等阿尔的回应，因为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绕过几条小道，他顺利抵达伊莎家，而给他开门的伊莎却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她问他，是否记得那些资料的内容。他点点头，又摇头，那么多繁杂的东西，他一时间哪里能全部记住呢？如果是阿尔的话，说不定会记得。对他的回答，伊莎只是叹息，说，这样也好，说不定你以后会想起来，有些事情往往是殊途同归的。他听得似懂非懂，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门口。临走之前，伊莎还把他上次拿错的那个实验室罐子交给他，并让他转交给阿尔。透过被他掀开盖子一角出现的小攵缝缝，他看到了里面那只黏攵腻腻的八爪怪，此时他才发现这家伙与阿尔的相似之处，那颗蓝眼珠子。他趁这个家伙还没把小爪子伸向他之时，摇了摇罐子，狠狠地关上盖子。他得回去找阿尔算账。
　　鞋底与泥泞的路面想接攵触，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迹。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聚攵集着，和之前在边界中介遇到的军人很像，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他想起上次他和阿尔引起的祸端，不禁心里一紧。现在他可没心情在路上待着了，转身进入小巷子里，他得避开他们，还得提前赶回家呢。
　　一路上溅起的水花润攵湿攵了他破旧的鞋面，刺痛的感觉立马涌上来。可他的运气没怎么好过，那个浑身是血的少攵女挡住了他的去路，她脚边倒下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貌，碎裂的胸膛和颅骨，扭曲的四肢。雨水正将她身攵体一点一点地洗净，冲刷下的血液流淌开来，和地面上的积水、残渣聚攵集成新的污/秽，它们似巢穴里刚刚孵化的幼蛇，四散而开。他不曾见过这张带着敌意的冰冷面容，但他记得这个声音，这就像是回到了那个杀攵戮现场，他听到了死亡的回声。
　　“上次没能杀掉你，这次，就成为我的食物而死。”
　　他真希望自己的肾上腺素水平超标，这样他就能在那些挥舞在空中的蜇针向他扑来之前，躲闭袭攵击。他的手腕被它们紧紧缠绕着，暗红色的脉络与他皮下的血管一样错综盘结，猩红的尖端裂开一道狭窄的缝隙，细长的白色软体生物从中爬出，像是植物的根须一样蔓延在他的皮肤上，划开道道血痕，钻进去，它们在吸食他的生命。这种感觉既疼痛又恶心，他想起了那本书中描绘的怪物，现实往往很残酷不是吗？
　　他冒着手肘被勒断的风险，将发光的小玩意对准了少攵女的眼睛。对方因突变发出尖啸，他趁她收回蛰针的刹那，迈开步子狂奔。急促的呼吸使他的血液加速流动，他能察觉到那些白色生物正顺着他的血管进入身攵体中的重要部分。
　　“你逃不掉！”少攵女愤怒的声音并未远去，“它们是我的一部分，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感觉到！它们会在你体攵内分攵裂、繁殖、侵占，直到你成为它们最理想的巢穴！”
　　即便如此，他也要回去。
　　危险降临了，阿尔还在家里，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感到自己的肢攵体越来越沉重，像是印证了少攵女所说的话，它们在他体攵内建巢筑穴，和他抢夺这具身攵体的主导权。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倾斜，污水溢进他的口腔，黑色的头发粘结在一起，他的半个身攵体都浸攵润在了雨水的欺凌之下，碎裂的外套此时起不到任何作用。腕臂粗的蛰针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它精准地刺入了他的腹部，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将他的五攵脏攵六攵腑往外拽。他体攵内的寄生物也在回应它的动作，这宣告着他的希望破灭。
　　他很不甘心，而无攵能为力，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
　　“快死了啊”
　　少攵女对着瞳孔放大的猎物说到，她并不感到可惜。除了哥攵哥以外，他人于她而言并不重要。这个猎物为她修复了与基尔伯特一战后受的重创，难怪哥攵哥会让他活到现在。
　　吃饱喝足的幼子回到了她的体攵内，因吸噬而鼓攵胀起来的蛰针慢慢抽攵离对方的身攵体，力量的回归使肩背上的异化器官不再是她的负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令她兴攵奋又敬畏的气息出现了。
　　“哥攵哥”她的哥攵哥攥着她的蛰针，那是她最有威胁力也是最脆弱的一部分。
　　“你破攵坏了我的计划，娜塔。”
　　那些幼子慑于女皇的威力而被哥攵哥碾碎在手心，仿佛是在碾压她的肉/体。哥攵哥将她的蛰针攵刺向腹腔，她无法阻止。她看着他将腹腔划开，取出尚在孕育中的女皇，走向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猎物。
　　“哥攵哥！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救他！”眼睁睁地看着哥攵哥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别人，她不能忍受。
　　“娜塔莎，别这么对我说话呐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救他？”
　　“可是”她知道，哥攵哥的愠怒仍未消散，可她不能理解这个做法。
　　“娜塔，如果不是你太心急，用主城区的人做实验的话，或许我的实验会有更大的突破。不过，能为我引开基尔伯特，你做的很好。”哥攵哥把女皇放进了猎物的身攵体里，女皇接攵触到这具身攵体，像是从休眠中复苏，在以肉攵眼能见的速度修补着它的巢穴，“这并不意味我会失去她，我只是将她寄存在自然人的体攵内，毕竟我们是涅瓦拉的头号通缉犯，她在我们身上太危险了。”
　　“这里马上会变成一个坟场，而那些聪明的盗尸者会把我们的种子带到涅瓦拉去。”哥攵哥的声音带着隐隐的亢攵奋，“想想看吧，娜塔涅瓦拉最终被制攵造出来的东西所毁掉，是多么让人兴攵奋的一件事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