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メノスラソデ ...
-
最近，我的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不会饥饿，也不会生病。即使感到疲劳，只需要睡眠就能恢复健康。
灵魂世界万岁！
我哼着流行歌曲的调子，一手拎着装着食物的油包裹，一手端着装水的陶罐，心情轻快地向集合地点走去。
更木剑八应该是孤僻惯了，不喜欢热闹的小镇。如果找不到对手，他会选择在城郊过夜。
我倒是很喜欢人烟，只要路过，我一定要去小镇上逛一逛，打听一下见闻，顺便换些生活用品。
来到离开时男人还在休息的空地上，却不见更木剑八的踪影。
火堆由于没人维护，刚熄灭不久。
我放下手上的物品，决定四处搜集一些干枯的树枝，把火重新升起来。
不远处的密林，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我不由得警觉起来。在看清来者之前，暂时没有逃跑的打算。
“喂，小姑娘……！”拨开草丛出现的，是一名身着黑色和服的青年。
他的腰间配戴着一把样式奇怪的武士刀。
真稀奇，是死神。
我松了一口气，殷勤地答应道：“有什么事吗，死神大人？”
“快从这里离开！趁着还有时间，尽可能跑远点！”
“其实，我现在和家人失散了，所以……”
我这才看清，死神青年的脸上急得都是汗。他焦急道：“没时间管这个了，你感觉不到吗？大虚……大虚来袭了！！”
大虚？
是指个头比较大的虚吗？
“那个，大虚是指……”
死神青年没再理我，拔出斩魄刀，如临大敌地朝着小镇的反方向一闪就消失了。
紧接着，同一方向传来了惊人的轰鸣声。
我装模作样抿了一口陶罐中的清水，陷入沉思。
从死神青年的反应来看，所谓的“大虚”不仅仅是体型比较大，应该相当棘手。
不见踪影的更木剑八，应该是跟死神青年一样，去找大虚一决胜负了。
他们这样具备战斗力的个体，似乎都有某种感知强敌的能力。
即使对方处于视线所及之外，也能追踪到。
也就是说，死神消失的方向，轰鸣声的源头，就是剑八、死神青年和大虚的位置。
又是一声剧烈的轰鸣声，地面被震动的微微颤抖。
这么激烈的阵仗，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大虚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和怪物战斗着的更木剑八，此刻又是什么样子的？
想知道，想亲眼看看。
被这样的想法驱使，我向着小镇的反方向奔去。
———— 大虚来袭 A PART ————
待我这小短腿来到现场，太阳已经差不多下山了。
四周相当安静，没有了之前震耳欲聋的对战声响。
看来是已经结束了。
没能赶上，有点可惜。
找到更木剑八，然后一起回去吧。
这一片是地形稍有起伏的密林，赶路很费劲，没了响声的指引，辨别方向也不太方便。
但所幸在我之前已经有一位死神朝着同样的方向匆忙赶路，我只需要追踪他留下的痕迹就行。
和更木剑八只是「单纯很快」的跑步方式不同，死神应该是掌握了某种瞬间移动的技巧。
相当有威力的步伐，每一步都能窜出数米，并在树木枝干上留下明显的踏痕。
应该是心情比较混乱的缘故，完全没有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追踪起来非常容易。
树桩上的脚步消失在这附近，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停下来了。
我四处环绕，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具尸体。
标志性的黑色和服，是死神。
我走进一看，发现并不是刚刚的死神青年，也许是他的同伴。
致命伤应该是胸前三处互相平行，宽度约三厘米的撕裂伤。整个胸腔扭曲，部分内脏也从伤口处漏出来。
形状上，像是猛兽的爪子。
我捡了一根树枝，撩起与伤口粘在一起的衣料。伤口附近这诡异的绿色……是毒素吧。
看来死神青年当时的慌乱，不仅仅出于对强敌的畏惧，还有对失去联系的伙伴的担心。
话说，「死神」也会被杀死吗？
真是个不好笑的冷笑话。
我绕过地上的死神，破裂成碎片的斩魄刀踩在脚下，发出令人不悦的声响。
穿过茂密的植被，拨开最后一层半人高的灌木，我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
立起来大概有十层楼那么高的，体型像是蜥蜴的虚。
白色的獠牙和前爪隐隐透着绿色的光。
它的头部被骨质面具所覆盖，比起过往见到的，奇形怪状，明显是怪物的虚不同。
这一只不仅仅体积大的离谱，形态上跟现世的动物非常接近。其头部的骨质面具，不再是简陋的孔洞，我甚至能辨认出动物头骨流畅的线条。
要是袭击过来，估计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压迫感吧。
可惜的是，我看不到那一刻了。
这只虚已经死了。
头骨被劈了一道很深的裂痕，身上也有数个深刻的刀伤。
血是绿色的，浸染了周围的土地。
更木剑八就站在虚的面前。
他正从虚的骨质面具中拔出自己的长刀。
手上一使劲，左肩的伤口便开始飙血。
不，不能算是伤口，用豁口来描述更为准确。
应该是正面对峙的时候，被这只虚咬死了肩头。
周围的肩胛骨和锁骨已经碎裂，缺失的筋膜和筋肉不足以支撑他的左臂，像断了一样无力地垂下。
汨汨的血随着他大开大合的动作，从豁口中涌出。
破旧的上衣，身前的草地，以及脚边虚的尸体，都被染成了红色。
我第一次见到男人受伤，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致死量以上的伤势。
不自觉放缓了呼吸，放轻脚步，希望自己缓慢的动作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帮助男人把血止住。
——虽然更木剑八体内不一定剩下多少血液就是了。
我不理解。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血可以流？
为什么还有意识，为什么心脏还在跳动？
为什么受了这种伤，还能活着？
“喂，流民。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接近男人的时候，熟悉的男声从一旁有点突兀的响起。
啊，是刚刚的死神青年。
听到他的声音，更木剑八转过脸。
——完全是战斗的兴奋还没消退的表情。
他扯着狰狞的笑容，脸上还飞溅着星星点点的绿色虚血，某种程度上，比大虚还吓人。
“更木剑八。”男人拖着残破的左手向青年死神缓缓靠近，“你又是谁，死神？”
“「剑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更木剑八抬起持刀的手腕。
在那一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出炸弹一般的冲击力。
我只觉得胃上和头上挨了两拳，下意识捂住肚子。
下一秒，腿上没来由地发软，直接脸朝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
空气好像有千钧的重量，压迫我的肺部，令我每一口呼吸都必须费尽力气。
肋骨和脊椎随着艰难的吸气，发出吱嘎的声响。
好痛苦……
死神青年似乎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冲击，他压抑着表情，随着男人的逼近不住的后退。
“破道之四，白雷！”
随着死神青年的吟唱，白色的雷电从他的指尖凭空出现，闪击到了更木剑八的胸前。
——连一道印都没留下。
更木剑八来到死神青年面前，抬起的手腕沉重的挥下。
破旧的刀刃刺穿了死神青年的身体，又利落地拔出。
哼都没哼一声，死神青年闷声倒下。
更木剑八的脸上没了笑容，啧了一声：“无聊。”
简单甩了一下刀身，他将长刀收入鞘内。
令人窒息的重压消失了。
我深呼吸几次，找回力气，一个打挺跳起来。
更木剑八此刻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小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围着他转了几圈，在不接触到男人的情况下观察他的伤势：“伤成这样，真亏你还像没事人一样。”
“小伤，走了。”
男人刚迈出一步，就直挺挺地昏倒了。
我：“……”
没办法，先把食物搬到这里，再去镇上换点绷带和伤药吧。
看来今晚要在大虚旁边过夜了，真晦气。
——— 大虚来袭 B PART ————
我有关医疗急救的知识，基本都来自电视剧。《实习医生格蕾》、《白色巨塔》之类的，但看的时候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剧情上，实际没学到什么有用的。
但基本的常识，我还是有的。
更木剑八这种常理之外的角色就算了，为什么被男人刺了个透心凉的死神青年也活下来了啊。
明明连小楼房一样庞大的虚都没能幸免于难。
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顺手。
这么想着，我拉开死神青年的和服，开始为他略显笨拙地包扎起来。
虽然我严重怀疑这两个人的伤势，依靠单纯的「包扎」能起到多少效果。
尤其是更木剑八，我都不太敢动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他的心脏就从豁口里掉出来了。只能尽我所能地清洁了他的创口，并敷了一些草药和干净的棉布。
大致处理完，我将剩下的材料收入随身的口袋中，开始动身寻找能够生火的干柴。
不知道更木剑八和死神青年什么时候醒来，看来要在这里耽搁上几天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死神青年先恢复了意识。
我正好在确认他的体温，摸上他的右手时，眼神对上了。
“你是那时的……是你救了我吗？”
声音非常嘶哑。
我递给他一罐水，点头道：“真亏你还能记得我。啊，润润喉咙就好，不要喝太多，身体吃不消的。”
死神青年勾住自己胸前的绷带，挣扎着扯了扯，埋怨道：“小姑娘，你绷带缠这么紧，是要救我还是要勒死我？”
“……不用谢。”我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我换取了昂贵的草药和干净的棉布给你包扎，又照顾了你整整一天，但是不用谢。”
青年死神没空理会我的阴阳怪气，很快地，他意识到了跟他排排躺的更木剑八，吓得头发差点都竖起来。
他抓起身旁的斩魄刀，右手握住刀柄，做出了防备的姿态。一面又不忘扭头看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知道这家伙有多危险吗？！你竟然……真是不知好歹，善心泛滥！”
……有被冒犯到。
我看他一脸纠结要不要拔刀出鞘，建议道：“你确定吗？起码现在他还沉睡着，你要是做些多余的动作，把他惊醒了怎么办？”
我的话似乎让死神青年回忆起了自己昏迷前的情形，他默默地放下斩魄刀，扭头问我：“听你的语气……你认识这个人吗？我记得他称自己为「剑八」……”
“对，更木剑八。出身是编号八十的更木区。”
“……”青年死神震惊于我的淡定，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小姑娘，可能由于你缺乏灵力，所以你没有办法……正确的感知到这是个怎样的男人。”
“名字是五十岚烟代。那么死神大人，你那么敏锐，感知那么正确，是怎么做出挑战他的决定的？”
“名字是山田清之介。……我当然知道不是对手，但是死神这个职业就是这样啦，有必须要站出来的时候！”有点被我惹恼，但山田清之介很快平静了下来，沮丧道，“啊啊……要是能早点退休就好了。”
“死神是能够退休的职业吗？护廷十三是什么良心企业。”
“一般来说是不行啦，哎，只有做到高级席官或者大贵族才有资格退休……嗯，不过大贵族一般都是高级席官，真可恶。”一遍这样抱怨着，山田清之介拍了拍肩膀和屁股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山田先生，你这要走了吗？”
“不然呢？我已经出来至少一周了，再不回去卯之花队长就要担心了。”
“不，我是说，”我从手边的包裹中掏出一块比较大的白色面具，是之前蛇形大虚的残骸，“你不需要用这个回去交差吗？好歹死了一个同僚，两手空空回去，卯之花队长那边没问题吗？”
“五十岚姑娘，你真是贴心啊……”
他伸手来拿，被我一个后撤避开了。我把面具碎片塞进包裹里，对他道：“我说，死神大人，我可不像您那样生活优渥。我为了照顾您不眠不休忙了一天，还搭上了草药、纱布、和干净的清水，您应该不会什么感谢都没有，就这么走掉吧？”
“……”山田清之介眨眨眼睛，道，“因为游民通常没有饮食和居住的问题，所以在静灵廷之外被人敲诈，这还是第一次。”
一场公平友好的交易过后。
青年死神将包裹系在胸前，扛起自己同伴的遗体，最后对我道：“那个男人打败的，不是普通的虚。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清楚他想表达什么，忙着清点铜钱，头也不抬道：“嗯。”
“那是亚丘卡斯级的虚……而我是医疗队的，这家伙去年才刚刚升上席官。我们两个是没可能干掉它的。所以无关我个人的意志，静灵廷一定会察觉到这个更木男人的存在。”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然后呢，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清理或者收编吧，主要取决于中央46的态度。我说，你最好现在离开，趁他还没醒。被殃及到，你这小身板就倒霉了。”
“……”
山田清之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有点吃力地递给我：“识字吗？”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他解释道，“这是山田遗留在流魂街的家族，你愿意的话可以拿着这个去信上的地址，他们会照顾你的。”
“……谢谢。”
他挥挥手，身形一闪，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山田清之介离开后的第二天傍晚，更木剑八终于醒了过来。脸色看起来比我还健康，简直是医学奇迹。
“给，食物。给，水。”
男人好像连咀嚼的方式都忘记了，一个劲的狼吞虎咽。
等待男人醒来的这两天内，我发现，尸魂界的食物是真的不会变质。
灵魂世界万岁！
“你砍的那个死神，没死。这应该是第一个在你刀下存活的家伙，果然死神就是会比较强。”
男人咕咚咕咚把剩余的水全部喝光，才慢悠悠道：“你怎么还在啊，小鬼。”
“……”无视他的不捧场，我继续道，“你知道现今的十一番队队长是谁吗？”
“啊？死神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听山田……就是活下来的死神说，对方叫鬼严城剑八，是个身长两米的壮汉。”
“鬼严城……剑八……”
“我还听说，「剑八」是赋予历代最强死□□号。现在拥有这个名号的人，就是现十一番队队长，鬼严城。”
“所以只要在那家伙面前证明我是最强的，我就是剑八了。”
“准确的说，你得杀了他才能取而代之。并在至少300名队员的共同见证下。毕竟同一个时代，只能存在一个「剑八」。”
“哼，简单。”
“还有一点，夺了「剑八」之名后，你将会成为十一番队队长。也就是，死神的头头。”
“……”
“实际上，成为队长的其中一个途径，就是直接杀掉前任队长。”
“……我不想当什么死神，见鬼。”
“你可以把总队长杀掉，然后修改一下规则，嗯？”
“啧，条条框框的真是烦人。”
“别这么说嘛，总之呢，既然目标明确了。我们就把目的地设为静灵廷吧！”
更木剑八一挥手，打断我道：“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去了。即使当不上死神，去个环境和治安比较好的区域也不错啊。”
“我可没打算带上你这个累赘。”
“谁要你带上了？是我单方面跟着你，你完全不用费事的。”
“……”
“除非你打残我，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不打弱鸡……”
“啊呀，那真是遗憾。请多指教了，大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