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美人微笑轉星眸 ...
-
只見馬上的女子英氣十足，直直的朝這縱馬而來。
不一會兒女子便縱馬至此，只見女子面容姣好，鎮守峨眉，不施粉黛而如朝霞映雪，皓齒星眸，唇色朱櫻一點，頭上也只是散打了幾個辮子，只用些許珊瑚珠串圍著頭，好一個嬌俏的女子，卻渾身透露著英氣。
只見女子一來便摟上了阿木古郎的手臂，說了好些蒙古話，只見女子聽了阿木古郎幾句話，打量了金鎖一番，便笑著來拖金鎖的手，說道，“你生的好看，我喜歡。”
金鎖被直接這麼一誇讚，有些不好意思，只聽說蒙古人向來直爽，只得哂笑，但為了不失禮數，也回了一句，“姑娘才是真真俊俏，一貌傾城，般般入畫。”
只見女子歪了歪頭，說道，“怎的你和哥哥他們說話一般都是文縐縐的，我聽不懂。”，然後又望著阿木古郎說道，“她適才最後一句是何意思？”
阿木古郎輕輕的敲了敲她的額頭，“平日里也不知用功，多學學，現時在客人面前可不是出醜了不是？”
金鎖掩面一笑，“適才是我賣弄了，我是說姑娘你漂亮，就像畫里的仙女一樣，美極了。”
女子聽此，露齒一笑，接著又望向巴特爾，說道，“堂哥，你漢文可是蒙古子弟中最拔尖的，你代我說一句讚回她。”
巴特爾聽此，隨即說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女子又不解的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阿木古郎笑著說道，“大哥是夸金鎖姑娘笑著好看。”
女子笑道，“人家姑娘都是掩面而笑，你如何看見的？”
笑罷，便對著金鎖說道，“我叫諾敏，在漢話里就是碧玉的意思。”
金鎖聽此，又不禁掩面一笑，“我和姑娘你可真是有緣，你是碧玉，我便是金鎖，都說金玉良緣，雖說我們都是女子，可不真真是有緣么。”
阿木古郎和諾敏都仍疑惑不解，只巴特爾點點頭，說道，“是有緣。”，又對阿木古郎和諾敏說道，“你們不了解漢人，只問你們一句，你們覺著馬奶和羊肉襯起來味道可好？”
“自然是好的。”
“那便是了，你們覺著馬奶和羊肉就著有多好，那麼漢人眼中金和玉就著就有多好。”
諾敏和阿木古郎聽了皆有恍然大悟之神情，只是不斷讚歎巴特爾的博見廣聞。金鎖聽此，心裡也不敢對著巴特爾看輕了，這個蒙古公子哥倒不是日日只識的彎弓射大雕的主，看他對蒙古和漢人的了解倒多，聽此前他們竟還識得滿話，倒是個有見識的，用簡單的話解釋便讓諾敏他們輕易理解了金玉之說，實在不可小覷。
諾敏一聽，可不高興，在心裡待金鎖的心又更親厚了些，“既然我們如此有緣，我便交了你這朋友了，日後，我哥哥他們若是欺負你，你便和我說聲，我替你教訓他們。”。說完便向著阿木古郎做了一個鬼臉。
金鎖一聽，心中自是歡喜，聽著諾敏叫他們哥哥，想必她定是一個格格，格格和自己交好，對自身百利而無一害，便想著要繼續討好這位格格，雖然巴特爾和阿木古郎也是蒙古的貴族子弟，可說到底也是男女有別，不能過分親近，今日與他們的已是越禮，但是這位格格就不一樣了，“諾敏，快嘗嘗我烹的茶如何。”，說著便舀了一碗遞給她。
諾敏接過，嘗了一口，不禁讚歎道，“金鎖，你可真厲害，聽哥哥他們說你是從清國來的，怎的這奶茶烹的這般好喝。”，說畢又對著阿木古郎說道，“倒比你的好喝。”，接著又是爽朗一笑，仿佛整個草原都傳著她的笑聲。
“適才騎馬騎久了，倒有些餓了，不是還烤著羊麼，還沒好不是？”，諾敏說道。
“說笑說久了，反倒是忘了這事。”，阿木古郎說畢，便站起走向烤羊處，查看了一番說道，“已經好了。”，然後又對著下人說了些話，下人們便走向前將羊從囊里取了出來，用刀將羊肉一片片的切下來，用盤子裝著，送到了巴特爾面前。
接著下人又端著香菜和芹菜，送到了巴特爾面前。金鎖見此，便說道，“這些事情我來做吧，免得弄髒了你的手。”，諾敏趕忙阻止到，“這些活計都是男人們做的，我們只消的說我們要什麼，他們自然弄得現成的給我們，何必操心。”
金鎖聽此，心中暗自驚歎，都是蒙古人最為尊敬自己的母親，就連宗族里的姐妹都是較兄弟受寵了，除了不能繼承汗位，什麼都是比男兒好的，現在看來此話非虛了。
“你要的是芹菜還是香菜？”，巴特爾對著金鎖問道。
“芹菜就好，我不喜食香菜，那股子味我有些受不了。”
話音剛落，諾敏說道，“當真？終於又找著一個和我一般不喜食香菜的人了，這草原上也就皇祖父和我們一般不喜香菜了，叔叔哥哥他們都喜歡，偏我不，如今又來了一位你。”，諾敏說完又呵呵的笑了起來。
“看來你們是真的有緣。”，阿木古郎說道，“說不定還真有什麼血緣關係在裡邊呢。”
“和我有血緣，可不得你們也有血緣，這天上白降了一個天仙似的妹妹，你想得倒好。”
“不就順口說了一句，你倒了嘔我。”，阿木古郎說此又喝了一口茶，“這茶烹的真好，金鎖你改日定要好好教與我。”
“那是自然。”，金鎖微微一笑，諾敏一見，“你笑的果然好看，怪不得連大哥也要稱讚於你，他可是極少贊人的，我也要學你這般笑，真真好看極了。”
“你可別，免得又東施效顰了。”，阿木古郎趁機說笑回諾敏，好一報適才被譏笑之仇，諾敏一聽，心下明了，“好呀你，你欺我平日里少在漢文上用功，你適才的一句東施效顰我可是聽得真真的，好你的，看我不揪下你的耳朵。”，說著手便往阿木古郎的耳朵上伸去，阿木古郎見此，趕忙站起，足足比諾敏高上三個頭，“妹妹，現時我們可是長大了，你可不像幼時那般就能抓住我的耳朵了。”，諾敏夠不著也只得作罷，氣呼呼的又坐了下來。
阿木古郎見此趕忙又去寬慰她說道，“我不過逗你你玩，你真的真生氣了不成，人家金鎖有漢人的風範是美，可我倒覺澤蒙古女子那豪邁的氣勢才是美的，適才不過逗人家一笑罷了，你怎的認真了。”
諾敏在背後一聽，早已忍不住笑，轉過身去大笑不止，“我也不過逗你玩，你倒還認真和我承認不是了，看來日後用此方法才能鎮得住你。”
“好啊你，看我日后還會如此哄你了。”，說著，便笑著坐下。
金鎖見他們如此玩鬧，心下羨慕不已，自己從小沒了親人被賣到夏家，從未得到過親人的關懷，現下看著他們的嬉笑說鬧倒也是心裡羨慕。紫薇雖說待我也極好，可也是主僕有別，特別是冊封為明珠格格后，她也將許多心思放在了與皇室格格的相處上，兩人也越來越疏遠了。
巴特爾聽著他們的說笑，早已將羊肉和芹菜和香菜分別疊好，用食盤遞給了金鎖，“怕你吃不慣，特地叫人弄了一個食盒給你裝著”，金鎖道了聲多謝便收下。
“他們感情倒是好得很。”，金鎖進著手裡的羊肉，果真鮮嫩多汁，“味道好極了，你們的手藝真好。”
巴特爾繼續低著頭幫著串著羊肉，“他們自小便是如此打打鬧鬧的，諾敏總是黏著阿木古郎，阿木古郎他也是時常遷就著她。”
“哼，堂哥，你怎麼自個兒先吃上了，也不想想我們。”，諾敏插著腰說著，然後便走了過來，巴特爾便也遞給諾敏兩串羊肉，“也給你哥哥帶去，想必他也餓了。”
諾敏和阿木古郎仍在繼續的打鬧著，金鎖和巴特爾便坐著進全羊，沉默了可又一刻鐘。金鎖只得開口，“多謝你們今日的招待。”
“無妨，也有不少時日沒有遇見新鮮事物了。”，金鎖不禁一愣，原來自己也是因為新鮮才被他們待見的，那麼自己得抓緊利用這新鮮好好得到些什麼，免得過些時日他們便不理睬自個了。
“那麼...明日何事開始學騎馬？”，金鎖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惹急了這個脾性古怪的貴族子弟，還是阿木古郎好相與些。
巴特爾又往金鎖的食盤里加了些羊肉和芹菜，“多進些。”
“多謝。”
“申時之後我都是得閒的，只是得帶你去拜見皇嬸。”，又對著金鎖解釋道，“就是延丕勒郡王福晉。”
“這是應當的，只是我來了這些時日，我還未見過她。”
巴特爾心裡不禁懷疑這回這皇叔究竟是想做些什麼，“身為福晉，有些瑣事未得閒見你也是有的，不過，我心裡有些許疑問不知姑娘可否為在下解答一二？”
“這是自然。”，金鎖雖強裝著鎮定，但心裡也打起了鼓。
“你說你自小被賣到了清國的濟南？”
“正是，被賣到了一個府里做下人，後來主子待我好，便讓我做了她家小姐的陪讀。”
諾敏和阿木古郎玩鬧夠了，便走了過來，“你們倆說什麼體己話呢，也說與我們聽聽。”，阿木古郎拿起一串羊肉便往嘴裡送，也不往拿著一串遞給諾敏。
金鎖笑道，“也無事，只是說些幼時的事情罷了。”
阿木古郎拍了拍大腿，說道，“正是呢，你適才說你自幼被賣到了濟南，之後如何了？”
諾敏聽此，也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快與我們說說。”
“幼時的記憶也不大記得清了，也是後來府里一些老婆子說起的，只聽說我剛去時不會說漢話，也是過了好些時候才會說話呢，後來等小姐長大了我就陪她到京城里尋親去了，雖然尋到了，只是發生了些事，便來了這蒙古，許是氣候變化尋常，體力不支便暈倒了，後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只是一醒來便在帳子里了。”
“是了，那日聽達達說了，說是皇叔救回了一名女子，想必是你了。”，阿木古郎點點頭說道。
可見諾敏卻突然將金鎖抱在懷裡，“金鎖你太不容易了，我日後定好好待妳，不讓別人欺負你。”，金鎖被諾敏這舉動可有些嚇壞了，沒想著蒙古女子果真都如此豪放，但也為諾敏初見便如此善待自己也感動非常。
雖然此刻在諾敏懷裡金鎖動也不是，不懂也不是，也只得先道聲，“多謝。”
“諾敏，先放開金鎖姑娘，人家可不是你蒙古上的姊妹，別嚇著人家了。”，阿木古郎說道。
金鎖原先說出這些只是想讓他們覺著自己與旁人不同，增些新鮮，只是金鎖仍然未將還珠格格的事說出來，只因茲事體大。也不愿將自身是流放犯的事透露，只怕他們輕賤了自個，難以像現如今能坐著說話的份了。可現如今，只瞧著諾敏倒不像個擺譜的主子，性情也與旁人不同些，看再過些時日可否也需要她的幫助也未可知，只是眼下可得與她親厚些。
諾敏放開金鎖后，又拉著金鎖的手問道，“金鎖你今年幾歲了？”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大約推算著也快二十了。”
“我今歲十五了，想必你定是比我長些，不如日后我便喚你姐姐可好？我只有哥哥，可不知道有姐姐是何感受。”
“那自然是好的，我早就想些有個妹妹了。只是我得囑咐你一聲，在人前你不可如此喚我，畢竟你是格格，到底不合禮數。”
諾敏初始不願，只是巴特爾說道，“金鎖姑娘說得極是，諾敏你得聽她的。”，諾敏聽此，也不好說些什麼了。
諾敏歡喜極了，便跳起舞來，嘴裡唱著蒙古的歌謠，歌聲婉轉動人，也帶領著金鎖進入了另一個思緒。從不識蒙古話的金鎖仿佛聽懂了一般，歌聲里的詞訴說了歡喜，對草原的喜愛，金鎖聽著歌兒，仿佛眼前閃過了場景，儘管呼嘯而過，但是金鎖知道那場景必定是在草原，仿佛一名女子唱著歌兒轉著圈，格外歡樂。不知不覺金鎖竟也哼著曲了，那歌詞仿佛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金鎖竟唱了出來，巴特爾離金鎖最近，最先聽見了，巴特爾連忙揮著手示意諾敏停下來，諾敏歌聲停止，金鎖的歌聲卻傳來，雖說詞唱的不太順暢，但大體也唱出來了。諾敏和阿木古郎皆愕然，直直的說不出話來，連金鎖也驚訝無比。
阿木古郎說道，“不是說不曾來過蒙古，怎的連歌也唱上了？”
“我也不知，適才諾敏唱著，總覺著熟悉，聽著便唱出來了，總覺著哪裡聽過那般，聽起來歡喜得很，好似想起了什麼。”
“這首歌謠是祖父教我的，據說還是祖父哪個側福晉編曲的，祖父親自填詞呢，其他草原上的人都不會唱，怎的...倒是奇怪得很。”，說著又抓著金鎖的手，“不如我帶你去見祖父吧，他知道后必定歡喜。”
巴特爾還來不及阻止，只見芸香沖了出來，“貴人，原來你在這兒呢，叫奴婢好找。”
“芸香？你怎的尋到了這兒了，方才與格格說笑久了，倒忘了時辰，叫你好找，倒讓我心不安了。”，金鎖見芸香並無怪責之意，才放下心來，直說了好些話寬慰她。
“無妨，只是時辰不早了，貴人身子還未好全，該回去歇著了。”
諾敏一聽，拉著金鎖的手說道，“金鎖你病了？怎的，要不要緊呀。”
芸香福了一禮，說道，“格格有所不知，貴人昏迷過好些日子，現下身子還未好全。”，說著又指著羊肉說道，“貴人你可進了這全羊？”
金鎖點點頭。
“貴人你自個得注意著身子，你熱咳還未好全呢，又吃著這全羊，可不得百上加斤呢。”
巴特爾說道，“無事，她才進了一些，沒讓她吃多了。”
芸香點點頭，又對著金鎖說道，“貴人跟著我回去吧，可累著了？雖說走回去也不遠，只是若累了，我叫人抬了轎輦來。”
“不必麻煩了，走回去吧。”
諾敏急了，她本是一個玩性最重的人了，如今好不容易尋著一個玩伴，怎可輕易放金鎖走了，趕忙說道，“芸香，我和哥哥他們送金鎖回去，想必皇嬸必然放心。”，說著還不等芸香說話，趕忙命人牽來四匹馬，將最溫順的指給了金鎖，諾敏最先上馬，接著諾敏又喚了阿木古郎扶著金鎖上了馬，又站了會，直至巴特爾也上了馬行到了金鎖旁，阿木古郎才離開自顧自的上馬了。這一過程極快，也只有關係極好的兄妹才有如此默契，待芸香反應過來他們早已上好了馬，諾敏說道，“芸香你放心，有堂哥他們護著金鎖必當放心，我們也只是慢慢著騎回去，不打緊，你就在後面跟著吧，你也是會騎馬的。”
芸香見此知無法阻止，心裡也只是驚這金鎖只花費不到半日便籠絡了兩位阿哥和一位格格都護著她，果然福晉說的不錯，此女必不簡單。芸香也只得也喚人牽來一匹馬，走後面默默的跟著。原來這芸香早已尋著里金鎖，只是躲在帳子里不曾出來，只因福晉命芸香默默觀察金鎖的動向，直到諾敏要拉著金鎖去見汗王芸香才知不妙，趕忙出來阻止，原來這福晉對這金鎖還有別的用處，不能太早見汗王，若是過早見了，有一妙計便不能實施了。
草原清風傳來，前面是四人的歡聲笑語，而後面卻有著十足十的陰謀打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美人微笑轉星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