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逆向过客

7、chapter7

　　填志愿前一周，高航突然消失了。找到他时，他坐在家里的客厅里，地上洒满了玻璃渣，有一根尖锐的玻璃深深地刺进了他的掌心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痴傻地坐在地上，两眼放空地望向前方。
　　我去拿了一把扫帚将地上扫干净，陆原从高航的卧室里翻出了药箱，替他上药。
　　陆原捧着高航鲜血淋漓的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拔掉玻璃渣，替他擦上酒精和碘酒，替他一圈一圈轻轻地包扎。
　　在这过程中，高航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任陆原摆弄。良久，他转过头，看着陆原认真的侧脸，喃喃道：“我和小兰分手了。”
　　陆原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替高航扎紧纱布，轻声问他：“怎么了？那个女孩对你挺好的呀。”
　　高航低下头，神情有些纠结痛苦：“我问她想报哪所学校，她说她想去北京。陆原，如果相聚终有分别，我情愿从未有过。”
　　陆原低下身，让高航靠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他的背：“你还有我和前敏。”
　　高航难受地皱起眉：“我们最后，还是要分别的。”
　　我走到高航身边，跪下身去，许下承诺：“高航，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高航沉默了片刻，突然推开陆原，低头冷笑：“不会离开？陆原。我这个兄弟对你而言，恐怕没有那么值钱吧？”
　　陆原被推倒在地，垂下眼角，没有言语。
　　然后呢，然后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星期里，我便没有再见过陆原了。
　　其实，直到如今，我都不懂，当初高航的那句话对陆原而言是什么。只是，陆原的那张志愿表在岁月的疾走中被留了下来，压在高航的桌下。
　　陆原，交大。
　　不知道如今再看到这四个字，高航是什么感觉。
　　陆原曾那样坚持地走在自己的轨道里，却终是抵不过那个人的只言片语。出了当初既定的轨道，失了目标，也没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