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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皇帝午休后,精神回复了一些,看着脱得半露不露的玉良人,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心急?”
      玉良人娇嗔地看了一眼。“陛下,上午柳夫人来找了臣妾呢。”
      皇帝微微不喜:“她找你做什么?”
      “姐姐自知上次惹得陛下不悦,已经知错,想要陛下宽恕,说愿意同臣妾一同服侍陛下。”
      皇帝试过多次一夜御多女,从上次太子妃小产后,就停了几日。如今,确实是又有了些兴致。
      “既然她已知错,那便试上一试。”
      相府中,洛邑阳看着父亲把自己关在屋中两日,忧心非常,只得敲门。
      “父亲。”
      无人应声。
      “父亲,儿子知晓您疼惜月儿,只您也得顾惜自己的身体。您已经两日未进食了,儿子实在担忧。”
      还是没有动静,洛邑阳只得站在门外等着父亲。
      一盏茶的功夫后,洛相才从屋内传出声音:“进来吧。”
      洛邑阳稍叹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洛相就那么干坐在书桌后,一动不动,表情暗淡深沉。
      “父亲,母亲已经进宫探望,若是您再有哪里不适,月儿只会更加难过。”
      半天终于等到了父亲的一句回应。
      “邑阳,你可知,为父不单单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从父亲书房出来时,天色早早沉了,头顶的是被云雾掩盖下的一轮残月。
      洛邑阳心中闷着一口气,无处抒发,又迷惘,这样诡谲多变的政权争夺,得多少人被算计进去,如今的洛家是卷进这场漩涡了。
      东阳知道,自己此生都与姜峤无缘了。但是,只要姜醉凝出征,姜峤被送进宫中,她便可以远远看他一眼。
      此刻他正坐在花园石凳上和一个叫英英的丫鬟说说闹闹的,脸上是如孩童般的天真表情,似乎是斗嘴输了,这会又趴在石桌上,负气地撇过头。东阳微微侧身,想将姜峤的样子看得更清晰。
      “皇姐。”玉阳站在身后道。
      东阳转头示意她噤声。玉阳了然,笑着用右手掩住自己的嘴。
      那样痴痴看了一会,东阳才不得不和玉阳携手离去,两个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来往的宫人见到她们纷纷跪在两侧。
      “皇姐,你心里还记挂着那个傻子,真是长情。”玉阳调侃道。
      “玉阳,他不是傻子。”东阳反驳。
      玉阳看着东阳一本正经的样子,识相道:“好,不说他傻。只是皇姐一直这么惦记着他又有何用。当初姜醉凝一意退婚,说是为了不连累皇姐,父皇那般劝说都无用。”
      东阳听着玉阳的话,说道:“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皇姐对姜峤一片痴心,即便是当年姜峤痴了傻了,也是真心实意要和他相守一生的。姜醉凝退婚,不说使得皇姐脸上无光,这是生生拆散了皇姐和姜峤......”
      东阳打断了玉阳急切的话语:“玉阳,你不喜姜醉凝,可以,皇姐我也不喜欢。但是,不要把小聪明打到我身上。即便是再讨厌姜醉凝,她也是姜峤现在唯一的依仗。你只需知道,你做什么都可以,但凡是伤害到姜峤的,一件都不许。”
      玉阳鲜少看到皇姐对自己这样正言厉色,心中发怵,细声答应。
      东阳见玉阳像是知错的样子,也不再板着脸色。之后一路上没有再跟东阳有过交流。
      回到公主府,不见安长建,玉阳怒道:“驸马呢?”
      底下人跪了一地,无人敢应答。
      玉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跪伏在地上的下人,高声道:“好啊,你们这群刁奴竟敢欺瞒于我,我今日就把你们的皮都给生扒了!”说着就捡着最靠近自己的丫鬟,一脚踹到丫鬟心窝去,丫鬟被她踹的胸口钻心的疼却不敢躲避,只能生生受着玉阳突如其来的殴打,嘴里还不停苦求“奴婢知错,求公主开恩,奴婢真的不知道驸马爷去了哪里,求公主开恩......”
      其他奴仆也不敢相护,只能闭着眼缩在一边,耳朵里都是无法不入耳钻心的惨叫。玉阳甚至拿起贴身丫鬟可人送来的细棍,狠狠抽打在丫鬟身上。
      渐渐的,那个丫鬟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咣当”一声玉阳手中的细棍应声落地,“谁!竟敢——”玉阳话还没完就被人大力拉开,若不是可人及时扶住,就要直接摔到地上,定神看清时,安长建已经抱起一身血污的丫鬟往后院走去,嘴里大呼:“来人,去把大夫请过来!快!”
      “安长建!你敢——!”玉阳尖叫声刺痛着安长建的耳膜,但安长建一步都没有停留和犹豫。
      东阳每回从宫中看了姜峤,回太尉府,心情上都是复杂的。她沉浸在对姜峤的爱中不能自控,却又无法无视周彦对她的包容,她对姜峤是爱到深处,对周彦更多是愧疚。周彦对她太好,好得她觉得,即便是姜峤,都不能及。
      温文儒雅的周彦,有一双足以看透她的眼睛。此刻正看着她,手中又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中。
      “今日入宫,可有遇上什么趣事?”
      东阳低着眉眼道:“并未有什么趣事。”
      二人至今没有孩子,周彦也并未纳妾,只一个通房还是未与她成亲时就有了的。和她成亲后就再没有让通房伺候过。
      东阳曾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以致到现在都不能给周彦生下一男半女,前年都后派了太医来,一番诊查后说:“周太尉怕是此生都不能有子了,还望公主赎罪。”
      东阳说不上来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对周彦的怜悯?对自己日后不能有一个自己的亲骨肉的伤心?还是对自己以后可以稍微心安理得的去记挂姜峤?都有。
      可是这种心安理得却随着时日的长久,越发不安起来。
      “你......”东阳刚要开口,就被门外奴仆慌张的声音打断。
      “启禀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传话。陛下病重,已经昏迷了!”
      东阳倒吸一口气。
      秦玊砚坐在床上,烛光忽然微闪,秦玊砚转头看向以往姜醉凝睡的那块地方,然后合上书册,头向后仰去,右手背掩住自己的眼。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和姜醉凝长相厮守,如果可以。
      洛星的来信,使得军营里终于有了一点乐子。
      万春勇初来当兵的时候是真正的目不识丁,后来娶了洛星,才勉强学了几个字,可洛星还是高估了他。万春勇不想让旁人看了他媳妇的字迹,自己又不能理解洛星的话,只能来找姜醉凝求解。
      雄雉于飞,自诒伊阻。瞻彼日月,道之云远。
      姜醉凝看着万春勇着急又不敢催的样子,捏着信纸,放到一边,万春勇上前将信纸叠好收入怀中。
      “嗯,要是她能把这四句换成她刻意漏掉的那两句,你应该大致就懂了。”
      万春勇追问:“哪两句?”
      姜醉凝轻笑,抬眼扫了账外一下,高声道:“我之怀矣,悠悠我思。”
      万春勇是粗人,不懂这些句子,但是怀和思,他还是能听懂的。自己还没回过味儿来,账外就已经响起毫不遮掩的一大群人响亮的笑声。
      “我之怀矣,悠悠我思。悠悠我思啊万春勇!”范争边笑边重复着这两句。
      万春勇黢黑的脸上竟然还能看得红,刚开门,刚才蹲在门外偷听的一群人就一哄而散。
      姜醉凝乐得不行,可乐过了就又不得不想起京城里的人。
      那秦玊砚真是半点不会讨人喜,这么久了,就来了两封信。一封写的:家中安好,无须记挂。一封写的:安好,勿念。
      两封就一个意思,还越写越简短了。干脆再来一次写成:安,念。姜醉凝想自己还能在最后那个字上多研究研究。
      不知道这一仗还要打到何时,吐蛮这次是带足了兵力粮草,又占据上风,久攻不下,城里还有不少百姓,如何在百姓损伤最小的情况下,拿下丰饶关,真是让她头疼。
      都后坐在常乾殿的龙塌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想起来自己第一眼见到他的样子,虽然邋遢,却是一身的潇洒仗义。自己嫁于他时,一是和魏表哥赌气,气他食言而肥,另作他娶,二是自己被地痞调戏,陈之昱搭救一把,父亲不知从哪看出他日后必成大器,将自己许给了他。
      开头那几年,陈之昱的确对她很好,她也安心为他生儿育女。陈之昱是孤儿,被一个孤老的渔夫收养,她嫁过去没两年就病死了,上头没有公婆要伺候,虽然日子清苦,却也惬意。陈之昱仗义疏财,自有一帮子称兄道弟的人,句领显,姜简,秦锐,都是跟着他后面揭竿起义的,却没有一个好下场。
      那么自己呢?都后摸着皇帝灰白的鬓角,老态的容貌,自己从芳华陪着他走到到今日。她始终爱着他,哪怕是他身边有着不断不断的美人,对她一年不如一年的夫妻情分,她都想着能多陪着他一日是一日。太子自小跟着他父皇征战,受他父皇亲自教导,心性像极了他父皇,实则比他父皇可能还要狠得上三分。
      父与子,夫与妇。到了这时候,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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