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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逆流而上 ...

  •   莱城,不再是平静的莱城;而陈家庄,也不再是平静的陈家庄。
      夹杂着一阵冷风,一个人急匆匆地冲进厅堂,跪倒在陈相雨的面前。
      已是初冬,陈相雨穿得却单薄,只是一件灰色的棉袍而已。被这突然的冷风一吹,不由得略带恼怒的皱了皱眉头。
      “什么事?”陈相雨没好气地把手里的书卷往岸上一拍。
      “孟殃太逼走彻水,并派人来通知少爷。”
      “哼。来了多少人?”陈相雨离开了座位,把手中的书卷放回书架。
      “千余人,已经将陈家庄围住。”
      “我们都杀出去,且让他们烧了这庄子,你看可好?”陈相雨突然笑了,笑得如同冰入寒潭,蹊跷而冷冽。
      “少爷……”报信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说说而已。你们出去,尽快找到彻水。告知他现在情形。”
      “少爷你呢?”
      “我若不去会会他,这庄子势必被他烧掉。哼!”说罢,陈相雨一甩袖子,也不再理睬跪在地上的送信人,大步向屋外走去。

      华灯,雕镂得精致的金玉灯盏,映着温红的烛光。清淡的檀木香薰,缭绕在古铜色镶嵌琥珀的香炉周围。除了香薰的味道,还有酒菜的香气,酒是好酒,菜却是斋菜,只是精美,又都是奇花异草的原料,让人由得要称赞主人家的大方了。
      而主人家,是个富态的中年人,白白胖胖,满脸堆着笑容,却像是感觉到冷似的在那里不停的搓着肥厚的手掌,更显得局促谦恭。
      客人,却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相与了,他扫视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冷冷的说:
      “好像少了什么。”
      主人家脸上的笑容立刻减了三分,也不再坚持搓手掌,但语气仍然十分温和的回道:
      “呵呵,公子的桀骜比令尊当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来来来,请坐。”
      说着手臂向旁边一引,指向桌旁的座位。
      客人也一点不客气,直接坐在那边,一脸的不耐烦,冷冷道:
      “多谢。”
      主人家的笑意又减三分,不再说话,自己也坐下,招手叫丫鬟斟酒。
      丫鬟手捧酒壶,准备给客人斟酒,那客人却把酒杯拿起来在手中把玩,嘴里还念叨:
      “怎么没有人舞剑助兴,这样的主人家真是欠礼数。”
      “这位公子……”丫鬟不知如何是好,捧着酒壶站在客人身边,进退不得。而客人猛地听她讲话,冷不丁的抬头,两人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于是客人大怒:
      “好丑的丫头!滚!”
      说罢一把抢过酒壶,直接掷向门外。
      主人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陈家公子,我好生款待,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陈相雨也站起身来:
      “废话少说。项庄何在?”
      孟殃太道:
      “你要鸿门宴,我便给你个鸿门宴!”
      人影一闪,孟殃太身边便多了一个带着面具瘦小身材的人,白衣,似甲非甲的装束,手中提着细碎锋芒结成的链条,在烛火映衬下,闪动的却是莹然绿光。
      “军中无以为乐……”孟殃太咬牙切齿,边说边向后退,而他退的同时,面具人也动了。
      揉身,拧转,舒袖,即而垂首,若思乡情切,后又高高跃起,足向后伸展,便是遨游舞空之态,落地,却是背对着陈相雨,目光微微回望,右手扣紧左臂,却是不胜冬寒的可怜样子。
      “好!”陈相雨突然击节叫好,他在面具人舞蹈的过程中不曾后退,倒是一副很享受到样子。
      “你真的觉得我跳得好?你这个人好像只是乐于骂人呢。”面具人开口说话了,有些童音,语气里面欣喜竟大于戏谑。
      “我只是乐于骂猪狗而已。”陈相雨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微微笑容。
      于是有两个人的脸色很难看。孟殃太的脸色由白转青,而刚才斟酒的丫鬟脸上也阴晴不定。而这时,孟殃太才发现这个丫鬟还在这里。
      “还不快滚?”孟殃太的怒气无处可发,张口便骂。
      话音未落,陈相雨却动了,他扑向孟殃太,孟殃太脸色又由青转白,慌忙呼喊:
      “阿兰!”
      陈相雨和孟殃太中间便多了一个人,面具人,她刚到就骤然发难,手中的淬毒兵刃横扫而出。
      陈相雨却似乎无意多做纠缠,顺势退到斟酒的丫鬟身边,钳住她的臂膀,全力向后一跃。轰的一声,那精雕细刻的门扇,就这样给陈相雨用后背生生撞碎,两人就这样退在院子里。
      当晚的月色并不好,院子里却明亮得很,无数的松油火把将院落照得如同白昼,处处都是明晃晃的刀枪。
      “这么好的门……”孟殃太走到门口,早已没了惊魂甫定的样子,倒是悠闲得很。
      “哼,他们拦得住我?”陈相雨的语气中满是不屑。
      “拦不住你,可是拦得住楚家姐姐啊。你不会舍得把她留在这里吧?”面具人从门里跳出来,站在他们对面不足一丈的地方。
      “你……”楚湮平时总是男装打扮,这次扮丫鬟被识破,竟莫名的感到难为情。
      “不错,我不会舍她而去。”陈相雨十分认真的回答,说的时候并不曾回头看楚湮一眼,回答却让楚湮心中一震,震动之余她又在担心,生怕对面丫头再说出什么戏谑的话来。
      但是阿兰已经没有闲心再说什么了,因为陈相雨出手了,快而且凌厉。他向前倾,出腿横扫,风声未到腿先到。阿兰不想退,平地跃起,手中挥起绿芒暴起,想要逼退陈相雨。陈相雨却不躲,一点都不躲,立马转身回旋第二脚踢出,蹬天式,阿兰不退就只有一个结果,陈相雨中毒,自己被踢飞,粉身碎骨。阿兰不退,咬牙闭眼,这一瞬手上就有了一丝迟疑。
      迟疑的当儿,陈相雨的招数就变了,他再次拧身,蹬天的一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借着一腿之力陈相雨高高跃起,避过了阿兰的攻击,还跳到了她的身后,似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趁阿兰还没有回过神来,将她拦腰横抱,一把扔到围在周围的人群中。
      于是人群手忙脚乱的接住她,但是阿兰却像昏迷了似的,不再动弹。
      整个过程很快,陈相雨却不曾停顿,立刻冲向孟殃太。孟殃太立刻慌乱的逃走。陈相雨冷笑,动作却突然停住。
      因为他听到了楚湮的声音,不是呼救声,是怒骂,然后是耳光的声音。
      陈相雨回头,眼神却空旷。楚湮被制住了,十几把刀架在脖子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似乎刚刚打了她一个耳光,楚湮的半边脸是肿的,而她的周围,倒着七八个弩手。
      “你们几个,不用走了。”陈相雨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开始慢慢的向人群踱过去。
      有金器破空的声音传来,是刚补上来的弩手。陈相雨却不避,拈起花枝一般,将离身体比较近的箭弩捞在手中,随手一挥,刚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便倒在地上,身上中了三四枝箭矢,皆没入身体,箭羽都不得见。
      “你不要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砍下她的头!”一个举刀的人已经抖做一团,恐惧的喊道。
      陈相雨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
      而久不曾见到月亮悄悄探出头,却是略带紫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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