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寒城屠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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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如白驹过隙。日出东方，霞光缤纷洒落在灰白的城墙，果真如释天说的那样壮丽。这样的山河，真会成为他的战利品吗？
手上的铁链已不如之前那样笨重，也许是近来伙食大好，我的力气也大了不少。
穿着白银色铠甲，鲜红披风的释天带领十万大军逼进寒城南门，东西港口各派一队人马包抄。他要入主寒城，不伤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
我坐在运粮的马车上，随大部队向寒城靠近。今天，无论北越脩会不会打开城门，释天都会不留情面的进行进攻。他不是君子，他没有诚信，他的太子身份是践踏在兄弟手足身上而来的，虽然他并没有亲口向我提过。电视剧看得还少吗？他的哥哥们为什么都死了？唯一留下的又是个傻子，谁制造了这一切巧合成就了他的皇位？
门开了。
城头飞扬的白旗，迎风，煞白。
倾国倾城，说的就是北越脩和我吧？
君释天倨傲的静坐在马背，缰绳一紧，马蹄翘首。他，有天生的霸主气概。一抬手，他肃穆清越的声音响起：“进城！”
没有兵刃相见，没有浴血奋战，就这样将寒城拱手与人，北越脩，你可甘心无悔？
我的心情，有愧疚，有不甘，有自责，道不明的涩涩。
随军进城，百姓夹道而立。我一手规划的店铺商家依旧打开门做生意，好像根本没有把这场掠夺当作战事。一张张无邪质朴的脸，看不出是喜是忧。
嘎然而止。大军驻立。
前方百米处，站着我心底那人。松柏墨绿般的衣衫，在风中衣角扬起美好的弧线。他的俊颜缥缈如仙，好似来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他脸色冷然，神色矍铄，双眸牢牢锁住我。比我手腕上的铁链还要沉甸甸。
无欢站在他身边，桃花深处白衣仙，柔美，肃然。只是再多的妖娆多姿，也吸引不了我的目光。因为，我的心底满满都是脩，再也无他可存。
是久别相见，还是小别再见？我的眼睛早被泪水模糊。
释天在马背上俯下身，用马鞭挑起我的泪颜，表情阴鸷冷漠。
“今天起，寒城将不复存在，你，会流更多的眼泪……”
他看着我的迷惑神情，传出肃杀的命令：“寒城上下，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
顿时，我的身体战栗，心脏仿佛是都漏跳一拍。我睁大了眼睛，努力透过泪珠去看清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恶魔吗？
我以为他不是正人君子，大军入城必然烧杀掠夺，甚至下令直取北越脩的性命，万没有想到，他竟残虐到屠城！记得以前学校组织观看南京大屠杀的电影，同学们皆义愤填膺，红了眼眶。现在，这样的惨剧就要血淋淋的在我面前上演，我心悸，惶恐。
“这就是你对待苍生的方式吗？你这个刽子手！”我问得有气无力。我的余光里闪过刀光剑影，耳边有百姓应声倒下的惨叫。
他阴狠的笑道：“别忘了是你造成寒城这般凄惨的下场，北越脩是为你打开城门的，寒城是因你遭受杀戮的，你才是那个元凶！”
我避开他手中的马鞭，挣扎着往屠戮中走去。百米处的他，已不见踪影，也许正混在血腥的杀戮里奋力厮杀。而我被铁链捆绑，被释天的残暴所累。心口的血开始倒流，我只听得到自己浓重急喘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兵器戳进肉的声响，没有百姓的叫声。
气血突然涌上心头，剧烈的震荡下，我觉得身体发热，要炸开似的。顷刻间，像是压力锅喷洒出的蒸汽，老娘很有爆发力的震断了比我手腕还粗的铁链，连同我周围的尉国兵士。
我只觉得血液在升腾，眼光里泛着猩红。捡起地上他人打斗间落下的刀剑，我冲进杀戮的圈子，拼命奋进。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看见穿铠甲的尉军我就激昂的出击。
当我四周的空气弥漫血腥味道，而黑压压的人头散尽的时候，看着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我居然觉得很刺激，很兴奋。
擒贼先擒王！
身体的内力本来就不是泛泛之辈。后空翻720度，持剑于释天马下。
他无比惊异，却仍是倨傲的。“为了他，你竟可以如此？！”
我没空和他废话，唯今之计就是逼退大军。脑子里什么武功招式都有，信手捻来，一招直刺，被他闪过。我飞身于他后方，梅花捻指，想要点住他的穴道。却不想他反应够快，翻身下马，幸而逃脱。于是，我和他又在地面上大战几个回合。他的功力不弱，而我刚恢复武功，很多招式尚不能熟练运用，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周围涌上护驾的侍卫，以多欺少，我有些体力不支。几次有矛头生生朝我心口插来，幸亏这个身体以前是高手，反应灵敏，纷纷化险为夷。
“啊！”一声惨烈后，迎面而来的一员尉军大将的右臂，被我砍落。
他断臂处涌现的鲜血，瀑布一样喷了出来。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唇，我的脸，都被沾染了红色的液体。每个红色水珠都刺激着我身体里的细胞，层现出无穷的力量。
“主公！”左追在叫我。我听得见，但没有回应。
因为，我已身不由自，杀红了眼。
最后的记忆是满目的疮痍，黑色一片之后，再也没了知觉。
“艾十两，醒了就快点起来！”
好吵啊～睡个觉都不安稳。我在梦里杀了多少人啊，很伤神很费力气的好不好。
“艾十两！”声音很不甘心的继续叫了几声。
我猛然竖起身来，怒气冲天：“无欢，你有完没完？”
话音刚落，我就被人拥进怀里，箍得紧紧的。
“脩？”我一天都忘不了他身上的味道，他抱着我的感觉，只是现在看不到他的脸，我有片刻的迟疑，但是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真切的回来了，“脩！我好想你！”
“无欢，你可以出去了！”抱着我的人闷声道。
原来刚才真的是无欢在骚扰我啊？不管了，和老公抱抱才是重要的。
一声无奈叹息，无欢识趣的走了。
“你昏睡了七天，我真怕你醒不过来……”脩稍稍松开手，盯着我怎么也看不够。
被自己夫君看是很甜蜜的事啦，可是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有点疲劳啊！我反身靠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手把玩。
“尉国的大军被打退了？”眼睛扫过房间，我才发现这里不是我住过的风华楼。
“寒城失陷。”他的语气平和。
“什么？”我激动的转头大声问道，“那寒城的百姓呢？”
北越脩宠溺的捧住我的脸，含笑道：“我早将城中百姓送到齐国，或是通过东西水路疏散，那日尉军进城看到的都是护卫伪装的……”
“可还是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有感而叹。寒城护卫也是百姓来的，没有高深的武功，有的只是赤子之心。
“你没有发现尉国的死伤更多吗？加上一群不明来历的死士帮助，我们算是赢了！”他没有直接谈到冥域的人，用不明来历来形容。
“留下的护卫都是心甘情愿的，以往受过你的恩惠……”
“恩惠？”我怎么不记得给过他们什么好处啊？
脩让我靠在他怀里。“你的那些惠民改革，哪家没有得到好处啊？他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当初的改革初衷是有私心的，哪是真为了民众啊。脩为了寒城才是倾其所有，废寝忘食。可是现在却丢了寒城，我内疚不已。“都是我，害你失了最宝贵的寒城……”你的理想之城。
“寒城的百姓都走了，现在成了空城，君释天想要的话，就给他好了……”他不以为然道，手臂略施了力，“我已经有了最宝贵的……”
握着他的手，懂得珍惜我的手，就这样圈住我一辈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寒城屠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