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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棋子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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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太子很生气，我会很倒霉！
于是，我很狗腿的笑着说：“太子殿下真是料事如神，我的小心思一下就给你看穿了……”
释天的眼神盯着我的时候，我总有种要被吞噬淹没的感觉。好比是现在，我对他迫人的目光，颇有些招架不住。
“我提醒过你的，不要再从我身边逃走，这是第二次，你要我如何原谅你？”
“可我现在不是又回来了吗？”连我自己都觉得谄媚。
“你回来了，但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回来，不是吗？”他咬牙切齿道。
我在心里鄙视他。是他把我劫回来的，我当然是不甘愿的，他还问那么小白的问题，实在有辱帅哥的智商。
“我给过你机会的……”他露出那种掌控一切，傲视天下的姿态。
我很想问他到底想怎么样，终究因身处险境而缄口。
他像一只猛兽盯住手中猎物一样，好像在等什么，又好像在显示什么。难道，他在等我向他求饶吗？
尚未想通的时候，他又凑近我的耳边，道：“我给你机会置身事外，你偏偏要跑进漩涡里……你说，明日午时，北越脩若在尉军阵前看见你，他会不会打开城门欢迎我们？”
“卑鄙！”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就是他将我软禁在皇宫的阴谋？
“兵不厌诈！”他凛然道，“是你逼我走这一步的！我在宫中几次三番有意娶你为后，你每次都毫无情面可言的断然拒绝，我出征前嘱咐你不要离开皇宫，你在我离开当日随冥域乱党潜逃……我不顾太子妃身后的势力，在宫中力保你的周全，到头来，你心里只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北越脩！你为了他救他来找我，你为了不让他有后顾之忧离开我，你为了帮他压制外敌派出大批冥域杀手，你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你可曾想过我？”
他什么都知道，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爱吗？他爱的人，早已不再是我，他明明清楚，为何要自寻烦恼？我冷笑起来。
“你离皇位一步之遥，尉国迟早是属于你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还有什么是需要我为你着想的？你有没有想过这次血腥的征伐，会毁掉多少百姓的安宁生活？寒城不过是个边陲小城，立于尉国和齐国的边界，这些年作为通商要道，一直都相安无事，互惠互利。你忍心掀起战事，看到生灵涂炭吗？你要别人为你着想，你自己又可曾为苍生想过？”
“没错！仅仅是一步之遥……”他背手而立，脸侧对着我，“最后一步，攻下寒城！”
望着四周空荡的黑暗，空气里有晦涩难闻的气味。远处传来闷闷的棍棒声，还有凄厉的哀嚎。我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
次日午时，我被绑在尉军阵前的十字木架上。手腕上还是那根粗铁链，只是现在的造型更接近上帝的经典动作。昨天潮湿的衣物已经干了，透出一股阴湿的怪味。头发杂乱的披散开，连把象样的梳子都不肯给我。无疑，君释天知道怎么样让北越脩心怀不忍，缴械投降，我现在这副衰样，谁见了都会心疼吧。
烈日当头，我的嘴唇干裂破皮，甚至，有血丝涌出，带着腥味。眼睛被日光照得睁不开，只好眯起来看着远处的城墙。巍然耸立的灰白色城墙，是否一如我印象里的那样牢固？
释天坐在我身后不远处的简易木台上，随行的还有几个身着铠甲的将士。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也同我一样在日光下曝晒，没有丝毫遮蔽。
策马奔至城下的骑兵，许久接到城中的信函，快马而归。
释天看完信好像很不高兴。我听到椅子被摔烂的声响。
转眼，他已来到我跟前。
“你可知道他怎么说？”他总喜欢贴近我的耳边说话，“他愿意拿寒城来换你的性命……他有那么多女人，却只在乎你一个，为了你，他连寒城都不要了，连天下的苍生都不顾了！”
本来，这样的答案不是他最想要的吗？为何，他会不高兴呢？大概，他觉得有人比他还要在意我的时候，他受了打击。
他说：“晚上，北越脩会派人来确认你是否安然无恙，你最好给我闭嘴，不要乱说话……”
我当然没有理会他。
傍晚的时候，寒城的城门微微开出一条缝隙。一人一马，朝尉军阵营奔腾而来。
为了不失礼，我向释天极力要求梳洗一下姿容。他倒没有为难我，派了个火房的老伯给我送了盘清水。所以，我在寒城来人面前并没有太过难堪。
北越脩派来的，是无欢。他竟然把与他齐头并进的寒城军师派来见我，其心可见。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我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无欢。他阴柔的五官线条变得冷硬起来。
“艾十两，你是傻子吗？”无欢对四周的士兵视若无睹，劈头就骂，“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你是存心想害死脩啊……”
被人骂该是冒火的事情，我却有些高兴呢。难道我是被虐狂？不是啦，只是看到无欢分外亲切，也愈加想念北越脩。我的手还被链条困着，勒出的斑斑血迹清晰可见。
“你认错人了！”我冷眼看他。我想说我是天汐，冥域的主人，像你这种无名小卒，我从来没有见过。可是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杀手头目会这么潦倒吗？
“除了艾十两，你还能是谁？”无欢没好气的瞪我。
我矢口否认，像个耍赖的孩子。“我不是，我不是，我说了不是！”
君释天走进营帐，撤下周围监视我们的士兵。“适才修书一封予城主，有劳军师大人转交了！”
无欢接过书信，仪态优雅。“城主嘱托在下带话给太子殿下，寒城的百姓皆是无辜，尉军要进城可以，但是不可以杀戮百姓！”
“有劳转告城主，我已经知道，至于我想要说的，都写在信中，城主看过自会明白……”释天的傲气突兀。
“殿下，城主夫人不过是女流之辈，用这样粗重的铁链锁住，未免……”
无欢啊无欢，如果你知道艾十两的前身是君释天的相好，你就不会随便替我出头了。我心里的苦，没法说啊！
释天冷淡的扫了我一眼。城主夫人四个字在他嫉恨的心中投下了重磅炸弹。
“两日之后倘若城主还执意不肯弃城归降，我会用更加粗重的铁链捆绑城主夫人的！”他这话明显是控制不了情绪才说的。不过，男人发起狠来，不是闹着玩的。
广袖一甩，释天撇下我们，离开营帐。
“送军师回城！”他很没风度的在帐外下逐客令。
我拉住无欢的衣服，手腕骨撞在笨重的铁器上，生疼。
“无欢，释天不是君子，他不是诚信之人！”
无欢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掀起帐子，头也不回的回城去了。
作为棋子的我，没有再被关回那个VIP单人牢房，而是被安置在营帐里。释天派人送来食物，丰盛的程度估计和他无异。我怀疑他是双子座的，居然可以一会儿对我体贴关怀，一会儿对我穷凶极恶。
他说：“汐儿，明日，你我同看壮丽山河如何成为我囊中之物！”
